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是真的不想動手。
不是因爲慫,而是沒必要。
文明覆原程度越接近現實,意味着難度越高。
天心幼兒園出現了“不拿肉餵飽孩子,孩子就永遠不會被打死”的設定。
而這個處處透露出詭異的國華酒店豈不是會更難?
廢棄都市裡由於其詭異的規則,大部分實力強大的玩家其實更不願意遇到。
因爲有時候活下去靠的不是個體能力,而是運氣。
類似國華酒店這樣的地方,有時候的抹殺機制根本就是規則型,管你有多強,我就說一句你死了,你就必須死。
根本沒得商量。
所以不論索菲婭多麼強大,要是觸發了這樣的抹殺機制,那也沒有任何辦法。
“我覺得你收椅子的動作是不是有些草率?我們並沒有惡意。”
“我知道,不然你已經死了。”
裴墨的嘴角稍微笑了笑,只是嘴角笑而已,單純爲了禮貌,並沒有繼續回答廚師這略有冒犯性的問題。
即便嘴上說着沒有惡意,但裴墨並沒有解除愛莎的催眠狀態。
愛莎的手被索菲婭輕輕牽住,她沉浸在夢想實現的錯覺之中,難以自拔。
“聽說你們這裡來了位不走正門的客人,我想見一見。”
既然話題已經說開了,裴墨便也懶得兜圈子。
何富貴一日不得見,裴墨就一日不得安生。
廚師盯着裴墨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又看了他旁邊的愛莎一眼,點點頭。
“你就是裴墨?”
裴墨瞳孔微縮,幅度極爲細微。
但廚師顯然已經注意到。
甚至不需要注意到,他也能夠肯定自己的判斷。
“何以見得。”
“你們玩家羣裡,從最開始的嘈亂,出現名叫裴墨的第一位完成任務的玩家,再到明月小區裴墨的見義勇爲,再到如今明月小區的一言堂,很容易就能猜出來,你要麼是裴墨的人,要麼就是裴墨。”
聽到這裡,裴墨才真正的感到心驚。
不是因爲自己被猜出來,他究竟也沒打算在玩家羣裡遮掩些什麼。
若是有個旁觀者,很容易就能夠看出來裴墨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真正讓人震驚的,是這個土著他知道有玩家的存在!
甚至他還能通過何富貴得到玩家羣裡的信息。
這樣的情況實在讓裴墨心裡感到一陣陣發涼。
雖然副本降臨這麼久,網絡裡早有觀點聲稱已經有土著發現了玩家的身份。
但這一直都停留在猜測之上,至少在大衆所掌握的範圍,還沒有相關證據表明遊戲副本的土著知道玩家的存在。
就像你在玩電腦遊戲碰到某個任務需要攻克某個NPC。
這個任務難度很高,不得不依靠廣大網友才行,你在羣裡討論得唾沫橫飛。
突然那個NPC竟然也在羣裡說話了,他說:
“你們好啊朋友,看到你們在探討如何攻略我,我很高興!對了,討論我討論得最歡的那個,對就是你裴墨同學,我知道你現實裡的名字哦!明天我去找你好不好啊!”
這哪裡還是在玩遊戲。
直接就是靈異事件了好不好!
“你跟那個名叫山上木的玩家產生衝突,在將他擊殺之前,因爲某些原因被他知道了現實裡的名字,必死之下,爲了報復你,於是將你的名字曝光給所有玩家。”
“而爲了保證自己現實身份能夠在副本中保密,你要掌控所有的玩家。”
“你這麼做了,也幾乎快要成功了,僅僅只差一個何富貴,不得不說,你很強大,外面那鋪天蓋地的怪物就是你用來找人的工具吧?”
“你有沒有覺得,你做廚師有點屈才?有沒有考慮過換個職業可能更好,比如說私家偵探或者是重案組之虎?”
廚師大概猜出來裴墨是在說胡話諷刺他,但是他並不懂現實裡的梗,於是沒有接下話頭。
“何富貴已經被你控制了吧?不僅僅只是控制他的生命,你甚至操控了他的意志,不過或許是因爲出了一點問題,他那個被操控的意志有點弱|智。”
廚師點點頭,用讚賞的眼神看了裴墨一眼,有腦子的人就是不一樣。
“實話說,何富貴確實在我手裡,而就像你所猜測的那樣,他的意志,他身體裡屬於自己的靈魂已經被替換了,只不過頂替他的靈魂是殘次品,所以……”
這就是何富貴在羣裡發言極爲機械且有規律的原因。
見裴墨懂了,廚師繼續說道:
“而讓他在羣裡那樣發言,其實是做一個篩選,能相信他那麼假的發言,大多數沒什麼腦子,像這樣沒腦子的人則更容易被我控制。”
“當然,還會有少數實力強大的強者過來查看國華酒店的異常情況,強者可以爲我們提供高質量的道具,一本萬利!”
這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