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師姐,你跟阿銘師兄很熟嗎?”哎呀呀,快就開始打探敵情了?現在的孩子真是太沉不住氣了。
“我們一起長大。怎麼了?”謝婉婉再次挑眉。想從她哪裡得到情報嗎?
“我是想問婉婉師姐你知不知道阿銘師兄喜歡什麼樣的禮物,他幫了我這麼多,我想趁下個星期他生日的時候,正式向他道謝。”程嘉羞澀地說。
是想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纔對吧?而且要道謝不選當面當時,偏偏還得挑個王道吉日?小姐,你以爲他那天要娶你麼?謝婉婉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面前這個女孩了,竟然向情敵詢問送什麼禮物給心儀的男生,是該說她太過單蠢還是該說她心機陰沉呢?
“這個就得你自己想了,如果是自己喜歡的人送的那送什麼他都會喜歡。”言下之意是,無論小女孩你送什麼他都不會喜歡。不過謝婉婉回想自己一直以來送給木頭的生日禮物,似乎都是一些不太實際的東西。
“那婉婉師姐你送什麼了?”看來這個叫程嘉的女孩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聽到謝婉婉的話之後,她明顯失落了一下,然後又不死心地繼續振作。
“我哈……忘記了!”不是她不想炫耀,而是她炫耀不起來。小餅乾,鑰匙扣,保溫杯……最實用的還要數那條她親手編織的圍巾了,但是當時他們已經大學畢業了。沒有人會穿着西裝然後還掛着圍巾的吧?於是它被束之高閣了。當了大半個冬天的“織女”,最後它還是毫無用武之地。好吧,她承認其實是送的時機不對,夏天送圍巾……ORZ
“不會吧?難道婉婉師姐送的禮物阿銘師兄都不喜歡?呃,不好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程嘉說完這話之後馬上低下頭,不知道是在反省還是在偷笑,雖然在謝婉婉看來絕對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謝婉婉聞言之後眼角抽搐,這丫頭是在她的話來反將軍她呀?反應還真的不錯耶!如果不是立場不對,謝婉婉真想誇一誇她。不過她以爲這樣就可以打擊自己了嗎?小孩子的把戲還真的以爲自己能上得了檯面啊?她跟木頭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是這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小丫頭能輕易挑撥的嗎?
“呵呵,”謝婉婉先是輕笑,然後大度地說,“也許吧!如果是小嘉師妹送的木頭大概會很喜歡吧,所以小嘉你就加油吧!”謝婉婉拍拍她的肩膀,瀟灑地回到主臥房。
打開筆記本,謝婉婉靜下心來思考,剛纔程嘉的表現太過奇怪了。早在木頭家謝婉婉就能輕易看出程嘉對她的敵意與戒備,會想到用這種方法近水樓臺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沒有心計呢?這下看了剛纔詢問她送什麼生日禮物也可能是早有預謀,並且是不懷好意的。謝婉婉輕輕一嘆,木頭啊木頭,你怎麼就惹了這樣一朵爛桃花啊?謝婉婉繼續反覆思考,然後突然靈光一閃。
那個程嘉問了自己送什麼生日禮物適合,她可以從自己的回答裡猜測自己是否容易對付。再者無論自己有沒有回答,聽到她這樣的問題,都會主觀地選擇在心理嘲笑她的白癡,然後最後看輕她,那麼自己就危險了。但如果自己真的回答了,她考慮之後決定送什麼,討得木頭歡心的,她當然是最大受益者;如果木頭表示興致缺缺,她還可以說是自己推薦的,測試木頭的態度。所以她這一問可是把自己和木頭都計算進去了,想到這裡,謝婉婉突然覺得涼颼颼的,感覺毛毛的。其實謝婉婉不想把人性想得那樣不堪,只是有時候不得不防,如果她沒有惡意,謝婉婉自然也不會怎麼和她作對,但是如果她真的想對自己動壞腦筋,甚至企圖搶走她的木頭的話,那麼就別怪她也耍心計了。
“扣扣”門外傳來敲門聲,謝婉婉聽到程嘉在門外喊:“婉婉師姐,我能借一下你的電腦嗎?我的同學讓我傳一些資料給他。”
“你去書房用吧,那裡有一部臺式的,我平時很少用,以後你有需要就去那裡用吧,不用跟我說了。”對於這些謝婉婉向來大方,反正書房那臺電腦閒着也是閒着,有人用還沒那麼容易壞掉。
