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鷗驚出一身冷汗,趕忙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卡朗提和帕米拉都認得自己,如果被識破,憑自己的能力逃走問題不大,但還沒搞清楚這裡到底有什麼陰謀,如果就這麼走了,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卡朗提目光冷厲的掃過衆人,隨即一擺手,門外兩名士兵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被拖着,滿身是血,已經完全沒了知覺,不知是死是活。
士兵把人往地上一扔,退到一旁站好。
“這個人想逃走,被我們抓到,已經處死了。”卡朗提指着地上的屍體,冷笑着警告衆人。
薩鷗定睛一看,心裡不由得一驚!這不正是自己放走的那個人,竟然被抓到了,還被處死了。本想救人,沒想到卻害了人。
薩鷗懊悔不已,暗暗握緊了拳頭,“卡朗提,這筆賬我早晚找你討回來!”
“誰認識這個人?”卡朗提高聲質問道。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久,纔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站了出來,畏首畏尾的說道,“大人,這個人剛來沒幾天,我只知道他是個獨眼龍。”
薩鷗突然想到自己的這身裝扮,臉上還帶着眼罩,好在大家剛纔都在睡覺,沒人注意到自己,看來諾雷的這個身份是不能再用了。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把眼罩摘了下來,握在手裡。
“他是住在這個房間嗎?”帶頭的士兵嚴肅的問道。
“是的,今晚睡覺前我還見過他。”
“他叫什麼名字?”卡朗提再次問道。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人回答。
“點名,看看少了誰。”
薩鷗心中竊喜,原來不管是士兵還是這裡的勞工,彼此之間也不知道對方的姓名,既然沒人知道他叫諾雷,至少說明諾雷這個名字暫時是安全的。
士兵拿過名冊開始點名。
“皮卡。”
“到。”
“蒙迪歐。”
“到。”
“切諾基。”
“到。”
“雪佛蘭。”
“到。”
。。。。。。
直到喊道諾雷,薩鷗不慌不忙的回了聲“到。”
點名的人繼續,並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妥。就這樣,薩鷗安全的矇混過關。
名字全部點完,一個也不少。卡朗提皺了皺眉,感覺這事情很蹊蹺,既然有人證實這個人就住在這裡,怎麼可能點名的時候一個也不少呢?
“你再給我仔細看看,是不是認錯人了?”卡朗提指着剛剛說話的那個少年,厲聲呵斥。
少年嚇的兩腿發軟,顫顫巍巍的走到近前仔細查看了一番,“大人,這個人應該就是我們這裡的。”
“你確定沒有認錯?”
“這個人是個獨眼龍,這個特徵很明顯,應該不會錯。”
一位軍官打扮的人走過來仔細瞧了瞧,“你說的那個人,瞎的是左眼嗎?”
這麼一問,反倒把那少年給問住了,思索了好久,才猶猶豫豫的回答,“我記得好像是。”
“你他媽的是不是記錯了?”士兵大吼了一聲。他這麼說,估計也是想推卸責任,畢竟是在自己管區逃走的人。
一聲怒喝,把少年被嚇得差點尿褲子,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做這個出頭鳥,當作不認識反倒沒有麻煩。
帶着哭腔回答道,“大人,這人才來兩天,我們平時除了幹活也沒什麼接觸,小人確實記不太清了。”
士兵狠狠的踹了少年一腳,“給我滾回去!”
轉身又對卡朗提恭敬的說道,“大人,可能是他記錯了,我們已經點過名了,這間房裡的人一個也不少。”
卡朗提環視衆人,冷冷的說,“他沒搞錯。”
“大人您爲什麼這麼肯定?”
“他剛纔說這間房有個獨眼龍,我看過,這些人裡沒有一個是獨眼龍,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這又正好抓到一個逃走的獨眼龍,點名的時候還不少人,說明什麼?”
