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晗……你果然在。”紫菱先開的口。
果然?“紫菱……舒芹……你們……”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所以停頓了好久也沒有接下省略號的內容。這是我最好的兩個死黨啊,在這樣的場合恰巧遇見了,說明了什麼!
“看吧,我就說,只要掌握了她的‘命根子’,小晗還不會乖乖回來嗎!”舒芹在頓了下之後,嘴角翹起滿意的弧度,眼裡閃着欣喜且自信的光芒。
知我者,莫過於舒芹了!
那麼,她們應該是碰見了夜偉倫吧。
“我……”我默默地下了牀鋪,走到她們跟前,但是沒有說什麼有深意的內容。我需要澄清嗎?我需要爲自己辯解些什麼嗎?她們又是怎麼看待我的呢?
“喂,小晗?這才一天不見你怎麼就這麼語塞了?那個嘴皮子很犀利的女生你給賣了?”舒芹使出了激將法。
“不是的!”但是對我很管用。“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呢。”我把臉別向一邊,嘟囔着道。
“這纔有韌性嘛!放心,我們一直是統一戰線的。”舒芹保持一貫豪氣,大手一揮,甩在我的肩膀,“其實,我認爲那個視頻簡直就是無稽之談,瞭解你的人用膝蓋想想都會知道,你齊小晗如果會幹出那種事那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相反,我還更希望你有膽量去那種地方去拼拼酒量呢……”我想這麼損人的安慰方式也只有舒小姐想得出來用得實在了。
不同於舒芹,紫菱緩緩地開口,飄出一句特別有深意的話:“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釋,不懂你的人解釋了也沒用,她們根本聽不進去。”雖然不是原創,我記得好像是某個作家曾說過的。
但是我覺得這番話就像是給我心緒凝重陰霾籠罩的心靈植入了萬丈霞光,照亮了我的整片天空,溫暖了全身的血液循環。“真不愧是我的最佳閨蜜啊你們!” 千言萬語道不盡胸口涌動的感激和暖意,我詞窮了。我還有朋友,一直都有,一直都在關心我支持我!
原來我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親情、友情、若有若無的愛情……已經足夠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矯情的時候。“你們這個點了怎麼還不去上課啊?還有,你們來的時候是不是碰上了夜偉倫?”
她們一頭霧水寫在臉上。“夜偉倫?小晗,你……是不是昨晚和他混在一起啊?”舒芹饒有興致地觀察着我,發問。
“我們原本是要去上課的,不過有東西落在宿舍裡了,就再折回來拿。我們根本還沒踏出宿舍大樓的。”紫菱乖乖地正經地回答了我,也就舒芹那高情商會想入非非了吧?
“我覺得這個問題才嚴重。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研究下。下午的課……紫菱,你去幫我跟那老教授請假麼就說姐不去了。”舒芹邀我坐到椅子上,在她精緻的臉上洋溢的熱情卻讓我心慌。紫菱怎麼就那麼聽話地出去了?舒小姐要小題大作了……
她盤腿而坐,似乎是在醞釀着該如何盤問我。她難道真的要犧牲一個下午的課時來和我無聊地磨嘰嘮叨着什麼八卦嗎?會讓我很有負罪感的。
“小晗,沒看出來,J竟然喜歡你!”她終於緩緩張開嘴,結果就猛地這般問出話來。這話的意思是在貶低我的人生價值還是對那個自戀狂的審美情趣作懷疑呢?
我的額上佈滿黑線。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邀我。
“挺好的啊,我一直都認爲小晗是很富有喜劇魅力的!”她興致勃勃地發表個人看法,我真的不想掃她的興。喜劇魅力?!
我握在手裡的手機顫抖起來,是短信。——夜偉倫:J說他在什麼綜合娛樂俱樂部,他說你知道在哪兒,快下來,我等你。我剛剛碰着葉紫菱了。
救命稻草啊!以我對舒芹的瞭解,一旦被她逮到一個八卦熱點她肯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那麼現在我算是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離開了!“喏,舒芹,我有事得閃了,你還是去上課吧!我負罪不起啊,拜!”我把手機晃在她的跟前兩三秒,急忙抽身“逃離”宿舍。可能她還沒看清吧?不要怪我,因爲對於你的問題我也是一概不知,現在我的頭腦裡只有一個念頭:見Hunk.J,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讓我做他的女朋友。
只是,我還有勇氣去面對他嗎?爲什麼心裡又是期待又是恐慌?愛真讓人迷茫,所以就不要怪我寧願做個逃兵了。
“綜合娛樂俱樂部?我記得我曾經去過一次……”那是在他請我作他一天玩伴的時候我們去切磋武藝的地方,我印象蠻深刻的,應該還是認得路的。
“那行,這張請假條的保質期是今天,還可以再用,走吧!”夜偉倫攥着手裡的紙張,告訴我用不着去爬牆就可以氣宇軒昂地邁出校門。
該死,我又想起了那段糗事……
潛意識帶領着我這輕度路癡與旁邊這在我看來似乎沒怎麼闖過世面的“宅男”成功地站到了一標有“綜合娛樂俱樂部”七個鑲銀大字的規模宏大的建築物前100米。我扶了扶眼鏡,發現那在陽光照耀下閃着星星一般的銀白色光芒的字體並非就是銀製的。想來也是,否則這家店肯定是虧大了,還會遭賊。呵,別被表面的光環所迷惑了。真懷疑我的第一直覺竟然會是真銀質。
來的路上我一面摸索着路道一面還得思索着若真的見到了Hunk.J該說些什麼好,我應該以怎樣的狀態去面對昨晚夢幻般地與我共舞華爾茲的那個說要讓我作他女朋友的男生,我該笑該哭還是該面無表情,我該不該問他那個問題該不該告訴他我的真實想法該不該向他解釋那個莫須有的視頻還是該不該向他索要給我的解釋……很多時候我都在軟弱地想,人爲什麼要有腦子來思考這麼多繁瑣的情感問題呢?
