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不變的灰霧世界,這裡只有無序與混亂。
光斑交雜着灰霧,複雜的環境倏然變幻。
無數種環境交疊閃現,相互融合又相互分離。
時常可見龐大的身影遊過。仿若上方爆發的神靈虛影無法擾動這裡的安寧。
這裡有着奇怪五官猙獰怪物。也有扭曲瘦長鬼影在狂舞,有的攜裹着恐怖的惡意,有的則安靜平和的飄蕩。
接觸到信息的越多,怪異世界逐漸清晰,這裡是靈界。
既然精神破碎後出現在這灰濛濛的空間。至少可以說明精神空間鏈接着靈界。
但這一定是隱性的鏈接,如果鏈接容易被找到。
就憑這裡怪物的鬥爭,現實就會有人無故大批死亡。
鏈接隱藏的極其深。
根據羣星錄超凡篇記載,超與凡界限,是一位不知名高位存在對超凡的分割,具體概括,就是不知者無畏,割開最高階對凡人的侵染!
祂犧牲自我屏蔽了凡人意志海,高位再也不可隨意侵染改寫凡人思維!
凡人自此擁有意志自由,在人類先驅的一次次犧牲中,凡者精神空間完全被屏蔽!
安全背後永遠是無盡的犧牲……
無硝煙的戰爭,將會持續到永遠……
每一紀,都有無數高位試圖侵染凡人,無數人類高位因守護而隕落……
“難道生靈死後精神融入靈界?”
“但這也不算贏,死後精神依然任人宰割,果然,只有活人才有資格談論自由!”
古怪的介質在這裡同化一切。
低階在這裡無法保持理智,無有智慧,不可生存。
浩大深邃不可盡窺的靈界,彷彿生命的起始與歸宿。
一切都會錯亂,一切又都有序。
下墜的夏爾偶爾可見靜止的黑影,也許是沉睡的靈界生物,也許是古怪的屍骸未被靈界同質化。
刨除光斑與怪物,視線一片灰濛濛,怪異的光波一閃即逝,人形生物映入眼簾。
身上穿着古怪猶如宇航服的服裝……。
“人類嗎?”
人形生物有些慌張的臉上瞬間滑稽,看見黑色巨大烏鴉向邊拐去,拖着殘影莫不滑稽。
腳底與迅速噴出藍色光柱。空間與灰霧變得扭曲,層層氣浪排開。
一瞬間遠離夏爾,“肉身進入靈界?”
夏爾的鳥嘴張大,不可置信的揉起雙眼,“我眼花了?”
雙瞳逐漸變成波紋狀,一幀幀畫面逐漸攤開,視野侵染上五光十色的光斑。
目光越過層層迷障,一道道淡色的紋路在其脊背上蔓延,防護服也如此。
但靈界的侵蝕起即是裝甲也無能爲力,或許他是誤入這裡。
像煙花一樣炸成光粒,迅速被靈界同質化。
“靈能科技側也不過如此,即使如此,科技應該極爲發達,有什麼壓制科技嗎?”
朦朧的世界再度拉長與扭曲,夏爾張開羽翼,用翅膀接住爆炸起的流光。
張開羽毛,銀牌上排列着一行象形文字,羽毛拂過滿是劃痕與焦黑的銀牌。
將其融入椎體花紋,等待有時間去解讀。
夏爾注視着上方的巨大黑影,有些明悟,超凡者不願停留靈界,這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反而奉行着最簡單的弱肉強食……。
思維掃過任何一處薄弱空間,腦中勾勒出死亡量較多的位置。
張開死亡感知,觸角如網絡逐漸編織擴散。
死亡匯聚之所有很多,但最近新匯聚的地方只有兩個。
拉西高地和威爾墓地。
死亡能量磅礴但不深邃古老。
冥冥之中尋到無邊靈界中一抹深黑,這裡是薄弱界限,漩渦一樣的灰霧在這裡盤旋。
根源在這裡扭曲,光與影在這斑駁映射。
一位渾身沾滿碎骨的存在這張望,手中不知摩搓着某種生物的頭顱。
渾身碎骨映照全身,胸膛處凹顯一顆顆腐爛頭顱。
“我自靈界來,到此覓長……。”
尖利的笑聲戛然而止,不自然顫抖轉過頭,高他兩倍的黑色烏鴉,一搖一擺走來……滑稽至極。
夏爾撥開顫抖的智慧生物……。
靠近邊界的身軀猛地停滯。
空間的凝固感稍縱即逝,碎裂聲清晰映入耳中。
“真會拽詞,咋不我從凡間來,到此覓長生呢……。”
靈與光在黑色於碰撞中泯滅,灰色的門扉一閃即逝。
威爾港海岸墓地。
距城區四千米。
無比幽深的地下石室中央,昏暗幽深的封閉室內,火焰無風自起。
空間發出不堪重負地崩裂聲。不可理解的能量序塊激發碰撞。
遵循未知的規則,層層排列形成一道道虛幻的門扉。
黑暗角落中依次亮起一雙雙墨綠火星紅的眼眸,露出一張張扭曲的臉龐。
這裡的異樣吸引了這裡的“主人”,淡泊的威壓猛地爆開,離近的靈體崩潰爆成絢爛的煙花。
肉眼可見的靈波將由遊靈吹得東倒西歪,海潮一樣的靈性涌滿整個密室。
高質量的靈吸引這裡的遊靈愈發貪婪,從灰霧門扉中走出耀眼光暈的夏爾。
無意間帶起的風刃將閃爍的鬼影斬碎,一腳踏碎一隻撲倒面前的幽靈。
意志掃過整石室,思維穿透大地。
地面上的墓碑骨灰都是假的。
反而全部集中在石室牆壁。
掃視那些畏懼的幽靈,“是誰做的?又扮演什麼角色?”
“屠殺是軍方造成的,屍體也是軍方處理的。這裡又沒有人看管。”
“其它勢力難道都默認?”
“死了都不安寧。”
龐大的身軀逐漸縮小,再度形成與之前無異的夏爾。
伸出雙手貼住地面,調整,熟悉,再調整。
在大量死亡力量共鳴下,空間彷彿受到無形的牽引。
周圍的環境不斷褪去原本的顏色,陡然的空間置換。
夏爾孤寂的身影出現在白色墓碑旁,望着那些密密麻麻沒有名字的墓碑。
手指拂過粗糙的碑面。
“渺小如塵埃,赤陽般偉大。”
“匆匆降生,空手而去,沒有名字,沒有痕跡。”
“時代的一粒灰,他們肩上的一座山。”
“涌動的時代浪花下,無盡的屍骸。”
略微空洞的眼神喚起他塵封的記憶。
“每個人都是時代裡的一粒沙礫,隨着我們的逝去,更多的人涌來。”
“是歷史的主體,是磚塊,是瓦片。”
深邃的眼睛望向夜空。
“又有誰能成爲時代的開闢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