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少柏做夢都沒有想到,林建鄴會忽然回來,林建鄴的到來讓他欣喜若狂,然而又摻雜了很多無奈和悲傷。
上次林建鄴走的時候,他跟蘇小窗仍舊是團團圓圓的一對,他的身體健健康康,而今,等到林建鄴再回來,他卻已經雙目失明,而他又娶了別人,這其中的心酸與委屈又有誰能夠知道?
林建鄴望着展少柏,一時之間也覺得千愁萬緒,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忽然會雙目失明瞭呢?他在展少柏面前坐了下來,展少柏也望着他,兩個人心中都覺得酸澀難言。
展少柏長長嘆息了一聲問道:“你還好吧?”
林建鄴點頭說道:“我也沒有什麼好不好的,你也知道我一個人浪跡在國外,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對了,我今天是跟小窗一起來的。”說着,他就把小窗拉過來。
這纔想起,展少柏根本就看不到,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蘇小窗點了點頭說:“不錯,是我把建鄴叫回來的。”
展少柏“哦”了一聲,他每次見到蘇小窗,心裡都覺得又痛苦又歡喜,痛苦的是自己和蘇小窗雖然是面對面,卻也是兩個世界的人,歡喜的是,不管怎麼說,自己還能夠常常見到蘇小窗,聽到她說話的聲音,對自己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蘇小窗望着他,聲音有些淡淡的說道:“我看到你的身體越來越弱,就私自跟建鄴說了一聲,讓他回來看看你,請你不要責怪我。”
展少柏搖了搖頭:“你也是一番好意。”
展少柏和林建鄴坐在草地上,曬着溫暖的陽光,兩個人滔滔不絕的聊着。
展少柏已經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只有在自己的好朋友面前他纔可以有什麼說什麼,把心裡的話一句一句的都說出來。
他們說到了很多事,包括以前顧偉彰CAO控林建鄴所做的一些事,包括顧偉彰的死,還包括最近發生的很多很多的事情,他們只覺得很是感嘆,不知不覺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這些事情雖然已經多過去了,可是想起來卻又歷歷在目,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樣。蘇小窗一句話也cha不上嘴,於是她就坐在草地上,安安靜靜的聽他們講。
兩個人正說得神態飛揚,精神奕奕,忽然有人在後面喊了一聲說:“少柏,家裡來客人了,你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呢?”
蘇小窗回頭就看到明若華穿着一件寬鬆的衣服,從樓上走下來,原來明若華今天休息,就在家裡睡覺。
展少柏微微一笑說:“都是以前的老朋友,不用刻意招待。”
明若華看到林建鄴,蘇小窗便跟她介紹說:“這位是林建鄴。”
明若華見狀,上下打量了林建鄴一番,感嘆道:“果然是傳說中的商業鉅子,弘巨集團的太子爺,不同凡響。”
聽到她的恭維,林建鄴不置可否的一笑,他又繼續轉過頭去同展少柏說話,明若華覺得自己被忽視了,有些不滿意。
她像想起什麼似的,對展少柏說:“你今天吃藥了嗎?”
展少柏搖搖
頭說:“算了,我不想吃藥了,那藥吃來吃去也沒有什麼用。”
“這怎麼行?不吃藥怎麼行?你不要忘記了,你是一個病人,病人當然要吃藥的。”她一邊說着,就一邊上樓去,過了不多久,就端着一杯水,拿着兩粒藥丸走了下來。
蘇小窗見到之後,不禁皺了皺眉頭,上次的時候,她見到展少柏還只是吃一粒,這才過了幾天,展少柏的藥量竟然加重到兩顆了,可是他看起來非但沒有任何好轉,反而精神懨懨,完全都不再像是當初陽光而又睿智的展少柏了。
蘇小窗有些疑惑的問道:“爲什麼忽然之間給他加大藥量?我記得上次他是吃一粒啊?”
明若華皺着眉頭,望了一下蘇小窗,聲音有些尖刻的說:“小窗,你不知道我也不怪你,你也不是醫藥界的專業人士。怎麼說呢,吃藥這回事吧,當然是根據身體的狀況來,身體如果很好的話,就少吃一點,如果身體越來越差的話,肯定要多吃一點。”
蘇小窗聽她這麼說完之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反駁她,不錯,自己的確不是醫藥界的專業人士,而她是醫生世家,蘇小窗不禁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於是明若華便殷勤的把藥送到展少柏的面前,讓他把藥吃下去。
展少柏臉上顯得很痛苦說:“算了,我不想再吃藥了,吃來吃去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我的眼睛也沒好,我的身體也更差了。”
“少柏,你不要每次都像個孩子一樣讓我哄你吃藥好不好?如果你不吃藥的話,你的病會越來越嚴重的,說不定還有生命危險,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你讓我怎麼辦呀?”明若華一邊說着,竟然真的有眼淚流了出來。
展少柏雖然不知道她流眼淚,卻也聽到她的聲音裡面帶着哭腔,便也不想惹她傷心,就點頭說道:“好了,你不要難過了,我吃還不行嗎?”
