男色傾城,殘暴女丞相
雲意本想等準備充分再行事,不料皇后如此急切,只得立刻將父皇安置到內宮,在衆人緊張期待的心情中,緩緩走入內殿。
而衆人則忐忑不安的守在殿外。
等待讓時間變得分外難熬,直到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纔看見雲意走出來。
白靜然最是激動,第一個撲上前去,抓住雲意,顫聲相詢:“如何?”
雲意歉然注視着她;“抱歉,母后。父皇他、還沒有醒。”
聞言,衆人不禁露出失望之色。尤其是白靜然臉色慘白,踉蹌了下,緩緩鬆開雲意的手,口中下意識地安慰道:“沒關係……只要他回來,只要他還活着,只要、能天天看着他。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雲意也不明白究竟的哪裡出了差錯,父皇竟然沒能醒過來,見白靜然失魂落魄的樣子,既慚愧又難過,想了想,說道:“母后別急。或許,是我方法用的不對,待我仔細研究過,再給父皇解除封印。父皇他,一定會醒來的!”
白靜然木然的點點頭,徑自走進內殿看望原夢齊去了。
“云云,累了吧。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風息注意到雲意的蒼白,不禁有些憐惜。從禁地出來,就沒得停歇過。
臨淵不吭聲,直接將雲意打橫抱起來,挑釁似的朝風息和子幽二人邪魅一笑,大步衝出殿門外。
“女娃娃,出來!你把我家寶娃藏哪兒了,還不快還給我老人家!”蒼老的嗓音中氣十足,聲震十里。
雲意只覺耳朵嗡嗡作響,揉了揉耳朵,只覺得頭疼。不必說,來人定是神仙谷的谷主。
從臨淵懷裡下來,果不其然,一條人影如箭般射到跟前,卻點塵不驚。
“雲意見過谷主。”
“哼!”老頭子甩了個冷臉,也不說話,只圍着臨淵和雲意打轉,半晌後,湊到雲意跟前,沒好氣地道:“我家寶娃失蹤你半點不心焦,竟然還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臨淵斜睨一眼,冷冷笑道:“恁大歲數的一個人,有手有腳,他愛去哪兒,誰管得着!谷主若要尋雲兒要人,豈非笑話!”
“哼!”老頭子瞪着臨淵,一袖子拂過去,雲意隨手一撥,便化去他的內力。
老頭子頓時瞠目結舌,饒有興味的打量了一番雲意,嘖嘖驚歎:“好啊,女娃娃你是吃了仙丹還是怎地,一身修爲都快趕上爺爺我了!”
雲意但笑不語,鬼面婦人他們回去定然已經向老頭子報告過,他此刻不過是裝傻。
不過,這老頭子也非善茬,還是早些打發了好,於是笑着施了一禮,道:“谷主請放心。人是在宮裡丟的,無論如何,就是掘地三尺,我也會把他找回來!”
“這還差不多。”老頭子微笑頷首,眼珠子咕嚕轉了幾下,摸着鬍子賊兮兮一笑:“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娶我家寶娃過門啊?”
雲意不禁滯了下,沉默之際,卻聽得柔美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若谷主能救我夫君一命,但有所命,莫敢不從!”
“母后?”雲意轉頭,只見白靜然緩步走出來,一臉懇切鄭重。
“谷主,意下如何?”
老頭子捋着鬍子,看着白靜然,眼底精光頻閃。明光帝未死之事,他已聽說,還暗暗稱奇。眼下看來,似乎事情並不如想象中順利。
“有求必應?”他含笑詢問,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只要靜然我可以做到,絕不食言!”白靜然鄭重其事說道,目光有意無意飄向雲意,似有探尋之意。
雲意不禁輕輕點了下頭。她完全能夠理解白靜然的心情,也希望父皇能夠早日醒來。若老頭子果然有辦法令父皇復原,她不介意多娶個男人。
娶,並不等於愛。
沉吟良久,老頭子笑眯眯道:“如此,先讓我看看皇上的病症吧。”
白靜然喜不自禁,躬身拜道:“谷主,請——”親自引了老頭子入了內殿。
一羣人圍在牀邊,目不轉睛注意這老頭子的動靜。
老頭子又是把脈又是檢查,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纔算折騰完了。
白靜然臉上滿是焦切:“谷主,如何?”
