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並不知道遠在琉球的姥爺,和素未謀面的岳父都被薩摩蕃人幹掉了。
當王成的船隊駛入威海衛的海港,入眼的卻是一片蕭條,荒涼的海港上一個活人都沒有,隨船而來的幾名官員到是見怪不怪了。
“張大人,這威海港怎的如此荒涼,這是多少年沒有使用了。”
王成對隨行的官員那是客氣的要死,好酒好菜的招待外加塞足了銀兩,幾名頭昂到天上去的官員,終於低下了他們那高貴的腦袋。
“王伯爺,這威海衛自從把倭人打回老家之後,就荒廢了,如今也就是登州還有一些去皮島的船隻。”
王成不疑有他,就隨着官員後面,一直走到了威海衛的大營,進門就是一股子酸臭味,這也是王成第一次進入這個時代的軍營。
進入到軍營之中,映入王成眼簾的是一堆難民一樣的人,軍戶們一見到來了官員,一個個的都圍了上來。
“老爺啊,咱都斷糧好幾天了,你就行行好,給我們發一點糧食吧,孩子都快餓死了。”
“大人啊,求求您了,給我們一口吃的吧。”
一名官員厭惡的一腳踢開想要拽他的老軍戶,面露出狠厲之色,到也嚇的這些軍戶不敢上前。
“放肆,你個臭軍戶要是摸髒了本官的褲子,本官砍了你的腦袋,不就是斷幾天糧嘛,海邊的臭魚爛蝦還能讓你們餓死不成。
你們看清楚了,我身後的這位,就是新來的呂宋伯,你們以後就歸他管了,王伯爺,這威海衛的大營我就交給你了,你也別怪,人家千戶所都讓給你了,帶走一些東西也情有可原。”
衆人一聽終於有正主能管他們飯了,呼啦一下就跪倒了一大片,一個個的眼巴巴的看着王成,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王成仔細一打量,幾乎都是老弱病殘,就算是有一些長的還算壯實的傢伙,也能看的出來是拖家帶口的。
“吃的,我呂宋伯從來都不缺,但是,想要我的吃食就要守我的規矩,我的第一個規矩就是,站起來排隊領雞飼料。”
還好這個時代的人並不知道,飼料是個啥玩意,聽說只要排隊就可以領吃的了,都自覺的排起了隊,好歹都是軍戶出生,最基本的東西還是明白的,誰也不會傻到在官員面前插隊。
這個拿生命學習的年代,老百姓可不會傻到去觸怒官老爺,誰也不想被破家滅族不是。
“吳大嬸你帶人先一個人發二塊雞飼料,不分男女老少,等他們吃完安排他們幹活,先把這個軍營給我拆了。
問一問他們平時住哪裡,如果沒地方住在想辦法,這個軍營推倒了建個教堂,我們的大股東總是要讓他們見到一些紅利的,讓他們晚上回去洗乾淨,誰不洗澡明天沒有飯吃。”
王成轉身就跟着幾名官員離開了大營,那味道實在是太沖,一般人真受不了。
沒用多久幾名官員就帶着王成等人,來到了威海千戶所的衙門,這裡值錢的東西早就被搬空了,留下了十幾間一片狼藉的房子。
還好由於是千戶居住的房子,倒不是特別的破舊,官員找到威海衛的資料交給了王成之後,就告辭離開了,這種窮山窩子他們可不稀罕待着。
望着一片蒼涼的威海衛,王成呵呵一笑。
“果然是窮困潦倒啊,收拾一下,晚上就在這將就一下。”
發吃的這種事情吳大嬸是非常擅長的,雖說有一些人會偷偷的去脅迫別人交出雞飼料,但在吳大嬸的大勺之下,一個個都老實了下來。
“別說我沒警告你們,誰不聽話,晚上就餓肚子,如果有我出色的晚上賞一個雞腿。”
雞腿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就是頂級奢侈品,多少人一輩子都沒能嘗過,典型的那種養了一輩子雞沒吃過雞,種了一輩子糧沒吃飽過飯。
用來招待貴客的也就是一碗蒸蛋了,下層百姓每年都會面臨餓死的風險,誰也不會奢侈的殺一隻雞來吃,大多數時候雞就是過年的時候賣掉換一些年貨,而雞蛋則用來跟貨郎們換一些針頭線腦。
如果能嘗一嘗雞腿的味道,那真是能跟同鄉吹噓一輩子,一個個口水都流了一地,但也不敢詢問。
“爸爸,雞腿還可以吃嗎,娘不是說要等養大了去跟百戶老爺換糖給妞兒吃嗎,那個大嬸吃那麼胖,會不會被婆婆打啊。”
一個突兀的小女孩的聲音打破了衆人的遐想,小女孩的父親嚇的要死,“啪”得一耳光就抽在了小女孩的臉上,然後拉着一家人不住的磕頭。
“貴人就饒了我們吧,小女不懂事胡說的。”
吳大嬸擺擺手,上去扶起來了軍戶一家,摸了摸小女孩被抽紅的臉蛋,從懷中掏出一個雞蛋塞到了小女孩的手中。
“別怕,這是大嬸送你的。王伯爺這裡有一條規矩就是,只要跟他混的不偷懶,就堅決不能讓一個人餓肚子,一會吃完這個雞飼料,大夥都收拾收拾,把這個軍營給拆了。”
吳大嬸的話讓一衆人嚇了一跳,這軍營拆了,以後長官在那裡練兵啊,雖然原來的千戶也沒有練過,不過誰都不會站出來質疑吳大嬸。
反正只要給吃的,讓幹啥就幹啥,就算是讓他們挖條河,只要有飯吃幹啥不是幹。
吳大嬸帶着幾百老弱病殘拆大營的時候,王成回到了船上,找到了他的老師勞爾,他要拉一些贊助了,這一趟來大明可是花費不少。
“勞爾老師,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願意在我的新領地給你劃撥一塊地方建教堂,不知道教會有沒有這方面的人才。”
其實王成還是在打教會中那些人才的主意,這個時候的歐洲可是出了不少科學家,對於這個虔誠的天主教徒來說,能夠在東方強大的明帝國傳教簡直就是太偉大了。
“哦,親愛的亞當,願天主保佑你,你放心,等我們回到呂宋,我立馬安排馬尼拉最好的工匠,過來修建一座最漂亮的教堂,我要讓大明的孩子們都沐浴在主的光輝之下。”
勞爾顯得非常激動,當初他就是懷揣着這樣的夢想,坐上了去往馬尼拉的船,結果一晃就是十幾年,他們只能止步於馬尼拉,雖然期間他們不斷地派人給大明朝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