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作罷,陽夏與曼青坐在榻上聊天,陽夏想起前些日子聽小林子說起曼青跌倒一事,便問起:“之前跌倒,有沒有事?”
曼青回話說:“沒事,之前有快淤青,素衣每日幫臣妾抹藥油,已經好了。”
“淤青,在哪裡?”陽夏有些心疼,讓曼青將裙子拉開,想看看她的淤青。
“無妨。”曼青躲開了。
“小林子,你不是說皇后沒事嗎?怎麼都淤青了。”陽夏將氣都撒在了小林子身上。
其實小林子也是委屈,他一聽說皇后摔倒了就馬上回稟皇上了,只是皇上當時毫不在意,所以纔會不聞不問。
“都是奴才的錯。”小林子自然把所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怎麼敢說是皇上的錯呢。
“皇上,不要責備小林子,是臣妾沒有宣太醫,不是小林子的錯。”曼青幫小林子說話。
“既然皇后都這麼說,朕就不跟他計較了。”陽夏對着皇后微微一笑。
皇上將下人都譴了出去,小林子與素衣站在門外候命,小林子一臉的委屈,撅着嘴,不樂意說話。
“林公公平時最愛跟咱們說笑了,怎麼今日一句話都不說啊。”素衣還逗他。
“姑娘別逗我了,知道我剛剛被皇上訓斥了。”小林子一臉無辜。
“其實公公不必在意,皇上疼娘娘拿你撒氣罷了,不用往心裡去。”素衣說道。
小林子點點頭,不在撅着嘴,他從小就跟着皇上,自然知道皇上的脾氣秉性,而且做奴才的哪有生主子氣的說法。
玉卉坐在長春宮內呆呆的看着宮門口發呆,她覺得皇上可能再也不會過來了,這次她給皇上丟臉了,讓皇上厭棄了,恐怕再也得不到皇上寵愛了。
玉卉這麼一坐就是一下午,一直到了用晚膳的時間,還這麼坐着發呆,宮女傳膳過來,玉卉連看都沒看一眼,一句話不說。
瑩兒惦記玉卉出事,便譴了下人去叫玉卉的妹妹文珊,只是現在已經到了傍晚,不許外戚進宮,文珊便答應明日一早馬上進宮。
玉卉回過神的時候,夜色已經晚了,她小聲的問瑩兒,“今日皇上是不是宿在儲秀宮了。”
瑩兒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玉卉早就猜到了,還多問一句,不過是因爲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如今皇后重得聖寵,自己這輩子恐怕沒有指望了。
“淑妃不要傷心,當日您的聖寵在宮中是獨一份的,連皇后也比不上,您別急,明日二小姐進宮陪陪您,說不定能想到別的辦法呢。”瑩兒對淑妃說。
玉卉想到文珊的鬼主意最多,便安心下來,可是長夜漫漫,今天的黑夜該如何度過,沒有皇上的夜晚,一切都那麼冰冷。
而儲秀宮中卻是歌舞昇平,十分熱鬧,曼青陪着陽夏一邊吃着荔枝,一邊看這歌曲,十分愜意。
只是雖然表面如此恩愛,但是夜裡,陽夏還是沒有碰曼青一下,曼青心裡的苦自己心裡明白,上一世,她就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曼青與玉卉同去壽康宮請安,今日瑾皇太妃的身子已經大好,想必是宮中沒有讓她煩憂的事情了。
“昨日皇上睡的可好。”瑾皇太妃問曼青。
“睡的很安穩。“曼青回話。
風水輪流轉,宮中不就是如此嗎?玉卉雖然心裡不痛快,但是皇上不喜歡她,不去她的宮中,也是事實。
“太妃娘娘,您的身子可好?“曼青問道。
“你們好好伺候皇上,早日誕下皇嗣,哀傢什麼病都好了。“瑾皇太妃說。
皇嗣?曼青知道此生都沒有指望了,可憐玉卉還什麼都不知道,可能還眼巴巴的盼望着呢。
玉卉想起之前皇上到長春宮中都是看一晚上書,現在更是來都不來,哪還有什麼皇嗣,若是被曼青搶先了,則又落下風了。
“怎麼一提起皇嗣,都不說話了,難不成是害羞了,沒必要這樣,都是早晚的事。“瑾皇太妃說道。
曼青輕輕嘆了一口氣,有些事可能是早晚的事,但是對陽夏來說,此生都不可能了。曼青的上一世苦苦的盼了一生,直到最後卻落得個瘋了的下場,還不是因爲一直抱着希望,所以這一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皇后爲何嘆氣。“端康太妃說。
“沒什麼,在太妃面前失禮了。“曼青說。
“皇后不用嘆氣,你跟皇上都是年輕人,不用急。“瑾皇太妃說道此處還笑了起來,根本沒注意曼青和玉卉臉上的無奈。
