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忘記告訴你,你想要見的人,我把他帶來了。”申郅琛的聲音中盡是落寞,甚至習月都聽出來了。
“是蘇漸?”
“對,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見他。”說完,申郅琛便轉身離開了習月的房間。
習月心中不知充滿了什麼,想要膨脹出來。
明明很想見的人,明明朝思暮想,心心念唸的人,明明是自己來到上海的目的所在,明明的自己心中那個一直要堅持下去,不管前路多麼險阻都要去愛的人,怎麼了?
怎麼現在那種感覺全然殆盡?怎麼?
是因爲自己歷盡千辛萬苦來尋找,來解救,累了嗎?是因爲一直堅持,茫無目的,錯了嗎?是因爲自己歷經磨難,傷害,痛苦,恐懼,慌亂的時候在我身邊的都不是你嗎?
抑或是,我的心裡,已經不知不覺把你拋出去,拋到好遠好遠的地方?
難道真的是我盲目的堅持,盲目的選擇,盲目的行動,終究還了自己害了你嗎?
習月輕輕撫摸上額頭的傷。
蘇漸,現在我已全然不像我,我覺得自己不像以前那麼單純了,現在的自己,不覺的要用許多不同的態度不同的方式去對待不同的事,不同的情況,我害怕也沒用,掙扎也沒用,我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去掙脫危險,存活。
那你呢?你變了沒有?
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我想你也不一樣了,你的世界離我越來越遠,我觸摸不到,我感受不到,你終究是不愛我的,對嗎?
不知不覺,習月的臉上已經漫上淚花,本來孱弱的她更顯得讓人憐愛。
只是這感情世界,習月也從來沒有想到。
原本自己信誓旦旦,以爲自己真的不會忘掉,可偏偏就在某個自己以爲念念不忘的時刻就被自己遺忘了,回頭看看,當年的自己只不過是可笑的追逐着什麼,或許是一份信仰,或許是一份安慰,但不可能是當年的那個人,不是當年那個陽光下背影充實而美好的那個少年。
終究不是。
不再是。
里巷別墅。
“劉姨,把他的衣服拿去洗了,換一件新的衣服來。”申郅琛坐在樓下的沙發上,手裡把玩着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
“好的。”
蘇漸被關在一個小小的洗衣室裡,倒也很聽話,沒有想要逃跑,申郅琛原以爲會爲他費些力。
當乾淨的蘇漸走出來之後,就徑直走上樓梯。
“你幹什麼?”申郅琛從沙發上站起。
“當然是去看我的習月了。”輕挑的聲音,讓人聽來很惹火。
“你的?”申郅琛的眉毛上挑,輕蔑的看着蘇漸。
“當然,難不成還是你的?”蘇漸順勢倚靠在樓梯扶手上。
“你不是一直對她不溫不火嗎?怎麼,見她有用了,就順竿爬是嗎?”申郅琛不相信習月真的會在意這種人,這不像是習月的作風。
“哈哈哈!好笑啊!申郅琛,不要以爲你當了申家大少就了不起,也只不過是申懷之的納賬器,不過是爲他打理瑣事的人罷了!”
“什麼?你說什麼?”申郅琛劍眉微皺,瞳仁中只印有眼前蘇漸的樣子。
“沒什麼?我要去看習月,你最好別攔着我。”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習月,你還好嗎?”蘇漸着急的推開門,一眼就看見站在窗前的習月。
習月轉過身來,蘇漸高大挺拔的身軀就在眼前,眼神裡滿是關心,很假的關心,是的,習月也看出來了。
“蘇漸?”習月試探性的問話,讓蘇漸沒了抓拿。
“是啊,我就是你的蘇漸啊!”
我的?
呵呵,真有意思,蘇漸?你真的是嗎?
習月的臉上突然浮現溫柔的微笑,往前走了一步,撲在蘇漸的懷中。這個舉動下了蘇漸和申郅琛一跳,只見申郅琛的眼角流露出落寞,想要往前一步,卻又沒有動。
這一切習月看在眼裡,卻只能在心中對申郅琛說聲對不起。
蘇漸把習月按到自己懷中,卻露出來輕蕩的笑容。
“蘇漸,我想你想得好辛苦,你沒在牢裡受苦吧?”
“怎麼會沒受苦?那還是拜申少爺所賜那!”
“真是,申郅琛,你不能把他徹底放了嗎?你怎麼可以隨便主宰一個人的自由呢?”
申郅琛感覺習月完全不是原來的狀態,難道他是裝的嗎?但還是心小碎了一下,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遍佈全身,看着蘇漸懷中的習月,沒有辦法不去心痛。
“好,你走吧,蘇漸,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還有你,習月。”申郅琛說的面無表情,又迴歸到習月剛和申郅琛對面的那一次的冰冷,使習月的心也不禁被冰凍了一下。
習月沒有想到這一次申郅琛答應的這麼快,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是這樣的人嗎?不是那個霸道卻冰冷的申郅琛了嗎?
蘇漸也有些震驚,原本以爲還要讓習月求一求申郅琛,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習月離開蘇漸的懷抱,推了蘇漸一把,“走吧,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蘇漸輕輕一笑,沒有想到這習月這麼傻,真的那麼癡情爲蘇漸嗎?
沒有做多想,蘇漸立刻就離開了里巷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