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顯然放心不下妞妞以後的生活,我理解老爺子的心情,畢竟以妞妞的性格,想要在這個社會生活下去,必須一個穩定的局面,現在的妞妞的確很風光,是因爲老爺子還活着,在DL這塊地盤上,誰都給老爺子一個面子,但如果老爺子死了,妞妞將面對着這些年來老爺子所結下的仇家的報復。
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點頭:“老爺子你儘管放心,以後妞妞就由我來照顧,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就沒有人敢碰妞妞一根毫毛。”
得到我的肯定之後,老爺子的臉色漸漸的平淡下來,眼中閃過一絲解脫,輕輕的點點頭,擺了擺手,我輕輕的點點頭,隨後退出了病房。
在醫院三樓的樓梯口處,我找到了一臉傷心欲絕的妞妞,以及一臉黯然的天明,看到妞妞的那一刻,我很難相信這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打得過流氓乾的過小三的強悍女土匪,此刻妞妞身穿着一件黑色風衣,略長的頭髮隨意的盤在腦後,精緻的臉蛋上胡亂着抹着淡淡的彩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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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精神奕奕的雙眸中,帶着慘淡的水霧,淚眼汪汪的眼眸凝望着我,那一雙眼眸中有我讀不懂的光束,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對望着,彼此間的眼眸中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隨即她捂着嘴,撲到我的懷裡,淚水立刻打溼了我的衣襟。
天明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默默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伸出了雙手,很自然的摟着她的細腰,輕輕的擁在懷中,嗅着她身上自然散發的香味,輕撫着她的後背:“想哭就哭出來吧!”我溫柔着語氣中帶着深深的傷感。
“哇••••”妞妞的雙眼彷彿開了閘的水庫,淚水不斷的滑落着。打溼了我的衣襟,同時也淋溼我那顆冰冷的心。
約莫半個小時,妞妞估計是哭累了,趴在我的胸前輕聲的哭訴着:“喬三你知道嗎?我很討厭他!真的,甚至已經到達了厭惡的程度,在我小的時候,一年的時間裡,我能見他的時間不超過五天!我被人欺負的時候,只能靠自己,還記得我們相識的第一天嗎?”
妞妞的話語很平靜,平淡就好像在述說着一件與她毫不相關的事情,而我也隨着她的話語陷入回憶中••••
我記不清具體的時間了,好像是少兒時代的事情,那時候我在學校裡還算混的不錯,當然那個時候小,不懂得那些人情世故,而說起我和妞妞相識的過程••••這個就有點流氓了。
那是夏天的晚上,學校的放學鈴聲剛剛響起的時候,我就已經衝出了教學樓,而就在我衝出的那一刻,我愣住了,因爲就在學校的大門口,拱形的校園們下,一羣學生圍繞成一個圈,指指點點的,我隱約聽到打架•••
等我衝到近前的時候,赫然看到妞妞正被一羣女孩圍在中間,而那時妞妞的臉上依然掛着傷痕,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全身縮在一起,硬生生的扛着。
我特意看了一眼妞妞,忽然發現她長的還算不錯,也就是這種衝動的色狼的想法,讓我萌生想要救她出來的念頭,下一刻我已經撲到她的身邊,當然我並沒有伸手去打那些女孩,制止了這次的羣架之後,從那天以後我每天都會找一些話題聊騷妞妞,這一來二去也就混熟了,而就在我剛剛伸出魔爪的時候,妞妞突然的一個消息讓我感到痛徹心扉的惆悵,因爲妞妞很平淡的對我她喜歡女人!
我靠!當時我特悲哀,這種感覺我想沒有經歷過肯定沒有過體驗,試想一下,你一直聊騷的女人,忽然告訴你這個讓你悲哀的消息,換做是你你咋辦?
我的腦中剛剛回憶到這裡,低頭看了一下妞妞,忽然她同樣眼中含着笑意的望着我,回憶總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笑容瞬間消失在妞妞的臉上,她哀怨的看了一眼醫院的走廊,低聲述說道:“那次之後我總算是得到了一點世間冷暖,而他對我來說,就彷彿陌生人一樣,他從沒有管過我,我老孃死了之後,我的世界更加的灰暗了,沒有人願意傾聽我的哀怨,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而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我恨他!”妞妞說這句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
我理解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沒有人關懷,沒有人願意傾聽,你就好像被世界遺忘了,孤身一人的行走在一個人的世界裡,那樣的時光真的很難受,而我理解她的心情,也是因爲我曾經也有過整整三年這樣的一段時光。
妞妞慘然的笑了:“呵呵•••所以我開始學壞,我開始不聽話,我胡作非爲,這一切我只是爲了能夠吸引他的注意,讓他多多關注我一點,但可惜我失望了,我也死心了,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希望着能夠引起他的重視,可惜直到他躺在病牀上,纔想起關心我的生活,你不在的時候,他曾經找過很多人照顧我以後的生活,我猜想他和你的談話,也不外乎就是一些照顧我的事情,哼!”妞妞彷彿越說越氣,到最後幾乎是哭着說出最後幾句話。
我無言的輕撫着她的秀髮,將她引到一旁的長椅上,一手攬着她的腰,儘量讓她舒服些,靠在我的懷裡••••
妞妞的話語很輕,但誰都能聽出來話語中的淡淡的恨意:“我記得有一次,我生病了!是那種很嚴重的病,當時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他竟然叫他女秘書回家照顧我,最可氣的是,這個秘書完全不顧我的感受,就好像女主人一樣,我靠她的娘!從那次以後,我從來沒給他打過任何電話,不管我發生任何事情,我都不會找他!真的,我恨他!恨他一扔就將我扔下這麼多年,我恨他當初離別而去的神情,我恨他離開我母親那一束淡淡的眼光。”
妞妞哽咽着,頓了頓接着道:“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天下午他離開我母親時,那一束淡淡的眼光,那是一種看累贅的眼光,是一種讓人無法不憤怒的眼光,我狂吼着,怒罵着,但可惜回答我的只是一聲汽車的轟鳴聲。”
“••••••”我•••
妞妞的眼光中帶着一股女孩子特有的哀怨,她愣愣的望着醫院的走廊,眼睛很是隨意的掃過的302病房,當她掃過病房的時候,我能夠感受到她顫抖的身軀,此刻的她就彷彿被剝了皮的螃蟹,鮮紅的嫩肉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空氣中,輕輕的碰一下,她都會感到痛徹心扉的疼痛。
“可•••可是•••”妞妞望着302病房,眼中忽然涌現出一股水霧,淚眼婆娑:“可是他是我的父親!這是一輩子都不能改變的事實,我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我無法割捨這一段親情,儘管我恨他,但是我內心深處我已然原諒了他,我知道他是關心我的,他的書房中預留着給我買的布娃娃,只是他太忙了,這些年勞苦奔波,一心想爲這個支離破碎的家想要補充點物質的需要,可惜他忘記了人世間最真摯的情感。但我沒忘!”他的話語斷斷續續的,伴隨着輕聲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