於是展少柏便把藥接過來,就和着溫水吞了下去。
見到他吃完藥之後,明若華這才破涕爲笑,說道:“好了,你們先聊天吧,我今天要出去一趟,我先不陪你們了。”
說完之後,她便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蘇小窗望着明若華的背影,她心裡總是有很多疑惑,那些疑惑像是一條一條的蛇一樣緊緊的纏繞着她,使她欲罷不能。
雖然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疑惑的是什麼,懷疑的是什麼,可是那種感覺卻又分外的真實。
等到明若華走了之後,林建鄴感嘆一聲說:“少柏,你這次算走了眼了,有小窗這麼好的妻子你不選,爲什麼會選那個女人做妻子啊?”
此言一出,不僅是展少柏,便是蘇小窗也覺得甚是尷尬。
林建鄴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事情,便只好說:“我只是開玩笑而已,你們都不必往心裡去。只不過嘛,我真是覺得你爲什麼會娶她,我覺得這個女人漂亮是漂亮,總覺得心機很深沉,剛纔她讓你吃藥的時候流眼淚,流得就跟做戲一樣。”
蘇小窗不禁皺皺眉頭,白了林建鄴一眼,對他說道:“建鄴,
人家夫妻的事情你不要在這裡瞎攙和,也不要胡說八道。”
林建鄴不以爲然道:“我跟少柏是幾十年兄弟,當然是有啥說啥了,難道不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還藏着掖着嗎?你說是不是,少柏?”
展少柏笑了笑說:“不錯,若華是,人是世故了一些,但是好在她對我還是全心全意的,總之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聽到他這麼說後,蘇小窗和林建鄴便都不再說話。
展少柏想了想說:“哎,本來建鄴你回來香港,我應該帶你四處走走,畢竟你也有些時日沒回來了。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辦法帶你四處走了,你就讓小窗陪着你,四處走走吧。我現在覺得有點累了,你們扶我上去休息,好嗎?”
蘇小窗點點頭,便拉了拉林建鄴的衣襟,對他說道:“建鄴,我們先送少柏上去吧,你看他精神非常不好。”
林建鄴想了想,便同蘇小窗一起送他上去,他們送展少柏上去,一直送到他的臥室。
進了他的臥室之後,林建鄴不禁搖了搖頭,他發現展少柏和明若華的臥室裡面淨一些女人的用品,根本沒有什麼男人用品。
雖然說展少柏如今的確是雙目失明,就算是不在臥室裡放他的東西,那也沒有什麼,可是如果明若華真的愛她自己的丈夫,又怎麼會整個臥室裡全都放滿了女人東西,把臥室弄得跟女人窟似的呢?
林建鄴總是覺得怪里怪氣的,就算蘇小窗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她微微皺了皺眉,她扶着展少柏躺下之後,沒過多久展少柏竟然睡着了。
林建鄴長長的嘆口氣說:“小窗,幸虧你把我叫回來了,要不然我還矇在鼓裡,不知道少柏現在身體已經糟糕到了這種狀況了。他就算是有錢又怎麼樣,這麼年紀輕輕的身體就如此之差,那這該怎麼辦纔好呢?”
蘇小窗也不住的長噓短嘆,她想了想,便仰起臉來問林建鄴說:“你今天晚上住在什麼地方?”
“我沒有地方住啊,你那裡可不可以住?”
蘇小窗不禁爲難:“我那房子又是你的,你也知道,就兩室一廳。”
“好了,我跟你開玩笑呢,我住酒店,我就住在長島酒店裡呢。”他說着,便對蘇小窗道:“現在少柏已睡着了,我們先不打擾他,先回去吧。”
於是他便拉着蘇小窗一起往外走,兩個人往外走的時候,蘇小窗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我倒是心裡一直有個疑惑,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我的直覺是錯的,或者你又會覺得我的想法很幼稚,總之我想驗證一下。”
“放心吧,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都陪你做,我們兩個是好朋友嘛。”林建鄴嘿嘿笑了起來。
於是蘇小窗便同他在展少柏的臥室裡四處尋找東西,林建鄴不禁睜大眼睛,問道:“小窗,你要找什麼東西?你不會該是想找他們的結婚戒指,找出來之後打碎了來泄憤吧?”
蘇小窗瞪了他一眼說:“你自己以爲你這個冷笑話很好笑嗎?”
林建鄴不禁尷尬的望着蘇小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