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不開,逃不過。
衆人皆願超越因果,然,擁有時,便是困於因果。
“沐兒。”
“襲沐。”
兩聲驚呼,我仍舊未回過神來,隨之而來的,是身體在急速下降。
我終是走入了那個懸崖,在東方緒與龍宇討論着我的事之時,起了身,緩緩走至懸崖前,龍宇拉住了我,我用力甩手,把龍宇推到在地,自己,則直接從懸崖上掉下去。
我以爲我會沒命,以爲這一世的我仍舊欠着更多的情分,很不安。
然,我未死,懸崖下是一處河流,我墜入河中時竟無任何從上空掉下的墜力,隨着河流涌動,我不知自己去了哪裡,身體停留時,整個人已然疲憊不堪。
無暇顧及身在何處,我躺在地上,河流怎會有一處與草地相連我也不及細想,反覆着呼吸。
一切歸於平靜時,有腳步聲響起,我坐起身,看着遠處緩緩向我走來的人,一驚,竟是鳳姬。
“公子,你還是落於我手中了。”
我未語,看着鳳姬漂亮的雙目,和紫陽相似的目,忽地,眼前隨之模糊,是入了鳳姬的回憶。
“諸葛侵天,你給我記住。”
眼前之人,是楊遠,明明似是與我交好的楊遠,如此憤恨的說着這樣的話,讓我很是不解。
“少爺,諸葛公子也許並非有意如此...”
鳳姬所言被楊遠擡手阻止,楊遠扯過鳳姬,抱住鳳姬,言:“鳳姬,你就是太過善良了,諸葛侵天既然如此待我,即便無意,他也該知曉後果。”
鳳姬故意麪露難色,卻不再言語。
然,我能清晰的聽到鳳姬當時心中所想:諸葛侵天,你不仁我不義。
畫面一轉,我看到的,是前世的我。
“我”手中拿着鞭子,“啪”,“啪”,的幾聲耍在了他人身上,看清,被綁在樹上鞭打之人,竟是鳳姬。
“鳳姬,學會禮貌了麼?”
鳳姬不語,“我”便又是一鞭。
“啪。”的一聲,鳳姬身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痕。
“我”伸舌,舔了舔鞭尾佔有的屬於鳳姬的血液,言:“鳳姬,懂得尊重人了麼?”
鳳姬很痛的模樣,然,她咬着下脣,仍不言語。
“怎地,鳳姬,還不願屈服?”
“我”看着如此的鳳姬,慢慢走至鳳姬身前,看着鳳姬身上一條條血痕,衣物也破爛不堪,忽地一笑:“恨我麼?”
“恨。”
“我”聽聞,哈哈大笑幾聲,方纔對鳳姬言:“我便是要你恨我的,鳳姬,你要記住我。”
“諸葛侵天,我會殺了你的。”
聽聞鳳姬如此言,“我”意外的更爲高興,揮動手中的鞭子,“啪”的一聲,隨之而來的,是鳳姬忍痛的聲音。
“我便是要你恨我,想要殺我。”
回憶在此停止,我不懂爲何前世的自己會如此,只知如今,在我眼前的鳳姬,對我充滿恨意,意圖,殺了我。
我對鳳姬一笑,言:“入懸崖死不了,在你這,我會死麼?”
鳳姬走至我身前,伸手,“啪”的一聲,甩了我一巴掌。
我的身體無法動彈,自出了鳳姬的回憶時開始,我便無法動彈,被鳳姬甩了一巴掌,我心中很是氣憤,然,無法閃躲,無法還手。
“諸葛侵天,現世的你,不過是無能之人,你自己要捨棄那種能力,現如今,落於我手,是你活該。你不覺得超越因果之力,在於你身,很是可笑麼?世間多少人慾得之,然,你卻視如蛇蠍。百年前,我聽聞,被你殺之人,一切罪孽皆消,還原於初生時的靈魂,乾淨純潔。殺你之人,便是能得你那超越因果之力,不知是否真如此?”
這種事,對於我而言,便是第一次聽聞之事,又何來對她言是否?
鳳姬也不待我答,續言:“欲殺你之人,不計其數,然,前世的你總言,殺其身又如何,不能毀其靈魂,無用。”
言及此,鳳姬擡手於胸,雙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語。
隨着鳳姬的呢喃聲,她十指上漸漸形成了一把長劍,紅色血光的長劍。
我知曉,如若今次被鳳姬所殺,便是無了後世,前世所欠之債,也永遠無法償還了。我並未忽略此地的異常,也並未忽略自己竟是清晰着與鳳姬相對,無任何瘋癲之態,想必此時,我是用着靈魂與鳳姬交談着的。
劍成,鳳姬擡起右手,握了劍,放於身側。
“諸葛侵天,我修行千年,便是學了這血光劍之術,聽聞,唯有此劍,能殺了你,毀你靈魂,將你的超越因果之力,轉於我身。”
鳳姬眼目中所閃現的,便是那份嗜血之色,讓我不禁有一絲感嘆。
“鳳姬,如若此次你能殺我,能請求你幫我個忙麼?”
