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和沙沃聞言,同時轉頭望向門口,只見一個人面帶微笑走了進來。
“劉雲?”
沒錯,來的正是劉雲。
“怎麼了,小浩出什麼事了嗎?”劉雲的話中滿是對沈浩的關心,但誰又會想到,就在不久之前,就是他劉雲,殺了沈浩唯一的親哥哥,沈凌。更有誰會知曉,劉雲那滿含微笑的臉龐這下隱藏着一顆怎麼歹毒的心。
對於那一切,沙沃和刀疤自然不知。沙沃見劉雲臉上的笑意,也馬上一心的興奮,“怎麼,劉雲?你也找到藥了?”
“藥?哦……”劉雲這纔想起自己原本的任務,他適才還沉浸在殺了沈凌的興奮之中,以至於不由自主地流露了出來,但卻被沙沃誤會了。劉雲一時間無言以對,但他不愧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只一眨眼間便想好了應對之策,“藥是沒找到,但我卻發現了很大一批還能使用的物資,正好可以填補我們所遺失的那些。”
劉雲這麼一段話,說得不可謂不巧妙,他臉上的笑意是有目共睹的,既然沙沃詢問了,那他就必須給出合理的解釋,但他總不至於將殺害沈凌的事說出,而又確實沒如沙沃所說找到沈浩所需的藥物。那麼,他便需要編一個理由矇混過關。所以,他故意說找到了有用的物資,且還不說具體是些什麼。反正劉雲已經算好了,等再過一下子,衆人都回來了而唯獨沈凌沒回來,就沒人會再去糾纏他劉雲所說的話是否屬實了。畢竟和其他的事情比起來,任何的物資都不是衆人所最關心的。
“哦,原來是這樣……”果然,如劉雲所料,沙沃在聽到只是找到一些物資後,臉上的興奮便消失不見了。顯然,在沙沃看來,再多的物資也比不上一瓶對沈浩有用的藥物。
“對了,你們還沒回答我,是不是小浩又出什麼事了?”劉雲識趣地開始轉移話題,以他的能力來說,他雖然並不怕刀疤等人,但如同沈凌所說,劉雲是一個心機極重,且城府很深的人,他做一件事情,要沒有絕對的把握就決不會做,就像他殺沈凌一樣,開始極力的隱藏自己,等到時機一到,便完全不顧情面。面善,心狠,笑裡藏刀,是他劉雲的真實寫照。
“那倒沒有。”沙沃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沈浩,“小浩是很好,只是……”
“只是韓霜卻不見了……”刀疤接着沙沃的話說道,同時,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劉雲看。
“什麼?韓霜不見了?”劉雲很是驚訝地說着,同時感受道了刀疤眼中所射來的炙熱目光,滿是驚訝的臉上卻隱藏着一顆浮動的心,“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嗯……”沙沃與刀疤相對苦笑,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述說眼前的情況,“在我們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韓霜不在啦。而且……”
“而且留下耗子獨自一個人在這!卻不知是何原因啊?”刀疤說着,目光自劉雲的臉上移開,望着那屋外那奔涌而下而數不盡的雨珠,那滿眼的疑惑也正昭示着他心中的無盡不解。
“難道出了什麼事?”劉雲略帶疑惑的雙眼定定地望着躺在地上睡袋中的沈浩,滿臉的關懷之情,如此一來卻正好將其嘴角流露出的那絲笑意給掩蓋住。他不愧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他懂得利用關心來掩蓋自己的歹毒,更懂得在衆人面前維持自己的平易近人與無盡關懷,從而將他人對他不設防,如此一來,就算再強的人要想不着他的道也似乎不太可能。
“是啊,我們也很奇怪!”沙沃也是滿臉的急切與關懷,目光不斷地在沈浩和屋外間來回遊蕩,同時喃喃道:“那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韓霜她又是到哪裡去啦?而爲何沈老大也還不回來?”
對於沙沃的手足無措,刀疤略感好笑。按說沙沃怎樣也曾經是中國最能幹的特種兵之一,現今更是經歷了無數的磨難後成爲了肩負着守護整個地球使命的聯盟衛士之一,但他如今的表現卻彷彿一個軍營的新兵似的,遇到這眼前的狀況就開始變得焦慮不安、不知所措。
“你也不要太擔心啦!”刀疤俯下身,摸着沈浩的額頭,感覺沈浩額頭已不似之前那般滾燙,心中倒也略微舒緩了些,“他們都是成年人,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如今的耗子,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已找對了藥?對了,沙沃,你所找到的是否就是耗子所需要的那種藥?”
