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凌一楠分開後,蘇小窗便和展少柏打了出租車回家,一路之上,展少柏一句話都不說,顯然是心中鬱郁難解。
蘇小窗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又不知怎麼開口跟他說,便也一句話都不說。
兩個人很快來到蘇小窗家裡,蘇媽媽看到兩個人都黑着臉,便笑着說:“你們怎麼了?吵架了嗎?我剛剛做了點好吃的,你們要不要吃點?”
展少柏竟然語氣生硬的對蘇媽媽說:“不用了,伯母,我坐一下就走了。”
“什麼?你叫我伯母。”蘇媽媽指着自己半天沒反應過來,因爲展少柏從來沒有這麼對她冷言冷語過,但是這一次顯然和以往不一樣。
蘇媽媽仔細的打量着蘇小窗和展少柏,看到兩個人神情都十分怪異,顯然是吵架,跟以前的情形完全不一樣。
蘇媽媽便端了兩碗湯來說:“我新學會煮的,鮑魚熬花椒,你們嘗一下吧。你們,還是你們兩個在這先聊着吧,我先走了。”說完,蘇媽媽便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回房之後,還不停的從門縫裡往外打量着客廳裡的情形。
只聽到展少柏終於轉過臉去,他直視着蘇小窗,對蘇小窗說:“小窗,你就聽我一次,好不好?”
蘇小窗略一猶豫,問道:“你讓我聽你什麼?有些話如果是對的,你不說我也會聽的。有些話如果你還沒說,你就以爲是錯的,那你就不必跟我說了。”
“小窗,剛纔的情形實在是驚險了,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一楠發現了我車被人安裝了炸彈,我們兩個可能就被炸死了。”他一邊說着,一邊想起剛纔車裡安裝炸彈爆炸的事情,就覺得不寒而慄。
蘇小窗搖搖頭,直視着他:“你也說是差點,那就是沒有了,再說,剛纔一楠他已經發現了這種情形,我們肯定不會有事的。”蘇小窗安慰他。
誰知道展少柏一點不都領情,他反過來望着蘇小窗,用很低沉的聲音對蘇小窗說:“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麼,但是這一次我希望你能夠聽我說一次。你答應我,不要再做記者了,回來重新做別的吧,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爲什麼不能做記者?”蘇小窗搖了搖頭,有些不高興的說:“你知道做記者是我平生的志願,但是你竟然讓我不要做記者了。展少柏,你到底了不瞭解我?”
“小窗,我怎麼會不瞭解你呢。正是因爲我很瞭解你,所以一直以來,我才義無反顧的支持你,但是如果再遇到剛纔那種情形該怎麼辦?那炸彈很明顯就是有人蓄意安裝在我的車子上的,他們會安裝第一次,也會安裝第二次。”
蘇小窗有些生硬的望着他說道:“如果是你怕死的話,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小窗,這跟怕死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並不是怕死。只不過我們本來可以好好的活着,爲什麼偏偏要做一些不值得的事情,而令自己喪失生命呢?你說是不是?他們先是寄血娃娃恐嚇你,緊接着又在我的車子上安裝炸彈,擺明是想對付我們。別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怎麼能夠對付得了他們?而且他們本來就是黑社會,是亡命之徒,他
們做出來的事情肯定是很可怖的。”展少柏好言好語的跟蘇小窗說着。
蘇小窗卻始終聽不進去,蘇媽媽躲在門裡面聽了個大概,她不禁臉色大變,跑出來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誰可以告訴我。”
展少柏微微一愣說:“伯母,你怎麼忽然跑出來了?”
“廢話嘛,我聽到這種事情我還不跑出來?我剛纔聽到你們說什麼炸彈,什麼汽車爆炸什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炸彈在汽車裡爆炸了?你們兩個沒事吧?”
展少柏聽蘇媽媽這麼問,便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如實的向她說了一遍。
蘇媽媽聽完之後,頓時睜大了眼睛,她望着展少柏說:“少柏,該不會是你結下了什麼恩怨吧?你有仇家嗎?”
