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鉞睡的並不踏實,喝了藥睡的,卻總感覺到冷,裹着被子蜷縮在一起,夢中也在不安的到處找熱源。睡的昏昏沉沉,卻感覺到一個熱源的靠近,眼皮子重的擡不起來,但是被子被掀開,他還是用力半睜開眼睛來看。
一個人進來抱住他,顧心鉞迷糊道,“沈鶴立?”
“嗯,是我。”沈鶴立在他耳邊輕說,“你總說冷,我來幫你暖暖。”
“嗯。”顧心鉞閉上眼,主動向他靠了靠,把臉貼在他的胸膛,安心的睡去。
沈鶴立就這麼維持着抱他的姿勢,低頭看着他,怎麼也看不夠,玩玩他的頭髮,玩玩他的耳朵,因爲藥效顧心鉞睡的比平時沉的多,安靜的睡在沈鶴立的懷裡,任由他做各種小動作。
有個人體暖爐,顧心鉞睡的很好,一覺醒來已經是凌晨,感覺身體鬆快了不少,伍思親的藥起效了。然後很快就意識到牀上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安靜的帷帳內,有力的心跳聲就在耳邊,環抱着自己胳膊有力溫熱。
顧心鉞從被子裡伸出頭來,看到沈鶴立鬍子拉雜的下巴。這一刻也不知道心裡想什麼,伸手就順着胡茬拔了一根沈鶴立的鬍子。
沈鶴立吃痛醒來,低頭看他,見他醒來了就問,“身體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你昨天沒回去?”顧心鉞問。
“讓發財回去了。”沈鶴立說。手自然的放在顧心鉞的額頭上,“好像不熱了。”
顧心鉞不說話只看着他,氣氛一下變得黏膩曖昧起來,沈鶴立收到信號,笑着和顧心鉞對望,“想我親你嗎?”
顧心鉞搖搖頭,卻還是直直的看着他。
“在想什麼?”沈鶴立伸手摸他的眉毛眼角。
顧心鉞不說話,沈鶴立開玩笑似的說道,“昨天我差點就爬牆進來了,想到這樣隱秘的來見你,覺得像偷-情一樣刺激。”
“你想跟我偷-情?”顧心鉞疑惑的問,不明白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刺激。“你怎麼知道偷-情就刺激,還爬過別人的牆頭?”
“你不肯跟我光明正大的談情,不偷-情又怎麼辦?”沈鶴立笑道。“這世上只有一個你能讓我甘心去爬牆,就算前面有千險萬難,我也願意排除一切來找你。”
顧心鉞用手指摸着他的嘴脣,“你這張嘴,什麼時候都能說出好聽的。”
沈鶴立偏頭啄聞一下他的手指,“這只是有感而發。”
“我值得嗎?”顧心鉞問,“去掉身份,臭講究,自私,傷害你的我,值得你這樣喜歡嗎?”
“原來你也知道我喜歡你,那還不對我好一點。”沈鶴立親暱的用鼻子去磨蹭他的臉,“就你這個人而言,怎麼能除掉你的身份,你是顧心鉞,享受着顧家的榮光,也承擔着顧家的責任。當初想讓你當個單純的沈家婦,不是失敗了嗎?所以我不會再跳開顧家來看你,因爲只有這樣看,我纔會瞭解你,理解你,心疼你,一個人承受了多少壓力和辛苦。”
“你的樣貌也值得啊。”沈鶴立繼續笑說,“京都多少人羨慕我,背地裡說我祖上燒高香,鄉下來的泥腿子摘了你這株名貴貢蘭。就是耽景那小子,見你一面就爲你神牽夢縈,知道我們離婚了,還叫囂着要上京都來找你提親。”
“講究,自私,大概是我中毒過深,你這樣我也覺得可愛。”沈鶴立說,“我喜歡你明明很講究和我在一起卻會將就,我喜歡你護我的短,喜歡你尊敬我母親,喜歡你教導我呱噪的妹妹,喜歡你耐心聽我弟弟的心聲。喜歡你機智的腦袋,喜歡你多才多藝你畫的燈籠還掛在我牀前。喜歡你口是心非,喜歡你明明在意麪上還要雲淡風輕,喜歡你偷偷的服軟遞梯子給我。那麼多那麼多喜歡,就值得。”
“所以因爲我長的好看,你才喜歡我。如果我毀容了你還喜歡我嗎?”顧心鉞問。“如果你破相了,我是不會嫌棄你的。”
沈鶴立笑着摟緊他,“你怎麼這麼可愛。就算你毀容了我也會喜歡你。”
“這是騙人的。”顧心鉞說,“以色侍人者,色衰愛弛。我醜了你就不會喜歡我了。”
“你不要想岔了。”沈鶴立拍拍他的屁股,“非得我說你長的醜,你才相信我喜歡你不止是爲了你漂亮。”
“你怎麼會說我醜?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聽誰說過我醜。”顧心鉞說,“若不是我深居府中並不常走動,京都第一公子就該是我。”
“對對,你最俊。”沈鶴立誇道,“所以我纔會拜倒在你的美色之下。絕色傾國,你明明可以傾國,卻只來傾倒我這個小小的泥腿子,真是委屈你了。”
“貧嘴。”顧心鉞沒忍住,還是淺笑出來。
沈鶴立捏捏他的嘴角,“這樣多好,我的小斧頭可不是那種會患得患失的人。你應該擡着下巴說我這麼好,你怎麼能不喜歡我。”
“我也會自省,我對你是不是太苛刻。”顧心鉞小聲的說,“如果慎兒真的不能改姓你會怎麼辦?”
“我就把你綁回去,日夜操勞,讓你給我生十個八個的姓沈的小孩。”沈鶴立故作兇惡的說。
顧心鉞笑出聲來,從內心散發出來的輕鬆,讓他的眼睛裡盪出了星,璀璨的讓沈鶴立溺斃在其中,他伸手環住沈鶴立的脖子,拉下他的頭。
“那現在就努力看看。”顧心鉞說,“讓我懷上你的孩子。”
不要隨意撩撥處在晨起敏感期又長期空曠的血氣方剛的男人,那後果遠遠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顧心鉞的意識在猛烈的碰撞下漸漸迷離,可惜現在有這個覺悟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