老頭子環顧了下滿是期待的衆人,偏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摸着鬍子老半天不說話,直到白靜然再次開口相詢,才慢條斯理道:“他這是假死龜息之法,尋常來說,此法用以危急之時。時間不宜過長,否則容易導致不能自我清醒。現在皇上的情況就是如此。須得以同源的功力將他封閉的奇經八脈打通,再以特製的藥湯浸泡,方有可能醒過來。”
雲意目光微閃,這死老頭倒還有幾分本事。
老頭子的視線忽而落在她身上:“剛纔想必是女娃娃運功試驗過了吧?可惜,不得其法。這運功之路徑也是有講究的,若是胡來,非但沒有助益,反而會令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聞言,雲意卻不爲所動,冷聲問:“要怎麼做?”老頭子,危言聳聽,風息的醫術難道還分辨不出來父皇的情況是變差了還是怎樣麼?
老頭子本想嚇唬一下她,見她無動於衷,不禁無趣地撇了撇嘴,“老夫可以教你運功之法,也可以爲他配置相應的藥湯。但是,在那之前,先得找到我家寶娃。”
“那你就等着爲你家寶娃收屍吧!”雲意冷冷一笑,老頭子氣得差點跳起來,指着雲意罵道:“你這女娃娃好沒良心,竟然咒我家寶娃!”
“廢話少說。一面救我父皇,一面找你的寶娃。”雲意語氣強硬,不容置喙。老頭子肯定派人尋找過寶湘,想必至今未有線索。不然也不會找上門來。
她是吃定了他要靠自己找人,纔敢如此狂妄。
果不其然,老頭子雖是吹鬍子瞪眼,最終還是妥協了:“哼。若是我家寶娃有個三長兩短,我既可以救你父皇,也可以讓他再死一次!”
雲意挑了下眉毛,不以爲然。
“筆墨伺候。我這就寫藥方,先準備好藥材。至於你——”老頭子沒好氣地指着雲意,“看你這臉白得跟鬼似的,趕緊回去養足精神,恢復功力。明天好行事!”
雲意安排好了一切,當即回了未央宮,卻不想見到了意外之客。
“畫樓?”
畫樓顯然有些措手不及,怔怔望着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雲兒。”
他已醒來多日,聽得她進入禁地救父的消息,只覺憂心不已。適才聽聞她平安歸來,再也按捺不住那顆思念的心,尋了個由頭,來了未央宮。
未料,卻得知她去了皇后的寢宮。
他舉了舉手裡的食盒,有些赧然道:“我做了點桂花糕……”她戲謔的眼神,讓他戛然而止。他垂下眼簾,想起入夢時,他天天給她做桂花糕,她一面抱怨一面狼吞虎嚥的情形,不由一陣恍惚。
前塵往事如煙雲在腦海掠過,雲意失神片刻,纔回過神來,看着沉靜如水的他,覺得有些意外,不過他能主動來尋自己,也是有幾分高興:“正好,好久沒嘗過師父的手藝了。既然來了,就到裡面坐坐吧!”
“臨淵也一起?”臨淵冷冷瞥了眼畫樓,不置可否。
“不了。”畫樓心有遲疑,終究還是拒絕了,將食盒遞給雲意,匆匆離開。
雲意看看他匆忙的背影,再看看手裡的食盒,有些出神。驀然,手裡一輕,食盒被臨淵奪了去,隨手丟在一邊。
“小云雲!”他將她壓在柱子上,鳳目灼灼,聲音嘶啞:“你還愛着他,對麼?”
雲意心一跳,抿脣無語。臨淵抓住她的手緊緊按在自己心口上,深邃的眼眸露出一絲痛楚之意:“我嫉妒……嫉妒得心都痛了……他憑什麼得到你的愛?一個不敢愛,只會一味逃避一味傷人的窩囊廢,他憑什麼奪走你的心?你接受我,是不是因爲他?”
