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大長老的異能

新人類協會的成員構成極爲複雜,大部分是南部受過輻射感染的平民,加上一小部分各地尋找到的進化者。這導致了他們個體雖然強橫無比,卻毫無戰略頭腦。

經過林甲這樣一分析,他們才意識到原先的想法確實是太過簡單了,單憑保衛家園的口號和一腔熱血是無濟於事的。

曹長老站起來道,“林甲,我還有個疑問。想請你給我解釋一下。”

林甲對曹長老素來沒什麼好感,撇了撇嘴道,“我找的是新人類協會的會長,你說得上話麼?”

曹長老冷笑道,“這你就錯。本會的宗旨就是自由和平等,八席長老會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況且這次事關整個飛魚島無數進化者的前途命運,我多問幾句又能怎麼樣?”

林甲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問吧,問吧,真是毛病不少規矩多。”

曹長老冷笑了一聲,緩緩道,“我們爲什麼要相信你?據我所知,你曾經拒絕了我們新人類協會的邀請,拒不加入新人類協會。但是之後你卻在火星殖民地擔任要職,甘做大統領希風的爪牙。更何況榮耀軍團本身就和聯邦有扯不清的關係。我們憑什麼相信榮耀軍團會幫助我們?”

曹長老負責飛魚島外部情報的收集工作,他的話一出口,大廳裡頓時一片譁然。一些長老都用懷疑的眼光看着林甲,竊竊私語起來。“他還是殖民地的人?”

“曹長老負責情報收集和整理,他說的應該不錯。”

“這……這怎麼行,怎麼讓這個聯邦走狗給混進飛魚島了。”

林甲苦笑了一聲,看着曹長老嘆了一口氣道,“你真的想我說出來麼?那好我就說說。如果你的不是故意隱瞞的話,你就應該把你的情報說完整。我的確在聯邦殖民地待了一段時間,也確實當過希風的走狗。但那時爲了刺殺希風。至於榮耀軍團的問題,請諸位不要忘記了,就在幾十年前,你們也是地球聯邦的合法公民。而現在你們有多少人還願意承認自己是聯邦人?”

“哼,根據我得到的情報,刺殺希風的是將岸。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而且將岸行刺失敗,還斷送了自己的性命,你卻毫髮無傷地站在我面前。難道你比將岸還強?將岸是號稱軍部三巨頭之一的七殺上將,希風最得力的三大走狗之一。呵呵,我倒想象不出,你比七殺上將強在哪裡?”曹長老臉色陰沉地道。

林甲臉色驀然一變,將岸的死一隻是他心中的一道傷口,曹長老卻不知死活地在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他看着曹長老冷冷地道,“曹瞎子。我記得你的異能是以聲音影響他人的神智是麼?好像是用一把三絃琴,拿出來吧。我不想你死的太冤。”

曹長老後退了一步,厲聲喝道,“林甲,你不要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你竟敢公然恐嚇一個新人類協會的長老?”

林甲冷靜地道,“如果我不想殺你而故意說想殺你,那纔是恐嚇。我就是想殺了你,所以我沒有恐嚇你的意思。我只是實事求是。”他的聲音平緩,臉色卻冷得如同不化的寒冰。

“林甲,別這樣。冷靜一點。這是在新人類協會……”晴天察覺到林甲的殺機,立刻走上前阻止他道。

林甲深深地一吸了一口氣道,“我很好,晴天。你和大長老都是我的朋友,但是這件事你阻止不了。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讓他死個明白。曹瞎子,你不是想問我爲什麼活着麼?我告訴你,是因爲將岸救了我,捨命救了我。”

林甲這句話一說,晴天就知道今天的事無法善了,恐怕要糟了。他求助地看向了新人類協會的會長昊天,但昊天卻緊皺雙眉不說話。

林甲又開口了,“我們再來說說我爲什麼不肯加入新人類協會。我告訴你們,因爲這個組織是個虛僞荒唐的組織。或許一開始你們的本意是好的,是爲了庇護進化者不受外界的傷害。但是隨着擁有異能的天選者不斷出現,你們逐漸覺得普通人類是弱小可悲的。你們的能力高於他們,你們就有權利站在高處俯視他們。你們由原來受歧視者逐漸轉爲歧視他人者。所謂的平等和自由,都是一句謊言!”