接着謝婉婉聽到一聲“謝謝”和越來越小的腳步聲。她站起來放好她的筆記本,然後直接把身體後仰,感受着地球重力的吸引,整個人重重地倒在柔軟的牀上。爲什麼自己要和一個小丫頭鬥智鬥勇啊?她謝婉婉沒有林亦銘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嗎?好吧,也許不是不行,只是活得不好而已。
寂靜的空間裡,除了鬧鐘的滴答聲,謝婉婉什麼也聽不到,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然後不知不覺就陷入沉睡了。夕陽的餘暉透過沒有關好的窗戶偷偷地溜進來了,成爲她身上一張天然而溫暖的被子。
一夜好眠的謝婉婉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時候,她的木頭曾經敲過她的門,更不知道自己如防賊般防着的程嘉當晚曾愉快地和她的心上人共進晚餐。謝婉婉只知道,當她第二天8點鐘鬧鐘響的時候,她的房子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而對面的屋子更是空無一人。
廚房的飯桌裡有溫熱的小米粥,還有一張能讓謝婉婉看了冒火三丈的紙條:“婉婉:程嘉的實習公司要求8點半上班,我先把她送過去,回來再送你上班。——銘”
看到那張紙條後謝婉婉有一種想吞了它的衝動。那丫頭搬過來除了方便她勾引自己的木頭之外,哪裡方便了?還破壞了他們兩個人正常的作息時間表!謝婉婉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她深呼吸,然後坐下,儘量淡定的把小米粥一點一點地塞進她的口中。木頭做的早餐,即使氣飽了也不能浪費!
“抱歉,婉婉,沒有跟你說一聲就出去了。”謝婉婉剛洗好碗筷,林亦銘就衝進來了。
“沒什麼,是我睡得太沉了。來,先喝一杯水吧。”謝婉婉倒出一杯水,體貼地遞過去。
“嗯,謝謝。程嘉她……”林亦銘還是想繼續解釋,他有點害怕謝婉婉會因此而再次生他的氣。平時的冷戰他倒是可以慢慢等她氣消,但是現在這種情況……
“第一天實習遲到的話總不太好吧?我也沒說什麼。”謝婉婉打斷了他。雖然說不介意是假的,但有些事太過計較的話也沒意思,說不定那個丫頭還在那邊偷着樂,那自己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木頭,如果太麻煩的話,那你早上也不用回來載我上班了,我自己坐公車去也一樣。”謝婉婉不是在向那個丫頭示弱,而是不想她的木頭太辛苦而已。也不是說自己愛得太偉大,而是與其在這些小事上計較還倒不如以退爲進,她相信自己能贏得漂亮。
“不麻煩,不麻煩,時間剛剛好!”林亦銘有點着急地解釋,謝婉婉看着他緊張的樣子就想笑。原來自己平時真的有那樣任性啊,小小的一次退讓也可以把他嚇成這個樣子。
“我是說真的。反正不就一個月嗎?”謝婉婉堅持,她纔不要等他送完了程嘉纔回來找她,那感覺就像出外偷腥完的男人最後回來找正在傻傻等待着他的老婆一樣,沒必要爲自己塑造一個怨婦的形象。而且她纔不相信每天早上那十多分鐘能夠把和她相處了20多年的木頭拐走。對於她的木頭,她還是相當有信心的。所以這個問題就此打住!
“好吧!”深知自己家青梅的倔強性子的林亦銘,也只好勉強答應了。“但是下班的話我還是過來接你,這個沒問題吧?”雖說現在夏天5點下班天還是很亮,但是林亦銘還是不太放心。
“好啊!”上完一天的班再去擠公車的確不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
……
好不容易纔熬到下班,謝婉婉盯着坐在副駕駛座的某個臭丫頭,恨不得咬死她。今天被心情不好的科長鬍亂教訓了一頓已經有夠受氣的了,誰知道下班之後竟然發現木頭竟然先去接那丫頭了,還讓她坐副駕駛座!現在真是她退一小步,這丫頭就進2大步,實在是太嗆人了。
“我們去‘地平線’嗎?”大概是發現氣氛有點怪異,林亦銘開始開口打破冷場。
“唔,好啊!”謝婉婉思考了一下,雖然不想帶這個臭丫頭到他們的專屬領域,但她轉念一想,‘地平線’是他們的地盤,諒那丫頭也幹不出什麼事來,於是無所謂地答應了。
但謝婉婉這次是失算了,因爲她完全想不到這世上竟然有人的臉皮可有厚到那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