瞅着我陷入了深思,夜偉倫笑着調侃道,我有步他後塵的趨勢。我驚訝地質疑他。於是他帶着飽經滄桑的語氣告訴我他是過來人,他當初就是這麼糾結的與自己過不去的。當你朝着一個方向使勁想使勁找解脫使勁找理由的頻率超過了一定限度時,你從某個程度上來說在別人眼裡就成了沉默冰冷的“冰山”學生了,當然,如果你有還擁有一定姿色,那就會被附上尊稱。
說這話的時候我閃着眼睛不可思議地瞪着他,而他則是意味深長地眺望着碧藍碧藍的天空,一如它深邃而高遠。
原來“冰山”是這麼凍出來的,真是長見識了呢。我自我解嘲中。
快要一天的時光了,或許,我應該感謝夜偉倫,還有夜無翎,是他們在我最無助最彷徨的時候給了我歡笑和依靠。異性之間的友誼也可以這麼純白如雪。
我們推看了那扇厚重的玻璃大門,大廳裡如我上次所見一般只有喝喝茶聊聊天的幾個人,以及站臺上笑容瑩瑩的服務小姐。左顧右盼了一番,很快就斷定大廳裡並沒有某人的存在。
“奇怪,怎麼不在呢?”夜偉倫先我一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眼前的幾扇木質古門緊緊閉着,我想他應該就在這其中的一間“廂房”吧。抱着一絲僥倖的心態,我向服務小姐恭敬道:“小姐,請問現在有沒有名爲Hunk.J的先生在包廂?”我想我的話有點生澀,畢竟我還不習慣混這種場合,該說什麼話才得體也不曉得。
“恰好,這位先生是我們俱樂部的貴賓,從上午到現在他一直都在,現在應該是在……哦,在7號房間。”她彬彬有禮地回答了我,並併攏手指側着手掌指向某一間房間。
“謝謝!”我匆忙道謝便迫不及待地順着那個方向來到了那扇門的面前。
我想這兒的牆壁隔音效果是不錯的,整個空間裡只有我和夜偉倫的腳步聲以及坐在大廳沙發上談笑風生的幾個客人。可我還是當呆住了,想伸出去推開木門的手也懸空地僵住了。
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他呢!
“需要我幫忙嗎?”夜偉倫輕聲問。
“不,不用。”我拒絕了。
那就鼓起勇氣吧,緩緩地推開門,不發出一絲多餘的**,然後露出一條縫,漸漸變寬,沒有透出燈光效果。直至能容下我側身進去,我看到這個房間其實很大,而且背景灰暗柔和,團團沙發有個性地分佈着,客人們也三五成羣地慵懶散落在沙發上,調酒或是玩耍。耳畔也迴響着悠遠婉轉的輕音樂,似乎很能感染人的情緒和神經。原來這裡的生意並不因大中午的就冷清啊。只是大部分的客人們都“躲在”了內部而已。
我關心的是,他在哪兒。
幾乎根本沒有人察覺到門被透出了一條縫,有新的客人進來了。也許他們都習慣了這是常事,所以意識到了也只是瞥過一眼就轉移視線了。我站在門旁環顧略嘈雜的人羣,終於在一處角落裡看到了刻骨銘心的一幕。
他,閉合三眼皮,恰好房裡一束微妙的柔光灑在他冷峻的臉龐。她,享受地撲倒在他的懷裡,將頭埋在他的肩窩裡,暖暖地亦閉上了雙眼。而他的一隻手也搭在了她單薄的脊背上。
多麼和諧的場景啊!
男主角是他,可惜我只是配角。只能夠瞻仰女主角的幸福。
既然如此,我還呆在這兒幹什麼呢?我已經落幕了。
(敬各位讀者:暑期補課,之後便是繁忙的開課時期,寫作也只能在週末進行中了,更新會“慘不忍睹”,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