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島大多數都是遼人,天生就最能打的兵,陳有時又告訴他們要建立自己的國家,這羣人都會被授予田產。
戰場上堆滿的屍體,雙方都是百戰老卒,誰也沒有後退,都是你砍我一刀我戳你一矛,完全就是全憑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打法。
“陳有時,你他孃的當真要造反不成?今天就是我們死光也要拉你做墊背的,還有一個時辰陣法就啓動了,看你們怎麼死。”
黃龍見拼的也差不多了,立馬跳出來嘲諷陳有時,看看能不能讓他們露出破綻。
可是黃龍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這幫叛賊可是要拿他的項上人頭封王呢。
“嗖嗖嗖”一陣箭雨射向了正在嘶喊的黃龍,也不在意旁邊的己方士兵,只見黃龍一手扯過背後的鮮紅披風,“嘩啦”一聲抖了起來,然後護住周身跌下馬去。
“將軍。”
黃龍的士兵一看他跌下馬去,立馬拼死搶上前來,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之後才搶回黃龍。
“將軍受傷了,護着將軍走啊!”
黃龍的親兵立馬招呼手下的軍士護着他撤退。
“撤退,撤退。”
黃龍都受傷了,他的士兵們也只能放棄繼續抵擋叛軍,紛紛向黃龍聚攏過來,然後護着黃龍緩緩撤退。
陳有時一看前方的黃龍軍隊在自己的前方有所鬆動,立馬一夾馬腹衝了出來。
“兄弟們隨我衝,奪下沙盤,稱霸東江。”
“奪下沙盤,稱霸東江。”
“奪下沙盤,稱霸東江。”
“奪下沙盤,稱霸東江。”
叛軍見黃龍受傷,瞬間士氣大振,吼叫着口號,發起了死命的攻擊,黃龍的軍隊只能節節敗退,直到被陳有時衝開了去往東山山頂的道路。
看着黃龍的軍隊慢慢退卻,陳有時纔將心放了下來,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又看了看東山的山頂,陳有時握了握手中的鋼刀,目光變的更加灼熱。
山頂上只剩下一隻百來人的隊伍,李維鸞看着身後的百來軍士,舉起了手中的酒碗,作爲這次計劃中的一顆棄子,只有李維鸞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個死局。
因爲李維鸞他們的任務就悲壯的戰死,只有這樣陳有時他們纔會跟特洛伊人一樣上當。
“兄弟們,我也不多說了,我們的身後就是沙盤,叛軍得到它的後果是什麼大家也都知道,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再拖住一個時辰。”
說完“咕咚,咕咚”把酒喝乾,然後“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啪”
“啪”
“啪”
李維鸞身後的士兵可不知道這就是一個局,天火的恐怖他們可是早有耳聞,所以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死戰到底。
摔完酒碗後就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抄起刀子拼命的時候到了,弓箭手也將箭壺中的箭矢都插在了自己的身前。
陳有時並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帶着手下的士兵瘋狂的往山上衝。
李維鸞眯着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衝上來的陳有時,這也許是他唯一活命的機會,手臂緩緩的拉開了弓弦,李維鸞一聲不吭的將弓弦越拉越滿。
“嗖”的一聲從李維鸞手中飛出一根利箭直射向了陳有時,陳有時也算的上是打老了仗的將軍,常年的刀口舔血讓他在利箭飛來的時候堪堪躲過了要害。
“嘭”的一聲,陳有時的左臂上插着一根還在顫抖的羽箭。
李維鸞嘆了一聲,也不再繼續在原地停留,舉起鋼刀爆喝一聲就衝了出去。
百來人的軍隊很快就被成千上萬的狂熱戰士給淹沒,就算李維鸞帶着的是黃龍的心腹精銳,但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漸漸地李維鸞身邊的軍士越來越少,在李維鸞又砍翻了一名叛軍後,“嗤啦”一聲李維鸞的胸口被一刀砍中。
一道可怕的傷口瞬間變紅,李維鸞並沒有去查看胸前的傷口,鋼刀一轉就將那名偷襲的叛軍砍死。
“將軍”
旁邊的軍士立馬又拼死替李維鸞擋住砍過來的刀子,這時的叛軍首領哪有時間在來管他們,一個個的都撲向了沙盤。
陳有時一眼就看見了沙盤下面的盒子,正要去搶,毛承祿一刀就抽了過來。
“陳有時,時辰都還沒到,你想幹啥。”
陳有時立馬用鋼刀一格,好在毛承祿並沒有打算暗算他,就沒有下死手。
“呵呵,你看這不是激動了嘛。”
陳有時也有些後怕,人都死屍遍地了,纔打上東山,這要是被他給破壞了不得後悔一輩子啊。
見那天火珠無憂之後,陳有時轉過身來又看向了李維鸞,這傢伙還真是能打,身上早已遍體鱗傷了仍然在拼死的砍殺。
“李維鸞,降了吧,沙盤都被我們佔了,以後東江就是我等的天下了,你跟着那黃龍有什麼好的,我們纔是東江的未來,我們自己建國不好嗎?
你憑良心說在這世上,我東江鎮的豪傑誰人能敵,那皇太極都能在遼東建國,朝鮮那幫棒子都能有個自己的國家,憑什麼我們爹不疼娘不愛的在這裡苦熬。”
對這個死戰不退的李維鸞,陳有時還真起了愛財之心,極力勸降起李維鸞來。
可李維鸞卻看着陳有時不屑的一笑,如果放在以前他還真有可能投降,可是陳天甲這隻蝴蝶讓他對大明有了全新的認知。
呂宋伯扔在皮島的一個普通的小郎中,其智謀尚在黃龍之上,跟顯然這裡的所有人今天都在他的局中。
李維鸞的家人已經被悄悄的送往了威海,陳天甲答應他如果計策能夠成功,他的家人能夠得到一筆積分,可以兌換五個公民權,領到十畝公民田,雖然不多但如果不用繳納任何稅賦的話,還真夠他們一家過的很不錯。
而且他的兒子在得到了公民權之後還可能免費的讀書,生病了治病只收一成的醫藥費,這一切的一切都值得李維鸞拿命去換,所以面對陳有時的招攬,李維鸞纔會無動於衷。
“哈哈,一切都會結束,我的家人已經去了威海,那裡纔是人間的天堂,你們那所謂的國家只不過是夢幻泡影,觸之即破。”
說完李維鸞也不再去跟陳有時去爭辯,揮起手中的鋼刀就抹向了自己的脖子,隨着鮮血的噴濺,一個年輕的生命帶着對兒子的無限期待,就這樣消散在了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