鳳姬聽聞,很是嘲諷一笑:“諸葛侵天,你也有今日?求於他人?”
我頷首,續言:“望你能好生照顧白炙。”
鳳姬擡手,讓血光劍碰觸到了我的臉頰,在我臉頰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我吃痛,咬了下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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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姬見此,笑得更爲猖狂,言:“你放心,得了超越因果之力,我所做第一件事,便是殺了白炙,讓他也去陪陪你。”
殺了白炙?此話一出,我的心隨之一緊,怎可如此?我所欠白炙甚多,不能再讓白炙因我而死,雖是如此想,然,我又如何阻止鳳姬?
思緒間忽地一停,鳳姬已然擡手,揮劍,刺入了我的胸口。
此時,血光劍乍現,整個世界彷彿都變成了血色,我不明白爲何血光劍刺入我胸口時並無任何疼痛感,反而讓我的所有疲憊一掃而空,身體的力氣都恢復了,也能動彈了。
鳳姬顯然也驚訝於此,欲抽回劍,然,劍身上的光芒化爲利刃,刺入了鳳姬的手中,鳳姬隨之鬆劍,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會如此?”
我雖聽聞了鳳姬的聲音,卻無法迴應,我也想問爲何如此?劍身仍舊刺在我胸口上,不停的閃着光芒,忽然,腦間出現一人,我一驚,竟是反射間閉了眼。
那人給人之感,便知不是凡人,身着白衣,然,眼與發,都是血紅色。
“你是何人?”
闖入我靈魂之中,最爲隱蔽之地,這人必是有着很大的本事,方纔如此。
那人一笑,言:“該叫你什麼呢?諸葛侵天,襲沐,還是,空?”
空這一詞,在我聽聞,卻是有着如此熟悉之感,這是誰?我是否用過這個名字?空便是我麼?前世的我?仰或是,初生時的我?
那人見我不答,續言:“空,多久了?我們有多久未見了?你又經過幾世了?生與死,你如此迷戀着的,嘗試了幾次了?”
如此感嘆,又是一人與我相識麼?並未存於我記憶中之人,我前世,到底是遇了多少人?識了多少人?
“你是何人?”
聽聞我復又有此一問,那人微愕,血色的目,竟讓我覺得很是熟悉?
“空真做到了忘卻麼?與我所選的全然不同的空,是也忘卻了我吧?”
不答,靜靜的看着他。
“空,那時的你,喚我爲卿。”
卿如此言,走至我身前,擡手撫上我的臉頰。如此行爲,卻似是多年前,我也與他,曾如此相對。
卿續言:“不過,我喜歡喚自己血光。”
血光?名字很是耳熟,忽地憶起,言:“你是那血光劍?”
卿頷首,對我一笑:“空真是忘卻了。然,空不是還在尋我麼?這麼久了,空即便忘卻了,也仍記得當時我與空的分離,也仍記得空曾承諾要尋到我,對吧?”
我全然無法言語,這便是前世的我,爲何讓鳳姬憎恨於我的原因麼?這裡面,到底有多少前因後果?到底有多少陰謀?我前世,到底做了多少事?才得了如今與眼前之人一見?
忽地,感覺到脣邊一陣溼潤,眼前一切已然清晰。
鳳姬倒在草地上,卿站於我身前,吻在我的脣上,胸口的血光劍已然不見。
我一驚,推開卿,看到卿有一絲不解的神色,我不理,只是向後退去。
“空?怎麼了?”
聽聞卿如此喚我,我心中的那份逃離更甚,我不願信自己竟是如此自私之人,只爲自己,傷了多少靈魂與心?即便看到許多悲哀,也束手旁觀,我是如此殘忍?
“空。”
卿驚呼之時,我感覺到身體向後墜落,水流入口中,竟讓我覺得,很是安心。
閉上眼,讓自己隨着水流涌動,然,耳中聽聞一聲跳水聲,我一驚,睜眼看去,竟是卿跳下水,向我這方游來。
水流很急,卿根本遊不動,離我似是越來越遠,我聽到卿嘶喊着:“空,空,是我任性,是我傻,不要再離開我,不要讓我孤單一人,空。”
如此聲嘶力竭,讓我心中一動,不,不能再離開卿。如此想着,便揮動着手腳,向卿游去。
我與卿,在水中碰觸到雙手時,水似是被炸開一般,竟空了一塊地於此,讓我與卿能站於此。
與此同時,我的腦間,也似是被炸開一般,有什麼東西不顧我的感受,強硬的灌入我的腦海中,強硬的撕扯着我腦海種的某一處。
我欲鬆開卿的手,然,卿用力的抓着我,不讓我掙脫。
我聽聞卿所言:“空,你怎可讓我們的羈絆被他人替代,那紫陽是何人?那龍宇又是何人?怎可讓他們入了你的心?”
疼痛,腦間很是疼痛,我甩不開卿的手,只能不停的嘶吼着:“放手,放手...”
卿沒有放手,他的血色眼目中似是在言:無論如何,你屬於我。
狐狸這次寫的東西,就是慢慢在寫,爲何會有這些人,爲何會如此,
慢慢的所有結都會出來的,
最終能和兒子在一起的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