臨淵的感情激烈而深重,似乎連他自己都覺得喘不過氣來,他頹然地將腦袋靠在她的肩頭,輕輕喘息着。
聽得他的剖白,雲意有些震動,好一會,纔回過味來,伸手捧起他的臉,專注的目光端詳着他,在他怔然不解的目光中,驀然吻上他的嘴脣,靈活的丁香探入他的口中……
深深一吻,令臨淵不禁心醉神迷。從不知道,小云雲也可以待自己這般熱情如火。
心念一動,手緊緊摟住她的纖腰,正欲品嚐她的美好,雲意卻驀然離了他,玉筍般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脣瓣,嬌媚而認真道:“臨淵,即使你與畫樓再怎麼相像,但我知道,你是你,他是他。如今,我愛的是你!”
“愛”之一字,讓臨淵震顫不已,他似驚似喜地凝視着雲意,感覺如在夢中。小云雲說了,愛他?!一直以爲,這將是此生的奢望。想不到,竟然也夢想成真的一天!
“小云雲!”臨淵激動的猛地抱起她笑着轉起了圈,一面轉一面開懷大笑,邪肆的眉目間滿滿都是幸福之色。
直把雲意轉得頭暈眼花,臨淵才停下來,緊緊抱住她,溫柔笑道:“小云雲,我很快活!”
雲意微微一笑,看着他因爲激動而緋紅的玉面,心似軟成了水,柔成了綿,從不知道臨淵也可以開懷如同孩童。
“小云雲。”臨淵深深鎖着她,似乎怎麼也看不夠般,纖長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描摹着她精緻的五官,深情的眉目漸漸低下來,深深地吻上她。
驀然,他喉中發出一聲悶哼,雲意一驚,想推開他,他卻似發了狠般,深深輾轉——
“唔。”他驀然推開雲意,捂住心口,臉上滿布痛苦之色。
“臨淵?你怎麼了?”雲意驚聞,卻見他神色猙獰,惡狠狠道:“該死的沈畫樓!”
“畫樓怎麼?”雲意迷惑不已,輕扶住他:“你究竟怎樣?”
臨淵臉色微白,輕輕搖頭,咬牙切齒道:“我沒事。都是沈畫樓在作怪……他、不許我碰你。”
雲意聽得雲裡霧裡:“畫樓不許你碰我?他莫非對你做了什麼?”說道最後,語氣不禁帶了絲冷意。
臨淵沉吟了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雙生子之間的心靈感應,云云可曾聽說過?”
聞言,雲意登時瞪大眼睛:“你是說,你和畫樓之間,可以互相感應對方的心情?”
臨淵苦笑着點點頭:“正是……”
心靈感應?這事她聽說過,竟然是真的?雲意驚疑不定:“那剛纔?”
“他心痛,如同刀割。”臨淵咬牙道,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小云雲,他、愛着你。這是很多年前,我就知道的事。”
雲意心頭一震,臉上卻面無表情,只輕輕道了聲:“是麼?”
她的反應如此冷淡,倒讓臨淵感到不安:“小云雲……是真的。我不知道他因何一再地逃避……或許,你可以嘗試着,打開他的心結?”提及此,心頭不禁一揪。
他並不如想象中的大方,臨淵抿着嘴脣,爲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感到一絲懊惱。
在他看來,無論怎樣的苦衷,沈畫樓那樣傷害雲意,便已經失去了愛的資格!
“不必了。”雲意冷聲道,“我有了你們,已經知足。”有些感情強求不來。她努力的還算少麼?
“皇上,殿下,有急報!”一名內侍大步流星地將急報呈送上來,臨淵收拾了心情,接過來拆開一看,不禁喜上眉梢:“小云雲,已經有寶湘的消息了!”
“是麼?”雲意迫不及待接過急報,閱罷,不禁咬牙恨道:“可惡,又是幽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