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清雅煩悶地搖了搖頭,可是還是移不開目光,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掉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他的衝動絲毫不減,反而更深,難道是自己太缺少男人的滋潤了?

乾枯的她,快要變成小淫女了……她想要逃離這個讓她糾結的處境,誰知道,她只是輕輕一動,腰上的大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扣住她,讓她向前一頃,立即感受到他身下那處傲然挺立的家夥……

沈清雅尷尬地瞪大了雙眼,看向孟君浩,她沒想到當年那個「小弟弟」,對她竟然有這麼大的反應!

記得與孟君浩的「小弟弟」第一次見面,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沈清雅因爲和家裡吵了一架,錯過了與君浩約好的家教時間,當她滿懷鬱悶地打開孟君浩的房門,他正披着浴巾,從浴室走出來。

現在想起來,那立體的五官與半溼潤的身子,真是一幅養眼的美少年出浴圖;他見到她出現在門口的剎那,顯然錯愕地愣在原地,擦着溼漉漉頭髮的手,就停放在半空中,清澈的眉眼含羞地看着她。

他也不惱她的無禮闖入,也未問她爲什麼遲到,只是睜着那雙清澈的眼睛,對她無辜地眨着,好像他纔是那個不速之客。

明媚的陽光從落地窗前灑落,縈繞在他們的周身,室內的溫度陡然升高,她能聽見自己強勁有力的心跳,和越來越混濁的呼吸。

沈清雅舔了舔乾澀的嘴角,曖昧不明的聲音,立即泄露了她的蠢蠢欲動,「君浩,過來。」

而孟君浩竟然乖乖聽話地走了過來,光着腳,無聲息地走在米白色的地毯上,那擺動的兩條腿那麼的修長,那礙眼的浴巾,隨意地裹着他完美的身材。

這一切,都闖進了她的眼底。

起先,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面對面站着,沉默在房中蔓延。

最終,先打破靜默的是孟君浩,他好像看出她有心事,忍不住輕喃:「清雅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不開心?你可以告訴我呀,我會是你最好的聽衆。」

這一聲發自內心的關懷,就像是世上最貼心的話,那輕軟的語調,搭着他詢問的眼眸,這一刻,沈清雅緊繃在心底的絃斷了,她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撲了過去,孟君浩一個措手不及,沒站穩,兩人紛紛摔倒在地。

好半晌,沈清雅只是趴在孟君浩的身上,一動不動,她像個無助的孩子,在他懷裡依靠着。

孟君浩溫柔地撫摸着她的後背,輕輕地說:「清雅姐,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告訴我,好嗎?」

沈清雅埋着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對不起,一定嚇到你了。」

「是。」孟君浩點點頭,「你的傷心難過確實嚇到我了,所以請你告訴我,哪怕我無法替你解決,也請讓我做你的聆聽者,爲你分憂。」

沈清雅的心,都要在孟君浩溫柔的話語中沉醉,她沉默了片刻,終於吐露了心事:「我來之前和爸爸吵了一架,其實他有很深的傳統守舊觀念,非常重男輕女,從小,我就不被他重視,可是我一直是那麼努力,努力做好一切、讓他看見我最出色的表現,就是想用自己的才能告訴他,女孩子是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成功的!可是他……」

孟君浩靜靜地聽着,沈清雅看不到他的眉頭,越皺越深。

「可是他還是看不到我身上的任何一個優點,我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他全部都不滿意!我很壓抑、很難過、很辛苦……在那個家裡,我已經快喘不過氣,我好想要逃走,沒有人瞭解我、沒有人愛我……」

沈清雅鼻子一酸,強忍住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是那麼的努力、那麼的不甘心,爲什麼她的父親就是不重視她?哪怕是一句言語上的安慰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她沈清雅在家裡沒地位、沒尊嚴,連最親的人都不在乎她!

沈清雅越想越委屈,淚水止不住地流,哭得像個年幼的孩子。

孟君浩聽到她隱忍的低泣聲,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砸了一下,他慢慢地捧起她的小臉。

臉上淚水縱橫,沈清雅的視線模糊着,看不見孟君浩的表情是多麼的難過。

他的心爲她痛苦,她傷心、他會更難過;他忽然有一種衝動想告訴她,沒有關係,這個世上還有我,我會好好愛你、好好珍惜你。

可是孟君浩最終只是說:「我瞭解你……」

沈清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孟君浩慢慢低下頭,把輕柔的吻落在沈清雅的眼睫上。

他從來沒想到沈清雅的內心也會如此的脆弱,她把自己裝得很堅強,不讓別人看出她有一分傷痛,總是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這樣的她,怎麼能不教他心疼和憐惜?他爲她痛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沈清雅一怔,孟君浩竟然主動吻她?以前都是她吃他豆腐,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地……

「相信我,你的付出和努力,他們遲早會明白的;而你也不是一個人,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陪着你、支持你……」孟君浩的聲音很輕,有一種蠱惑人心的磁性。

他下面的話,瞬間被沈清雅吞進肚子裡,她忽然含住了他噘起的嘴,瘋狂地親吻着,四片紅脣親在一起,發出「嘖嘖」的水聲。

她像是要從他的身上汲取最溫暖的力量,孟君浩給了她鼓勵,和繼續努力下去的動力。

孟君浩一定不知道他的隻言片語,在沈清雅心中起了多大的漣漪,那就像掉進河裡無助掙紮的溺水者,抓到了一個救生圈。

這些年來,除了自己的弟弟,沒有人真正關心過她,只有他……眼前這個比她小三歲的男孩。

雖然他的話,不是世上最動聽的甜言蜜語,卻是最佳的良藥,把她從崩潰的邊緣救贖出來,他的話讓她怦然心動、讓她重新燃燒起鬥志。

一時間,沈清雅來不及釐清,自己對孟君浩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只是在心中暗自決定,一定要和家裡的老頑固抗爭到底。