“放肆!你憑什麼這麼說!”昊天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

“難道不是麼?我在海風城親眼看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像膜拜神靈一樣跪倒在和自己孫女差不多大的蘇瑟瑟腳下。因爲什麼?憑什麼!就因爲他是個普通人,而蘇瑟瑟卻是個擁有異能的天選者!我也在飛魚島看到了你,高高在上,接受無數普通進化者的崇高敬意,卻連正眼都不屑看他們。蝸居在這個小島上,自以爲是自由的天堂。卻不知道這是個更大的牢籠!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平等和自由。”林甲冷冷地道,“就連接受幫助,都極不甘心。要用這種高傲的姿態來拒絕,這讓我噁心。”

“林甲,你好……好大的膽子……”曹長老咆哮道。

“別急,我還沒說完。”林甲厭惡地揮揮手道,“你們讓我想起了一個哲人說過的話,當受盡凌辱的奴隸翻身當了主人之後,對待他人的態度比原先的主人還要惡劣得多。因爲你們想方設法要把失去的尊嚴補回來。昊天,你敢說你沒有這樣的心態?你敢說這樣的心態,能夠帶領引導進化者向正常的方向發展?希風以爲自己是神,以爲可以左右他人的命運。你們又何嘗不是另一羣自以爲是的狂徒!”

“嘩啦……”昊天面前的那張桌子倒地,在瞬間化爲了木屑。他安靜地坐在那裡,四周的空氣卻因爲他的憤怒而扭曲變幻。晴天的臉色變得煞白,急切地看着林甲道,“好了,林甲。別再說了。”

“不,你讓他繼續說。”昊天擡頭看了看林甲道,“你說完了?”

“沒有!要想真正爲新人類的明天考慮,就應該放下你們高傲,走到普通人類之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躲在海島上過一輩子。缺乏交流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你們的作法,就像古代的種族隔離一樣又可笑。”林甲說完了這一番話,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他看着曹長老道,“你要的原因我都說過了,現在該了結我們之間的事了。你以爲呢?”

晴天早就看出林甲不是在開玩笑,而是橫下了心要殺掉曹長老。曹長老還沒來得及說話,晴天立刻擋在了林甲身前,搖頭道,“不行,林甲。你不能在飛魚島殺一個進化者。”

昊天站了起來,淡淡地道,“晴天,你走開。這件事我來處理。我倒想看看,有我在,誰能動飛魚島的任何一個人?”

林甲大笑道,“上次我是給晴天和大長老面子,所以沒有和你多糾纏。你以爲我真的很怕你麼?”說完身影如同鬼魅般快速閃向一側,一腳狠狠地跺向了曹長老。

昊天早就防備着林甲,厲聲喝道,“給我停下。”他擅長的空氣異能,雙手一晃,林甲身前的空氣瞬間變得極爲粘稠起來。昊天以凝聚的空氣阻住了林甲的這一腳,曹長老也被昊天凝聚的空氣團給硬生生地擠出了數米。林甲像是踹在了一個極爲柔軟的球體上,高速突進的身體和凝聚的空氣摩擦竟然發出了一陣淒厲的嘶鳴。

昊天不等林甲改變動作,立刻化手爲刀,一道凝聚得極薄的空氣猶如砍刀一般揮向林甲的肩頭。林甲的六感極爲敏銳,氣流雖然看不見,卻可以感覺得到。所以昊天的手剛一動,林甲就自然而然地隨着昊天的動作而動,極其怪異地一擰身,避過那道氣刃的同時反手抽出了腰間的小軍刀。

就在場面一片混亂的時候,一直沒有出聲的大長老突然鬚髮皆張,大喝一聲,雙手按向了空中。隨着他的動作,一切都似乎凝滯了。林甲依然身體懸空,保持着拔刀的姿勢。昊天的寬大的白袍停止了飄飛,衣角揚起卻不能再落下。慌亂中的幾位長老,焦急的晴天,連滾帶爬正在試圖逃跑的曹長老,所有一切都凝固了。

飛魚島的所有人都沒有見過大長老的異能,甚至有人懷疑大長老是個普通進化者。在這一刻他們明白了,大長老也是天選者,他的異能是時間的短暫停滯。大長老緩緩走到大廳中央,一腳把正在逃跑的曹長老踹出了大廳。“你的確讓我噁心。”

大長老轉到昊天的身旁嘆道,“其實林甲今天所說的,也是我一直想告訴你的。可惜,你一直太高傲,一直不當一回事。唯有把自己當成人,我們纔是真正的人。天選者不是普通人,但一樣是人。是人就會有性格上的弱點,要當一個領導者,你必須學會傾聽。”

說完大長老轉到林甲的身旁苦笑道,“林甲,你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躁了。平時,我也就由得你們鬧了,可現在大敵當前啊……”他緩緩地把林甲出鞘的軍刀又放回刀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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