展少柏苦笑着,搖了搖頭說:“伯母,我想您弄錯了,他們並不是針對我來的,而是針對小窗。小窗之前在《晨報》上發表了評論,說討論趙謙禮是不是黑警的事情,當時就有人用血娃娃來恐嚇小窗,只是小窗沒有告訴您。接下來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在我的車裡安裝炸彈,要不是因爲被一楠聽出了炸彈的聲音,恐怕我們現在都已經被炸得灰飛煙滅了。”展少柏說完之後,充滿憂慮的望着蘇小窗。
蘇媽媽聽到這件事,頓時被嚇慘了,她往前走了兩步,用力的搖着展少柏的胳膊說:“少柏,你說的是真話嗎?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怎麼可以拿來開玩笑呢?”展少柏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
蘇媽媽聽到這件事情之後,整個人頓時被嚇傻了,她知道蘇小窗做記者這一行,經常會得罪人,卻做夢都沒有想到,原來竟然發生了這麼一出事情。
因此她趕緊轉過臉去,望了望蘇小窗,對她說道:“小窗,現在是我命令你,趕緊回去辭職,以後再也不準做記者這個行業了。你看,剛纔的情形多危險啊?要不是人家恰好發現了車裡有炸彈,現在你就被炸成糨糊了。”她一邊說着,一邊做出很誇張的動作。
蘇小窗卻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說:“媽媽,你不要聽少柏在這裡危言聳聽,我這不還是好好的在你面前站着嗎?哪有他說的那麼誇張?再說了,做每個行業都是會有危險的,做記者也不例外。就算是你在街上走,有時候還不小心會被車撞到,或者是被東西砸到呢,就算是有些人吃東西還會食物中毒呢。這些事情都是我們沒有辦法避免的,難道我們要因噎廢食嗎?”蘇小窗振振有詞的說。
展少柏見蘇小窗到現在爲止還是這種態度,他心裡不禁又是生氣,又是擔憂,他生氣的是蘇小窗竟然到現在還認爲自己做的是對的,他擔憂的是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
蘇小窗繼續跟展少柏緩緩的說道:“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正義,雖然它不是真實的存在,可是它存在於每一個人的心裡。如果我們每一個人都枉顧正義的話,這世界上哪裡還有理法可存?少柏,我知道,你也是一個充滿正義的人,你怎麼可以在這時候讓我打退堂鼓呢?”
展少柏的眉頭只緊緊打結,他望着蘇小窗,過了很久很久才說:“小窗,我知道你
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人,可是現在根本不是我們正義感膨發的時候,你還記得嗎?上次因爲顧偉彰的事情,我們差點命喪毒品倉庫裡,現在我們好不容易纔有命在一起,爲什麼你還要如此的執着?”他望着蘇小窗,眼中充滿了懇求的神色。
誰知道蘇小窗根本就不理會他的這一套,蘇小窗振振有詞的說:“不管怎麼樣,我決定了的,誰也不能夠改變我的看法。只要我認爲去做的,我就一定會做,我相信這世界上真理永在,正義長存。如果你不贊同我的看法,那我也沒有辦法。”她一邊說着,一邊轉過臉去望着展少柏。
展少柏看到她的樣子,也覺得很生氣,兩個人越說火藥味越濃,眼看着就要爭吵起來了,蘇媽媽見到這種情形,連忙走到展少柏的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少柏,你也不要跟小窗生氣,我看你們兩個人現在都在火頭上,不管誰都不能說服誰。這樣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小窗這裡我來慢慢勸她。”
展少柏見到這種情形,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說服蘇小窗,也只能按照蘇媽媽說的那麼做了,所以他站起來對蘇媽媽說道:“好,伯母,那我先回去了,你幫我勸一下小窗吧。她再這樣下去,早晚會自食其果的。”說完之後,他便站起來,轉身告辭。
蘇媽媽把他送到門外,並囑咐他,一定要小心。
蘇媽媽送完展少柏回來之後,她望着蘇小窗,很生氣的對她說:“小窗,你不覺得你自己太過分了嗎?一直以來,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沒有反對過你,也沒有打擊過你。但是現在我覺得不說你真的不行了。”
蘇小窗沒想到她媽媽劈頭蓋臉的對她說了這麼一通,便愣了愣問道:“我又怎麼了?難道我做錯了嗎?”
“當然做錯了,少柏他是一心一意的爲你着想,一心一意的爲你打算。但是你是怎麼對他的?你一點都不能體諒到他的一片良苦用心。小窗,你醒醒吧,你再這樣執迷不悟,沉迷於這些所謂的公理和正義,早晚有一天,你自己會自食其果的。到時候媽媽也幫不了你。”
蘇小窗轉過臉來,她盯着她媽媽一字一頓的說:“我的決定,我自認爲是正確的,不管是誰也不能改變我的看法。媽媽,你也不能,展少柏他也不能。”
蘇媽媽見蘇小窗如此的心意決絕,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嘆口氣,去做別的事情了。
展少柏從蘇小窗家裡出來之後,越想越生氣,現在已經有九點多了,他擡頭望望天色,只見街上霓紅燈閃爍,偌大的香港城,沉溺在一片霓虹燈影之中那種感覺,但是他的心裡卻是一片失落,那種感覺真的是無以言喻。
他一個人離鄉背井,跟着蘇小窗來到這一鄉之地,結果蘇小窗完全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叫他情何以堪?他越想越生氣,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去哪裡纔好。
忽然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家桌球室,他便走了進去,展少柏本來就是一個桌球愛好者,他的桌球水平也相當高,只不過自從做了長昇國際的CEO之後,就很少有機會再打桌球了,而今看到了,當然不能放過,所以就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