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窗看到這種情形,一時之間也覺得很難受,因爲她小時候跟着她媽媽,也是過盡了各種苦日子,也捱過窮,受過累,遭過白眼,她很能理解,現在雲姑和她孩子的心情。
她望了展日月一眼,對他說道:“這該怎麼辦纔好?我看你應該想個辦法,把他給弄下來了。”
展日月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一個小孩子在上面很危險,這樣吧,我上去把他給抱下來。”
“什麼?”蘇小窗略一猶豫,搖頭說:“這棵樹足足有七八丈這麼高,萬一跌下來就沒命了,我們或者趕緊報警吧。”
展日月擡起頭來,看到那小孩正坐在一個樹丫上,樹丫比較小,不是特別牢靠,如果一不小心的話,肯定會跌下來摔死的。
他便搖搖頭說:“來不及了,等警察趕來,說不定他就已經從樹上掉下來了,我還是上去把他給抱下來吧。”說完,展日月便上了梯子。
蘇小窗看到這種情形,不禁嘆口氣,她抱怨雲姑說:“你怎麼不報警啊,要報警嘛。”
“我們這裡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不報警的,誰報警了就是惹官非,惹了官非會被闔村的人指指點點,看不起的。”
蘇小窗實在是太無奈了,這是個什麼村子啊,到現在竟然還這麼封建,還有這種思想。
她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也沒有用了,當務之急,還是把小強給救下來,於是就讓展日月上去救小強。
展日月爬到梯子的頂上,便從樹杈上上去,他上去之後,從上面看下來,只見下面果然很高,小強在上面的確是很危險,於是他便小心翼翼的爬上去。
小強看到展日月上去,竟然也有些害怕。
展日月就小心翼翼的跟他說:“小強,你不要害怕,我是來救你的,我一定會把你救下來的。你在這裡很危險,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摔着了怎麼辦?”
聽到他這麼說,小強居然點了點頭,不哭了。
展日月上去之後,就把小強一把給抱住了,抱住小強之後,他就一點一點的往下走,這棵樹非常大,樹幹也非常粗,展日月如果稍微一抱不牢的話,一定會掉下來的。
蘇小窗不禁緊張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還好展日月夠鎮定,他慢慢慢慢的從上面爬了下來,而小強也在他的懷中被他抱着,安然無恙的放置到地面上。
在場的所有人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們不禁拍手叫好。
展日月笑着說:“小強,你以後要注意一點,千萬不要再爬上去了,這裡如果摔下來,就會摔死,知道嗎?”
小強哭着說:“我也不想爬上去的,爸爸打我。”
雲姑也哭得很淒涼。
蘇小窗看到他們這種情形,嘆口氣,對雲姑說:“這樣吧,我這裡有點錢,你拿回去。不要再給你的賭鬼丈夫了,這筆錢是給你和孩子的。”說完,她就開了十萬元的現金支票給了雲姑。
雲姑對着蘇小窗又是拜又是謝的,蘇小窗搖頭說:“你別這麼說,你以前也幫日月照顧姨婆,照顧了那麼久,這筆錢應該給你的。”
雲姑拿了錢,帶着孩子走了,村裡的人也漸漸的散去。
展日月有些抱歉的對蘇小窗說:“對不起啊,害得你要給她那麼多錢,你放心吧,等我好了後,這筆錢我會慢慢還你的。”
“你不要這麼客氣了。”蘇小窗笑起來:“你幹嗎跟我還這樣啊,難道你救了我,我還要還你一條命嗎?我也不是純粹因爲你的原因,纔給雲姑錢的。雲姑她真的很可憐,帶着幾個孩子不容易,又被老公打成那樣,如果她能夠繼續跟着你的話,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你不要調侃我了,我現在連自己照顧不了,怎麼能夠照顧別人呢?”展日月低下腦袋說道。
蘇小窗看到他神色黯然,知道他一直爲失憶這件事情而耿耿於懷,便打住不說。
展日月和蘇小窗走出村口,正準備去坐車,忽然又有一個人衝了過來,他衝到展日月的面前,指着他,眼神中露出無限的恐懼,說:“鬼啊,鬼啊。”