雖是這麼想着,但是她也沒閒着。

沈清雅伸出舌尖,緩緩地撬開孟君浩的小白牙,像只偷食的小貓,細膩而又顫抖着捲起他的溼舌,舌尖的碰觸立即傳來酥麻的顫抖,她緊緊地在他嘴裡翻攪着。

然而,沈清雅並不滿足,即使她聽到身下的人,已經發出細碎的呻 吟,孟君浩漲紅的雙頰,讓他看起來更加充滿吸引力。

他的雙手不知道該放往何處,輕吟着:「啊……清雅姐,我……」

「叫我清雅。」這是第一次,她讓他叫她名字,她聽到那一聲「姐」,很刺耳、很不舒服!

孟君浩迷濛着雙眸擡頭看她,趁着喘息的空檔,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清雅在他的纖瘦的鎖骨上,種下深紅的草莓,這才從他的頸窩處睨來慵懶的眸子,邊撩起他的浴巾,邊誘哄地說着:「叫我,大聲地叫我!」

「清……雅……」聲音小得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沈清雅徹底將浴巾在她面前拉開,孟君浩就完完全全赤裸地呈現在她的面前,她來不及讚歎這身肌理勻稱的完美身材,只是看着那兩顆還掛着水滴的小紅豆,她就已經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

孟君浩猛地倒抽一口氣,雙手不受控制地反摟住身上的人,他只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流竄的慾火,從他的下腹灼燒開來,慢慢蔓延到四肢。

……

沒想到八年沒見,孟君浩的變化是如此的大。

她拿起手邊拍攝好的封面樣片,攝影師的角度拿捏得很好,他溼漉漉的身上,充滿了曖昧的氣息,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找尋他貼合在身下的某物,雖然從照片上看不清,但從那天的親身感觸,老實講,他「小弟弟」的尺寸,足以讓無數女性浴血沸騰。

正如她沒有把握去掌握住孟君浩此時的內心,那天的他是如此的曖昧,讓她知道他對她的身體還有感覺,也許只是爲了證明自己的身材,已經與當時的少年身骨不同了,其他的,還能說明什麼呢?總不可能是孟君浩喜歡上了自己?還是說……他在報復她當年的所作所爲,爲了讓她感到羞辱?

可是無論是什麼,她都不想和孟君浩有更多的牽扯。

他現在是如日中天的臺灣第一男模,她只不過是一個大齡未婚的敗犬,他們走在一起,只會引來多方的嘲笑與不齒。

哪怕當年她確實做錯了,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去彌補,儘量避免當年的錯誤再次發生。

她沈清雅雖是事業上的強手,可是她不得不承認,對於感情,她是個弱者,她很懦弱,一旦發現感情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的下意識裡,就會選擇逃避,不敢去正視自己的感情。

她怕,怕失敗,所以她寧願不嘗試、不去碰觸那個叫「愛情」的東西,也不要做感情的失敗者!

主意已定,沈清雅收拾起桌上的封面樣本,放進文件夾裡,步伐沉穩地走向會議室。

「我想,我並不是請你們來聊天的。」沈清雅推開會議室的門,對着屋子裡嘰嘰喳喳小聲議論的編輯組長們,冷眉冷眼地說着:「你們看起來心情很愉悅,是嗎?」

編輯們集體又緘默了,她們四處遞眼神,不解地互相詢問,這是怎麼了?明明拍攝工作完成得挺順利的,誰又惹着這位老大了?

見沒人說話,沈清雅自顧自地又說下去:「該說的又不說了!我現在要知道,接下來孟君浩的人物專訪由誰去?」

聽到這問題,編輯們集體仰起了脖子,各個精神亢奮,那閃亮的眼神,整齊劃一地朝着沈清雅放電,那會說話的眼睛,都在傳達着一個訊息,我要去!

可是,終究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總編大人沒發話,誰敢啊?

沈清雅看着她們,張嘴問道:「都想去對不對?」

編輯們齊刷刷點頭。

「那就抽籤吧,誰抽到『去』的籤,誰就去。」

雖然採訪孟君浩的決定,是靠抽籤這個看似荒唐的決定,但這並不失爲一個好辦法,既然大家都想去,爲了公平起見,只有靠運氣了。

最終這個幸運的機會,落在了A組組長的手上。

A組組長有些樂不可支,她的表情告訴大家,她的心情難以用語言來表達,顫抖的嘴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清雅看不下去地揮了揮手,「我知道你很興奮、很激動,既然是你抽到,那就是你了!上次的拍攝工作,你和孟君浩也有過一些接觸,你們也算是熟人了,記得抓住採訪的爆點,要大衆有興趣的內容,不然……」說到最後,沈清雅冷哼了兩聲,其實她心裡挺煩悶的,爲了什麼原因而煩悶,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然而,世上有個詞叫「樂極生悲」。

A組組長興奮而去,卻失望而歸,別說所謂的採訪爆點一個都沒有,孟君浩甚至連一個字都沒說。

究其原因,A組組長很是不解,她把當時會面的場景,原封不動地告訴沈清雅:「我準時到達,孟君浩也很準時,可是他看到我後,臉色就變了,我問他什麼問題都不回答,最後……我就回來了。」

沈清雅安靜地聽她報告工作,手指不時地點着辦公桌,柳眉微微聚攏,她雖然抓不準孟君浩的真實意圖,但總覺得這事肯定和她有點關係,卻還是吩咐道:「既然這樣,就讓B組組長再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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