從壽康宮出來的兩人一前一後走着,曼青有了教訓,便不在靠近玉卉,就讓她自己在前面趾高氣昂就好,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此時,文珊過來找玉卉,玉卉見到文珊之後,便馬上笑了起來,終於可以一掃幾日的陰霾,好好跟人說說話了。
“姐姐。“文珊叫着玉卉,順便還看見了玉卉後面的曼青,於是小聲對玉卉說:”皇后在你後面走,姐姐好大的氣場。“
“她之前那麼害我,我是不會饒了她的。“玉卉也小聲回答。
“那咱們回長春宮慢慢說。“文珊與玉卉嘀咕完便回了長春宮,文珊見曼青,連禮都沒行,依然是十分的囂張模樣。
“她姐姐如今都不得寵了,她還這麼囂張,真不知道到底爲什麼囂張。“素衣向曼青抱怨。
曼青想起文珊的結局也不過如此,想來都是可憐人,也就沒有計較。
“算了,以後她們的事都不要在計較了。“
“是,娘娘。“
“御花園的花都開了,你陪我去看看吧。“
於是曼青和素衣就一起去御花園賞花,暫時忘記不開心的事情。
文珊與玉卉回到長春宮之後,便將所有的下人都譴了出去,房間裡只有她們姐妹兩個聊天。
“姐姐的事,瑩兒派人的人都跟我說了,姐姐猜想的沒錯,肯定是皇后下的絆子。“文珊恨毒了皇后,自然覺得她不是好人。
“哎呀,那日爲了跟她學跳舞說盡了好話,沒想到她還是算計了我。“
玉卉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曼青身上,可那日讓皇上丟臉的人明明是她,還在這狗咬呂洞賓。
“要我說,姐姐就不該信那個賤人,怎麼能跟她學跳舞呢。“文珊覺得玉卉有些失策。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舞會在即,再不學,難不成去舞會上丟臉啊。“玉卉回道。
兩人說起當日之事都覺得可惜,但是事情已經發生,誰也沒有辦法,只能互相看着嘆氣。
“對了姐姐,爲何承寵多日,還不見有孕?“
文珊也問及此事,弄的玉卉臉都紅了,難道她還要告訴她那個還沒嫁人的妹妹說自己跟皇上根本就沒有同房過不成。於是玉卉沒有說話,陷入了沉默。
文珊看着玉卉一臉不着急的樣子,她反倒是着急起來,“姐姐,你怎麼不着急啊,太醫給的藥吃了嗎?只要有了孩子,家族的榮辱就可以一世無憂了。“
“這個道理我自然知道,只是……“玉卉說不出口,她也不知道皇上爲何不寵幸她,這件事一度讓玉卉很自卑。
“只是什麼啊姐姐,姐姐要抓緊。“文珊還繼續說此事。
玉卉本來是讓文珊進宮爲自己解悶的,怎麼說來說去反倒更加的煩心了,這種私密的事也不能跟她說,畢竟是宮裡的私事,若是傳到外人耳朵裡,恐怕還會惹來殺頭的大罪。
“妹妹,你還小,以後就會懂了。”玉卉不再多言。
“說了半天,娘娘和二小姐口渴了吧,這是剛做的玉米甜湯,二小姐嚐嚐。”說這話,瑩兒端了兩碗湯進來。
文珊端過湯喝了一口,“宮裡的吃食果然是最好的,真羨慕姐姐能進宮。”
玉卉只是苦笑,以前她也像文珊一般,覺得能進宮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但是如今看來,進了宮並不是天下第一最開心的事,丈夫不疼愛,還是爲人妾室,活的毫無意義。
“喜歡喝就多喝點吧。”玉卉淡淡然道。
“姐姐也要好好爲自己的將來打算。”文珊邊吃邊說。
玉卉笑了笑,她自打進宮,滿腦子都是家族的榮辱,從來沒有爲自己的將來想過,若是她還有將來,她真的希望能離開宮中,這裡全都是傷痛,她真的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妹妹,姐姐這輩子事沒有指望了,你一定要爲自己活。”
玉卉的這番話,讓文珊十分不解,已經貴爲貴妃的姐姐竟然說出這種話,文珊想不通。而玉卉則是十分的羨慕文珊,如今還小,可是玉卉卻再也沒有了未來。
“吃過就離宮吧。”玉卉說。
“可是今日過來,還沒有爲姐姐解憂呢。”
“不用了,最近不管是做什麼,皇上也不會來看我了,還是過段時間在說吧。”
文珊見玉卉如此,便不在說什麼,過段時間也好,說不定皇上就會回心轉意了。文珊吃飽喝足之後就出宮去了,玉卉真是羨慕文珊,若是她還有機會,真的希望一輩子也不進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