蘇小窗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那個四十多歲的傻子。
蘇小窗睜大了眼睛,傻子指了指前面,示意他們跟他一起走。
蘇小窗和展日月覺得很奇怪,便跟着那個傻子一起往前走。
出了村子,就是一座山,那座山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山上密密麻麻的長滿了各種各樣的樹,顯然是人跡罕至,平時肯定不會有人走進這裡來。
蘇小窗和展日月跟傻子來到山裡,都覺得有些陰森森的,傻子卻仍舊是扒開樹叢往前走,蘇小窗和展日月都覺得很奇怪,便只好跟着那個傻子前走,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跟着傻子走了足足有幾公里那麼遠。
就在這個時候,傻子忽然在一棵樹的下面停下了,他指着那棵樹,又喊又叫,大聲說:“鬼啊,鬼啊。”
蘇小窗和展日月走過去,這才發現原來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墳包。
他們跟過去仔細的去看那座墳包,發現那座墳包居然cha着一個牌子,牌子上寫着“展日月之墓”五個清秀的大字。
展日月之墓?
蘇小窗和展日月頓時愣住了,兩個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蘇小窗指着展日月,對他說:“你是不是有人在搞惡作劇啊?你還活生生的在這裡,爲什麼會有人在這裡寫你的墓碑呢?”
展日月低頭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忽然對蘇小窗說:“也許我根本就不是展日月呢?”
“你不是展日月?怎麼可能,村裡的人都認識你,大家都知道你是展日月啊,你絕對沒有可能不是展日月。至於這個墳包吧,我覺得肯定是你得罪了人,所以就有人故意在這裡豎個牌子,詛咒你死。好了,我們不用理會他,我們還是走吧。”
蘇小窗說完,便拉着展日月往前走。
展日月的臉上滿是疑惑之色,顯然還是想探個究竟,可是蘇小窗卻覺得這純粹是有人在搞惡作劇,她不認爲這件事情有多嚴重,便同展日月往前走。
他們剛剛走了幾步,展日月忽然聽到那個傻子在後面大聲喊着:“鬼啊,鬼啊。”
他的叫聲聽上去非常淒厲、可怕。
蘇小窗和展日月回過頭去,這才發現那個傻子居然在小墳包上用力的挖啊,挖啊,蘇小窗盯着那個傻子,看他能挖出什麼東西來,結果傻子挖到最後,竟然挖出了人的骸骨,那骸骨的手掌清晰可見。
蘇小窗和展日月兩個人頓時愣住了,他們的神情變得肅然,這裡原來真的埋藏了一個人的骨頭,雖然不一定真的是展日月,可是這裡面的的確確的是死了一個人,到底死的人是誰,又爲什麼會死在這裡呢?
蘇小窗擡起頭來,望着展日月,她發現展日月也正望着她,展日月的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蘇小窗想了想,便對他說:“不管怎麼樣,這裡都死了一個人,我們還是趕緊打電話吧。”
“難道我真的死了?我死了嗎?那我現在的我又是誰?”展日月喃喃自語。
蘇小窗看到他的樣子,連忙對他說:“你當然不可能死了,死的這個人也一定不是你,我想可能是別人弄錯了,所以纔會這裡豎了你的墓碑。好了,你不要擔心,我們現在馬上報警。”
蘇小窗說完,就拿起電話來,準備報警,誰知道在這裡根本就接收不到任何信號。
蘇小窗對展日月說:“你在這裡看着,我出去找個有信號的地方打電話報警。”
展日月茫然的點頭,蘇小窗便走了出去。
她準備出去報警,誰知道這山路竟然非常難走,她忘記了剛纔是怎麼走進來的,她走了很久,大概足足有半個小時那麼多,才找到一個有信號的地方,
連忙撥打了999報警,打完電話之後,她便回去。
誰知道她沿着原來的路往回走,結果走了有接近半個時辰,竟然發現自己還是在原地打轉,她心裡不禁有些害怕起來,這深山老林,平日裡又人跡罕至,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現在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如果沒有人來接應自己,那該怎麼辦?
