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暖和蘇小萌趴在洞口看着他慢慢進入洞底,兩人也越來越緊張,同時也很好奇,蘇小萌小聲問道:“下面有什麼吳晨?”
可吳晨根本不回答,仍是向下滑着,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看着只有兩米啊,而且看樣子他都到底了,可爲什麼仍在向下滑?其實吳晨也在納悶,他在上面看時也是這樣的感覺,但滑下去後他才發現,這洞可遠不止兩米那麼深,至少要有十來米,在上面看到的兩米只是透明的冰給出的錯覺,他不由得有些警惕,連距離都會判斷錯誤,這下面的情況將更加難說。
腳蹬在一片硬地後,他終於對上面擺手示意到底了,他沒敢把繩子扔開,而是把繩子纏在了腰間,然後低頭看。
在上面時,他們看到下面有片黑呼呼的東西,此時,他終於看到了這片黑呼呼的東西是什麼,全是人,全是死人,都是死去的女孩。 Wшw ●тт kān ●CO
這把他給驚呆了,只感覺頭皮發麻,他膽子非常大,但看到這裡至少有數十具屍體時,他仍是控制不住的手直髮抖。這裡橫七豎八的倒着數十具女孩的屍體,這些屍體有穿着衣服的,有光着身子的,穿着衣服的表情很痛苦,而光着身子的則大多面帶祥和的笑。
吳晨手腳直抖,他控制着自己的雙手想要翻開一個蜷縮着的光身女孩,但他沒有成功,因爲這個女孩的身全已經跟下面的冰粘在了一起,如焊接那樣的結實,他只好蹲下從側面觀察。
他當然並不認識這個死去的女孩,而且看樣子,她已經死去好久了,通體冰成了一個大冰塊,在她的身邊扔着幾件衣服,這衣服明顯帶着八十年代的特徵,這讓他很詫異,難道這姑娘已經死在這裡二三十年了?要不爲什麼會穿着這樣的衣服?她臉上帶着詭異的笑,讓吳晨越看越難過,越看越生氣。
他看出來了,這姑娘是活着時就被人扔在了這裡。吳晨的腦中不由得出現這樣一個畫面:一個姑娘,被人無情的扔進了這個冰洞中,她又恐懼又寒冷,絕望的望着上面呼救,可沒有人來救她,寒冷逐漸帶走她身上的溫度和生機,在最後的時刻,她也許看到了溫暖的家和溫暖的被窩,她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蜷縮着死去,臉上始終帶着笑容,彷彿蜷縮在了母親的子宮中。
姑娘兩腿已經成了青灰色,可吳晨發現她的兩腿間有血,他眼角不由得又是一陣哆嗦,她遭受過性暴力,就在生前,甚至在扔進洞裡的前一刻。轉頭望,像她這樣的光身子姑娘有很多,地上的衣服從七十年代到現代的都有,各式各樣,彷彿進入了一個顯示衣服年代的陳列館,粗略看過去,這裡至少有四五十具屍體。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姑娘們遭遇到了什麼,爲什麼被人拋棄在這樣的冰洞中。但這時,他突然想到了發生在北兄弟島上的綁架事件,當時他在能夠監視密室的洞中看到過文件,上面顯示過南極。如果是這樣,就可以解釋那幫人爲什麼不殺那些被綁架了的姑娘了,他們是幫武裝人蛇,他們要把人運到南極,這些死去的姑娘就是證明。
可是,運到這裡幹什麼?這些死去的姑娘身上都帶着明顯的性暴力跡象,可難道那幫武裝人蛇是把她們賣給某個人或某個集團?這個集團在南極這荒蕪寒冷的地方開着一家妓院?這是扯淡呢,誰會有興致跑這麼遠來玩幾個姑娘?但這些姑娘是真實的,這就只能說明,扔她們在這裡的那幫人有很多,而且他們長年住在這裡。
可是,這樣的推斷正確嗎?爲什麼要住在這裡?看這些姑娘的衣服,從七十年代到現在的都有,這說明這些人並不是單純的長年住在這時,而是以幾十年爲單位住在這裡,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一羣男人做出這樣的決定?是什麼樣的誘惑能讓他們數十年爲一日住在這寒冷無人煙的極地?
“吳晨哥哥,下面有什麼?”上面的夏小暖等得不耐,小聲的叫喊問話。
吳晨從沉思中醒過神來,他晃了下腦袋讓自己清醒,因爲他知道,不管他如何的思考,不管他如何的憤怒,得到的結論都是推斷得來,真正的事實是什麼,並沒有人來告訴他,所以他必須要清醒。
他對着上面擺了下手錶示安全沒事,然後低頭尋找。他原本只是想下來看看那幫美國人有沒有說謊,看看他們究竟是不是真的把沙師弟的屍體扔進了這裡,但發現這麼多姑娘的屍體,他又想到了剛纔發現玲玲手鍊的事,他得看看這裡有沒有玲玲的屍體。
他在地上尋找着,屍體大多與冰面冰成了一體,想翻過來根本不可能,他很快就發現了沙師弟的屍體,他盯着屍體又開始發呆,這具屍體通體青黑,根本不像是昨天才凍死的人,倒跟這下面凍死很久的姑娘屍體差不多,這讓他又是很疑惑,他昨天晚飯時還跟沙師弟交談過,他什麼時候出的船並不清楚,但這半夜的功夫就能凍成這樣?
這裡可以說是步步疑點,層層玄機,到處都是謎團,幾乎是每時都在發生着可疑的事,不過他沒有過份糾結沙師弟的屍體,也丟開了以前對沙師弟的懷疑,他畢竟都死了,屍體就在自己的眼前,不管以前有什麼疑點,都隨着他的死結束了,死人不會再說話,也不能再行動了。雖然他的死很突然很詭異,但吳晨感覺自己的注意力更應該放在活着的人身上。
正在這時,他在一具姑娘屍體邊上發現一張紙,紙根本取不下來,已經凍進了冰中,他透着冰看到紙上有些字,是一些思念家鄉的文字,寫這個的姑娘文采應該很好,寫得層層遞進,如一篇回憶小時候的文章,但吳晨的注意力並不在文章上,他的眼睛盯着下面的日期,紙的角落寫着:3/7/1965,這讓他的腦袋非常疼,寫這個的姑娘是在1963年7月3號寫下這個東西的,距離現在已經近半個世紀了,可在她的身邊,卻躺着一個穿着極爲新潮的姑娘屍體,兩個姑娘年齡相差近半個世紀,但卻遭遇到了同樣的命運,這纔是讓吳晨最感覺震撼的地方,同時也是最讓他不解的地方。
找了一圈,他並沒有找到玲玲的屍體,他的記憶力非常好,玲玲雖然跟他並不熟悉,可還是有印象的,不會發生錯認的情況,不知道爲什麼,沒在這些屍體中找到玲玲的屍體讓他鬆了口氣,他剛要擡起頭告訴夏小暖這裡並沒有玲玲的屍體時,突然發現洞壁上同樣有一具屍體,這具屍體雙眼大睜看着他,雖然冰的作用讓這張臉有些扭曲,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具屍體是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