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的情報很快回復了。
“今後諸多小事情無須請示,交給高隊長和老馬全權決定,只需要將情況彙報即可。”
老馬拿着情報,臉上輕鬆多了:“看來高隊長要回來了,這下好了,我都焦頭爛額了。”
他看着情報當機立斷:“那按照總裁的意思,我就這樣安排。你們先去找小武,屍體的事情我讓袁隊長處理一下。”
夜楓立刻起身:“班長,要不騎車吧,我腿都快走斷了。”
“騎車,肯定騎車!”孟班長快速走到院子裡,將三輪車後面的磚頭踢開:“我和秋歌兩個人騎車,夜仙兒在哪裡?”
“在孤兒院等我們!”夜楓立刻上了秋歌的車:“你是新手,騎慢點…”
秋歌有的是力氣,他出門的時候刻意還將錘子帶上。
“我們是去找人,你帶這玩意做什麼?”孟班長覺得有點張揚。
秋歌找來一個麻布袋,將錘子裹在裡面,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忘了上次找夜仙兒的事情?”
“也是哦?”孟班長見他這麼說,走到房間裡面取了一把獵刀,也用麻布袋裹了裹。他找來一根繩子,將獵刀捆上系在山輪車上,一個擡腿上了座包。
經過孤兒院的時候,孟班長拍了拍車把手:“夜仙兒,快上來,哥帶你去逛街....”
“我呸!”秋歌從來沒有看到他這麼肉麻。
夜楓心裡知道,在孤兒院是不能亂說話的。等到夜仙兒上來之後,兩個人你追我趕地朝着成華街道衝過去。
路上他把小武的事情給夜仙兒說了,一直走到菜市場門口,兩個人這才把三輪車丟掉。
孟班長下了車將把手一扭:“夜楓跟我先進去看看。秋歌,你跟夜仙兒在附近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人...三輪車不要丟了,否則三天不讓你吃飯。”
他做事幹脆利落,轉身就進了菜市場。下午的菜市場人不多,菜販們看到有人來不約而同地擡起頭。
孟班長甩着胳膊從菜攤面前走過,每個人都盯着他。他只走出去十幾步,實在受不了就折回來了。
“腳印呢?”
夜楓仔細辨認了一下,指着其中幾個被踩過的印子:“他在這棵樹下站過,這裡還有半個腳印。”
孟班長習慣性地用手指頭摸了摸,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又在樹上聞了聞:“這人是幹什麼的,怎麼一股藥味?”
夜楓不得不佩服,孟班長的鼻子比狗還靈。
“好像是在醫院上班,在醫院做護工,要不要把他吃過的藥給你找來?”
“用不着,這麼大的氣味。”孟班長嗅了一下:“這不是吃的藥吧,這是一種緩釋毒藥,對肝臟很不好的....不對啊,這藥怎麼跟熊老闆身上的一個味道?”
他很快就明白了:“看來這個人和三太太,就是給熊老闆下毒的。這樣的人你找他幹什麼?”
夜楓聽他這麼說很無奈:“他給熊老闆下毒不關我們的事吧,要是你青梅竹馬的女人被搶走了,估計你比他還狠...”
“我有嗎?”孟班長眨巴眨巴眼睛。不論從長相還是身板,沒法把他當作一個殺手。
“阿驛是個靦腆的大男孩,就算你逼急了他,估計也不會和你生氣……”夜楓繞着彎子把阿驛的事情簡單講了一下,一再提醒班長不要主觀臆斷。
“行,走吧!”孟班長在周圍地面上看了看,沒有發現有藥粉。
空氣中瀰漫的藥味雖然很淡,但他很快就鎖定了方向,是朝着成華大道東邊的方向去的。
“地上沒有腳印,說不定就是在這棵樹下被打暈了,讓人揹着走的。你順着這個腳印試試,這個腳印長度和體重明顯不對路...”
孟班長給夜楓指導着:“這個腳印只有39尺碼,可按照深度來看足有三百斤,這不符合邏輯。”
夜楓也發現了地面泥土上有幾個比較深的腳印,他順着腳印很快走到三輪車邊。腳印在這個地方很亂,還有幾道車轍印。剛纔沒有注意,現在看來是被三輪車帶走了。
既然是三輪車帶走的,想來距離不會太近。
孟班長選擇了用車,帶着夜楓去追蹤三輪車的印子。秋歌帶着夜仙兒走走停停,在人羣中來回轉悠着。
雖然大街上的三輪車比較多,但三輪車的印子比腳印好辨認。首先是在大路上,其次是有三個輪子。而且這些印子都有周期性的規律,跟輪胎的磨損狀態有關。
“喂,傻大個,你記不記得上次準備動手打我?”夜仙兒對木呆呆的秋歌發難。
秋歌踩着腳踏板:“那是你踩我的腳了。”
夜仙兒一臉不服氣:“踩你腳怎麼了,我還踩夜楓的腳呢,他從來不跟我動手。”
秋歌不善言辭,被她一頓數落急眼了:“我只是習慣性動作,誰也沒有真打你啊,你要是不服氣可以打我一頓。”
“習慣性動作?你是習武的嗎?”