蘇小窗準備繼續打電話的時候,發現手機根本就沒有信號,她心中不禁害怕至極。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在急促的喊着她的名字,“小窗,小窗。”的叫聲不絕於耳。
蘇小窗轉過臉去,看到展日月正撥開樹枝走過來,蘇小窗心裡總算安慰了一些。
展日月走到她的面前,對她呢:“原來你在這裡。”
“是啊,我在這裡,你怎麼忽然找來了?”蘇小窗握着他的手,一時之間心情激動。
如果剛纔展日月找不到自己的話,那情形就非常恐怖了,自己又出不去,又打不了電話,只能在這裡白白的等死。
展日月走到她面前,對她說:“我在原地等了你很久,都不見你回來,所以我就趕緊來找你了。”
“警察去了沒?”蘇小窗問道。
“沒有。我走的時候還沒有,不過傻子在守着那個墳包,應該沒什麼事情的。”
蘇小窗點頭說道:“那我們趕緊出去吧,你知不知回去的路。”
“我知道,不知道爲什麼,我對這裡的路好像特別熟悉似的,好像曾經來過這裡。”
“你當然來過這裡了,不要忘記,你本來就是這裡的人啊。”蘇小窗笑了起來,兩個人便一起往外走。
很快的,他們便走了出去,見到這種情形,蘇小窗連忙點頭說道:“看來還是要有一個熟人才好啊,如果我自己走的話,真是走到天黑也轉不出去。對了,前面圍了好多人,前面是不是就是我們發現屍骸的地方?”
“不錯,前面就是。”
於是,他們兩個便走了過去,那裡果然圍了很多警察,見到蘇小窗和展日月,警察對他們說道:“對不起,先生,小姐,你們不能夠過來,這裡發生了命案。”
蘇小窗連忙說道:“是我報警的。這裡沒有信號,所以我就去找了有信號的地方報警,結果走得太遠了,現在才轉回來。”
“你是蘇小姐嗎?”那個警官問道。
蘇小窗連忙點頭:“我就是蘇小窗。”
“你說在這裡發現了一具屍體,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蘇小窗就和展日月一起帶着警官去看那找到屍體的地區,結果他們走到那裡之後,發現那裡的土竟然很平了,墳包也不見了,那牌子也不見了,就連那屍骸也不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小窗頓時睜大了眼睛,擡起頭來,望着展日月。
展日月也用同樣驚詫的眼神望着蘇小窗,他喃喃的說“不可能,剛纔我走的時候,這裡還有屍骸的啊,是傻子在這裡守着的。”
“你們口中的那個傻子是誰?他又什麼地方?”警察開口問道。
“這個?”蘇小窗搖了搖頭,她根本就不知道傻子是什麼來歷,也不知道傻子是不是村裡的人,更別說其他的了。
展日月也是同樣的迷茫。
警察不禁有些生氣起來,望着他們,說道:“先生,小姐,以後報警的時候,請你們先弄清楚情況好不好?不要戲弄我們警方,警方是很忙的,請不要隨便浪費警力,收隊。”
於是警察們便收隊走了,蘇小窗和展日月無奈之下,也只好跟着他們一起走出去。
一路上,蘇小窗心裡滿是迷惑,她相信展日月也有同樣的迷茫,剛纔明明他們看到了那具屍骸,爲什麼忽然之間屍骸就不見了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小窗越想越覺得迷霧重重,越想越覺得想不明白,這個三河村實在有太多秘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