“您是說有人頂替他的名字混了進來?”士兵看着卡朗提說道。
“難道還有別的可能嗎?”卡朗提反問。
“這個。。。”士兵遲疑了,可還是不想承認是自己的過失,於是想了想,走到卡朗提耳邊低吟道,“大人,最近人員有調整,也許是登記的時候名單錯了,不如我們明天一早把其他房間的人也召集到一起,再統一點一次名,如果還是多一個人,就說明有人混進來,如果那獨眼龍在別的房間,沒準確實是我們搞錯了。”
他的聲音很低,一般人是聽不到的,但薩鷗卻聽得清清楚楚,心裡盤算着明天該怎麼矇混過關。
卡朗提回頭看了看帕米拉,想徵求帕米拉的意見,誰知帕米拉站在窗口,望着漆黑的夜,根本沒在意他們說些什麼。
事情陷入僵局,卡朗提也只能如此。
“明早全體集合點名。另外我再警告你們一句,我的熾火雄獅能在幾裡之外嗅到你們身上的味道,所以你們最好不要有逃走的打算,否則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薩鷗恍然大悟,小白就有幾百米內通過氣味準確鎖定獵物的能力,熾火雄獅跟小白算得上半個同類,這方面的能力自然也應該相差無幾。依靠敏銳的嗅覺,想抓到逃走的人的確不難。
卡朗提和帕米拉帶着士兵離去,經過這麼一折騰,薩鷗再也睡不着,躺在黴味很重的牀上思考着明天該如何應對,可是不管怎樣也沒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最後索性不想了,大不了就召喚小白來大鬧一場,不管這裡是幹什麼的,攪他個天翻地覆,哪怕能救出這些勞工也算沒白來。
薩鷗突然又想起了帕米拉,看來諾雷口中說的龍騎士,指的就是帕米拉,原來她一直沒走,這也說明她還在爲帕託辦事,如果是這樣,彼此之間的敵對關係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到了戰場上,自己一樣要做出抉擇,尤其這次還是跟卡朗提在一起。自己可以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帕米拉一馬,但卡朗提這個人絕不能留。
想起這些,薩鷗不免有些惋惜,本來還奢望帕米拉能回頭是岸,脫離帕託,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罷了。
第二天一早,三名士兵走進房間,叫嚷着把衆人喊了起來,其中一個就是昨天爲首的那個士兵。
薩鷗難免緊張,暗自把卿鑰匕首握在手裡,隨時準備召喚小白和戡延聖劍來個大殺四方。
沒想到這兩名士兵根本沒提昨天晚上的突發情況,而是如往常一樣交代起今天的工作。
“你們今天的任務是把東邊那片空地給我鋪平了,我警告你們,今天的工作我要你們儘快完工,誰都別想偷懶,不幹完活就別想休息。”
一聲令下,勞工們七手八腳的穿戴好衣服鞋子,幾乎是小跑着衝了出去,拿起各自的傢伙開始幹活。
薩鷗也隨手抄起一把鋤頭,學着其他人的模樣,風風火火的幹了起來。
沒機會跟其他勞工交談,薩鷗一邊幹活一邊觀察周圍的動向。他發現,那個諾雷沒有說謊,勞工們之間的確很少有說話的機會,偶爾的竊竊私語,也都是趁士兵們不注意的時候進行的。
工地上處處設防,守衛密集,每隔十幾米的距離就會有一位士兵手拿皮鞭監督工作進度,每隔一段時間,也會有十幾人組成的巡邏小隊,騎着高頭大馬在工地裡巡查。甚至還有騎着靈獸,軍官打扮的人定點巡視。
快到午時,帕米拉的身影出現在了工地上,還是那身緊身黑衣,還是那妖嬈的完美身段,還是那迷倒衆生的天使面孔,冷豔又略顯邪惡的神情中,更透着極具誘惑力的嫵媚。
以帕米拉的美豔,出現在任何場合,都能夠吸引足夠的關注,更何況是在這樣一個全都是男人的工地上。
勞工們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工作,用癡癡的眼神注視着帕米拉,就連那些看管他們的士兵,此刻也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一雙雙色眯眯的眼睛緊隨帕米拉不願離開。