夜仙兒說着拍了秋歌一下。
秋歌木呆呆地還在踩踏板,夜仙兒使勁拽着他的衣服亂扯。
“你不要扯我的衣服,我就這麼一件。”秋歌回頭瞪了一眼夜仙兒,不由自主地放下了踏板。
在他身後,七八個打手和痞子正手握着木棍,在手上掂來掂去。幾個人不懷好意地看着夜仙兒:“下來吧,別人我們動手!”
秋歌將三輪車停了下來,從座包下到地面上:“你認識他們?”
夜仙兒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焦急地拍打着車欄杆:“你快走吧,這些人我也沒有見過啊!”
“走什麼?”秋歌慢悠悠地將三輪車停了,又找來一塊磚頭將車剎住。
夜仙兒見她這個樣子,跳下車就要跑路。秋歌一把將她攔住:“你走了誰幫我看車!”
後面的人已經圍了過來,個個凶神惡煞地將兩個人堵在三輪車邊。
領頭的打手指着夜仙兒,棍子在手上擡起來比劃着:“把錢交出來吧,別逼我動手!”
“錢?什麼錢?”夜仙兒連忙躲到秋歌的身後:“我告訴你們,我不認識你們!”
“對,她不認識你們!”秋歌老老實實地點頭說道。
“那你總認識我吧!”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人擠了進來。他乾瘦的臉上皺巴巴的,濃眉如野草,唯有一雙眼珠冒着精光。
夜仙兒心裡咯噔一下,依舊死鴨子嘴硬:“糟老頭子誰認識你,看你樣子就不是好人…”
中年人一臉陰損冷血,拿着手裡的破包抖了抖:“還他媽嘴硬,我這放鷹的還讓你個小雞啄了?給我弄回去讓老子好好修理修理…”
幾個打手提着棍子上來就薅夜仙兒的衣服,絲毫不把秋歌當回事。秋歌伸出雙臂擋住夜仙兒:“你們要幹什麼?”
“滾一邊去,少管閒事!”打手推了一下他,秋歌連肩膀都沒有動一下,如同鐵塔一樣擋在前面。
夜仙兒忽然想起來了:“秋歌,快,抓住他,就是這幾個人!”
秋歌回過頭來看着夜仙兒:“什麼人?”
“哎呀,你個笨蛋,楓哥讓我們找的就是他們!”夜仙兒着急了,對着秋歌踢了一腳。“腦子反應這麼慢嗎?小武,小武啊!”
秋歌剛回頭,頭上就被人砸了一棍子。這一棍子下去木棍咔嚓一聲斷了,秋歌頭皮被木屑劃破,一股鮮血從頭髮中流了下來。
他摸着頭上的血掄起拳頭一個直拳打了出去,嘭的一聲對面的打手鼻子被打歪,鼻血吧唧一下冒了出來。
這一拳打得他鼻樑凹陷,立刻成了鬥雞眼。打手嗯嗯啊啊地叫着,用手捂着鼻子連連後退。
“他孃的....”
另外一個打手還沒有來得及掄棍子,剛跨出一步就被秋歌一把薅住領子。
秋歌單手一提就將他提了起來,很粗暴地輪起來往地上一扔。打手在地上滾了好幾轉,捂着屁股哼哼唧唧。
其他幾個人見勢不妙撒腿就跑,夜仙兒這才反應過來,邁着小腿奮力直追。
“別追了,車還沒人看呢!”
秋歌本來想去追,可一想到三輪車丟了沒飯吃,回頭拽着三輪車把手就跑。
跑了幾步翻身騎上去,猛踩腳踏板朝着人羣中衝過去。人羣中來來往往地人四處躲閃,等到秋歌追上夜仙兒的時候,其他人早就跑了。
他們穿過菜市場,繞過小巷子分散逃竄,幾分鐘的時間便無影無蹤。
夜仙兒跑不過他們,回頭看到秋歌氣不打一處來:“你腦子怎麼這麼慢啊,真是個傻大個,力氣大有什麼用....”
她氣沖沖地又朝回頭跑:“你就不會先抓住地上的兩個人,好不容易找到讓你放走了...”
秋歌被罵得暈頭轉向,將車停下來,下了車用手提着三輪車掉了一個頭。騎上去衝着打架的地方又奔回去了。
可等他們來到事發地,地上躺着的兩個人早就沒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