“這?”沙沃望着手中那個細小的藥品,因存放不當及時間過久,藥瓶外的一切包裝都已不見,只留下一個光滑的藥瓶及瓶內深褐色的藥液。對於這樣的一瓶藥,沙沃也不能確定是否就是沈浩所急需的那種藥。而只是因爲外形與藥液顏色和韓霜形容的很像,故而才急於趕回來交予韓霜確認,而如今韓霜不在,倒如何叫他沙沃確認啊。
沙沃一聲苦笑,將藥瓶丟給刀疤,並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和韓霜所形容的很像。”
刀疤一把接住凌空飛來的藥瓶,確定藥瓶裡藥液的顏色就是韓霜所描述的那種深褐色,但是隔行如隔山,對於刀疤等人來說,辨別藥物就只能靠外觀及顏色,若是要他判定究竟是否就是沈浩所需要的那一款藥的話,他也不能百分百的判定。
“看樣子倒是和韓霜所說的很像……”刀疤嘀咕着,然後擡頭望着劉雲。
劉雲也是一個苦笑,搖了搖頭,說道,“別看我,我所熟悉的藥品只包括那些常用藥,像這些非常用藥,對我來說都是一個樣。不過我看這藥也挺像韓霜所的那款。要不……”
劉雲說着,側頭看了看地上的沈浩,然後接着說道,“要不我們先試試,反正小浩的情形都這樣啦。我們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小浩的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去!”
“這?”刀疤有些疑惑地看着劉雲,眼中寒芒一閃,但很快卻又恢復那一抹淡然,只是道:“對於一種不知道是什麼的藥,我想還是不能隨便給耗子試用的好。畢竟……”
“畢竟沈老大和韓霜都沒在,誰也說不準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再者說,小浩是沈老大的親弟弟,我們怎麼可以對他做出死馬當作活馬醫的事情來呢。況且,韓霜可能只是暫時的離開,指不定她很快就回來啦。我想小浩的情況只有韓霜最瞭解,就算是藥沒錯,似乎也得由她決定是否使用的好!不然的話,再出什麼狀況我們誰都擔不了這個責任!”沙沃突然接過刀疤的話且很大聲說道,正因爲他的聲音大,頓時將刀疤和劉雲都嚇了一跳。
刀疤眼神微凝,有些詫異,敏銳的他似乎捕捉到了點什麼,但當他細細品味的時候,卻又不再可求。
“沙沃,你這是幹什麼?我也只是隨便說說,做一個小小的提議,畢竟藥是你找回來的,我也和你一樣,都只是爲了小浩好而已。難道我還會害他不成。”對於沙沃的大聲言語,首當其次的自然非劉雲莫屬。先不論他適才是否真有加害沈浩之意,就其從害死林森和沈凌來看,他也定是不會放過沈浩的。然而,他劉雲卻又是一個心機極重,且又心思縝密之人,不然也不會瞞過包括沈凌在內的衆人並做到暗中加害沈凌等人之事。他實際上雖然暴虐、殘忍,但表面上卻故意做出待人溫和,毫無心機之態。所以,對於沙沃那近乎指控的話語,他內心雖是感到憤怒,但臉上卻是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並軟中含鋼地質問着沙沃。
而沙沃也正如劉雲之所料,在劉雲的質問聲中,頓時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也無指責劉雲的意思,只是太過關心沈浩而忘乎其他之故。再者,不任是在之前的中國特種兵大隊,還是在如今的聯盟衛隊中,劉雲一直以其那縝密的心思及不俗的實力穩坐沙沃上級之位。對於劉雲,沙沃或許沒有如同對沈凌那般敬仰及死心塌地,但卻如何也有着幾分的敬畏。故而,在劉雲那明顯不太友善的話語聲中,沙沃忙道,“沒,我也沒那個意思,只是我想萬事還得等沈老大回來再定奪。”
“哼,隨便你。”劉雲冷哼一聲,同時忙將話題轉移,“不過我倒是希望你所找的藥沒問題,不然的話,小浩要有個三長兩短,真不知道凌該痛苦成何樣?”
說這話的時候,劉雲臉上所流露出的那份關懷與擔心,看上去是那麼的真實,更是那麼的讓人感動,這哪還像是不久前加害沈凌之人?
而沙沃顯然也被劉雲那僞善的面容打動,眼中不由也有些黯然,喃喃道,“小浩會沒事的,一定會的。只要韓霜和沈老大他們回來了,就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