除了忐忑不安的薩鷗,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帕米拉身上。
高傲冷豔的帕米拉從工地上緩緩走過,目空一切美麗雙眸一掃而過,雖然渴望,卻沒人敢跟那對彷彿有着魔力的美瞳對視,勞工們慌張的低下頭繼續幹活,士兵們故作掩飾的指揮工作。
薩鷗的心跳的很快,轉過身背對着帕米拉使勁的揮動手中的鋤頭,用以掩飾內心的不安。
巡視了一圈,帕米拉離開了,但並沒有走遠,就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楊樹下,面朝工地倚靠着楊樹坐下,直直的注視着工地的方向。
帕米拉走遠,薩鷗長長出了口氣,好在沒有被發現。
“嘖嘖!這個帕米拉真是美的讓人受不了,誰要是能得到她,這輩子就算沒白做男人。”一個士兵撇着嘴,意猶未盡的唸叨。
“那還說啥,如果她是我女人,哪怕只做一天,讓我死我也願意。”另一個士兵也感慨道。
“可惜啊,我們這種男人哪能配得上人家,你沒看她住的都離我們那麼遠,估計是嫌我們這髒。”
“可不是嗎,哪怕住得離我們近點也行啊。”
“近了你還能咋地?無非也就是想想罷了,你還敢有啥行動?那可是黑龍騎士,就你這兩下子,十個你也近不了身。”
“離我們近了,聞聞味也行啊。”
“哈哈,今天不是來了嗎,聞到沒有?味道如何?”
那士兵擺出一副享受的樣子,閉起眼睛仰頭抽了抽鼻子,“好極了,回味無窮,我現在還能聞到。”
“你是長了個狗鼻子嗎?別做夢了。”兩個士兵你一言我一語的意淫着。
也難怪這兩個士兵如此神迷,帕米拉的美的確有着驚天地泣鬼神的能力,即便是跟米蘇和妮可相比,也絕不遜色,而且她的冷豔和妖媚,顯然對男人更有殺傷力。
帕米拉的出現,讓薩鷗感到隱隱的不安,但這種不安並不是危險,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騷動,總覺得帕米拉那一雙眼睛在望着自己,自己也時不時的總想往帕米拉的方向偷看兩眼,全然無法集中注意力在正事上。
午飯前,一個士兵走到帕米拉身前,兩人簡單交談了幾句,士兵便離開了。這一幕也被薩鷗發現了,但距離太遠,沒人知道說了些什麼。
“開飯了,開飯了!”一個士兵大喊着。
中午吃飯的時間,是一天中勞工們唯一可以休息的時候,因此大家都很珍惜,一刻也不想多幹,紛紛丟下手上的幹活工具,腳步急促的朝住處聚集。
薩鷗也跟了過去,卻不緊不慢,身邊一個飛快跑過的十五六歲少年拍了薩鷗一下,頭也不回的說了聲,“還不走,一會兒搶不到大的了。”
薩鷗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本能的向後看了一眼。果然,身後除了一個六十多歲、滿頭白髮的大叔,好像真的沒有別人了。於是也加快了腳步,倒不是爲別的,只爲了看起來更像這裡的勞工。
住處的長條桌上放着昨天晚上的那幾個大木盆,桌子前人們已經自覺的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今天居然有肉!”
“不僅有肉,還有湯呢!”
“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廢什麼話,不想吃就給我回去幹活去。”士兵厲聲斥責。
“想吃想吃,我們做夢都想吃肉。”
士兵冷哼了一聲,“大人怕你們餓死,特意給你們加點葷腥,不過可別白吃,吃完了給我加緊幹活!”
“多謝大人,一定甩開膀子幹!”
“肉一人一塊,湯一人一碗。”士兵一邊分配着食物,一邊嘴裡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