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真收這小子做義子,好像好處不多,麻煩不少,在道義,和高傑留下的這支軍隊牽扯太深,不符合他的利益。
“邢夫人,孩子認我做義父,我很感動,不過,這裡面可是有些問題,我不是孤單的一個人,會帶來一些問題的。”
邢夫人有些擔憂的說道:“您是說?”
李向前說道:“我畢竟身在軍界,收令郎爲子,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對令郎的未來並不好啊。”
對方也是想要一個保證,自己真拒絕的太狠,也不是很好,此時,想到天地君親師五字,於是笑道:“這樣吧,我收令郎當個學生吧,如何?”
邢夫人疑問了一下,說道:“您是說。”
李向前說道:“本來帝都那邊,也是要開業一個軍校的,雖然選址工作還沒有開始,不過還是要開始的,初期雖然只是培訓士官,但培養的課程還算全面,以他的身份,將來混混軍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邢夫人有些遲疑,這怎麼聽着,都好像是在要自己兒子當人質啊。
李向前把握到這個情緒,說道:“其他方面,不必擔心,學校的安全方面,肯定也是有保障的,這個,可以派幾個人去做保鏢,寒假暑假也是來去自由,說起來,有件事得說清楚啊。”
邢夫人馬聽話道:“您吩咐。”
“高將軍興平伯的爵位,好像是可以傳三代的,這個,等帝都的發來的敕書吧,我是沒有權力給令郎封爵的,這個不必擔心,不過,他手下的部隊,該有個說法了。”
邢夫人的心目激動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無論如何,此時天下局勢安定,怎麼看自己丈夫留下的軍隊,等到發喪之後,如果沒有個主心骨,那麼散掉的可能性非常大了,在這個亂世有兵是草頭王的時代,沒了兵馬,她們孤兒寡母該如何生存?
看着這男子的侃侃而談,邢夫人有些激動,忽然伸出手,說道:“只求大人可憐我母子孤苦無依,只要能讓我兒繼承他爹的部下,民女什麼都願意做的。”
邢夫人能有三十許歲,正是青春靚麗的時刻,那悽婉而任人予取予奪的神情,讓李向前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周圍,見這涼棚裡,是一個披麻戴孝的丫鬟在看着,此時不好意思的背過去,忽然大爲心動,這……
這簡直是禽獸啊,李向前暗罵自己一句,但是這樣的美女,放過的話,是禽獸不如了。
不過,馬想到了什麼,還是推開她的手,不過這個過程,稍稍捏了一下,說道:“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所知,高將軍平時整軍,您算是一個賢內助吧。”
邢夫人紅着臉,說道:“我不敢幹預天子的大事,只是平時管賬分配物資,還算利索,用了我做事。”
李向前點點頭,說道:“這也算是事實的管理這樣,我的意思,您不如將軍隊管起來。”
邢夫人看了看他,說道:“我?”
李向前說道:“我所知,前朝大明朝,對於女性從軍也還是很寬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男人太差勁,秦良玉可是天下知名,您不會不知道吧。”
秦良玉乃是西南名將,以女子之身效忠大明,受到崇禎接見,可謂是天下知名,邢夫人也知道。
邢夫人有些臉紅,她之前確實有用肉身佈施,爲兒子尋個活路的機會,相於其他人,年輕力壯的李向前並不是不能接受的人選,這個時代窮人家沒什麼守貞不嫁的傳統,都是窮人,何況爲難窮人?
“您是說,我也可以。”
李向前說道:“所以我也在嘀咕,尊夫手下,有沒有那種桀驁不馴,想要篡奪的?或者趁機鬧事的,還有,您一個婦女,獨立支撐一支部隊,也有些難,朝廷不可能老把過萬的精兵放在鳳陽,遲早是要打出去的啊。”
邢夫人馬說道:“這個,先夫的人,都是九死一生從屍體堆裡爬出來的,最是忠心不二,我等願意爲大人效死力。”
這種話也說說,我大國軍的將軍們曾經也是何等的精誠團結,叫嚷的天還高,但是投降起來,卻是撤退轉進其疾如風,包抄迂迴其徐如林,危害百姓侵掠如火,友軍有難不動如山。
不過,也不好拆穿什麼,這個時代的軍隊,大部分也是當兵吃糧的混口飯吃,與帝國時代羣情激憤去撈取軍功,封妻廕子相,差距大過天地,這是真的。
李向前說道:“嗯,那樣的話,由您繼續擔任總兵官吧,反正也沒有合適的人選,與其找其他人,我寧可是您。”
邢夫人有些遲疑,說道:“這有些不合適吧,我一個女子。”
“沒事,有秦良玉在前,您做什麼都是可以很容易的,只要維持好軍紀,還有各種整改工作,下面的戰事也不難,是南下江南,我所知,江南那邊,對於北方流民基本是當做畜生一樣的對待,沒有敢於武裝起他們,所以,只要不在一些小細節觸犯到他們,拿下江南並不難。”
邢夫人有些忐忑,說道:“這,好嗎。”
李向前想了想,說道:“讓我想想看,差不多是如此了,畢竟都是自己人,打的太狠也不好,我個人更趨向於攻武喝結合,對了,您控制手下的軍隊,有什麼阻礙嗎。”
邢夫人想了想,說道:“只怕有人議論了。”
嗯,可見你夫婦對手下人還是有些控制力的,只要面的人給予放權,應該可以,至於什麼議論,你得位不正,不正好需要靠攏我們才能坐穩江山嗎。
人事即政治,這是路線問題了。
對李向前他們來說,能力不是第一位的,出身不是第一位的,甚至忠臣也不是第一位的,反而是依賴纔是第一位的,必須依賴於長老們,纔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裡,邢夫人招呼起已經睡得半死的兒子:“兒啊,快來拜見師傅,給師傅磕頭。”
這師傅和義父雖然差了一層,但以親疏來論,也確實差不多。
李向前擺擺手,說道:“不忙,到底也是大事,找個適合的時間,正大光明的在衆人面前再說吧,這樣對你們站穩腳跟,也是有好處的。”
邢夫人趕緊點頭答應道:“是了,是了,也該爲大人準備一份厚禮,也不能虧待了大人,是我疏忽了。”
李向前擺擺手,說道:“我怎麼會在乎這些虛禮呢,都是套路,套路,不怕告訴你,做給城內的縉紳看,讓他們知道不能欺負你,對你控制這裡的軍隊也是有好處的。”
邢夫人想了想,說道:“大人真是英明,爲我母子考慮詳細,等到我兒長大了,一定報效大人。”
李向前想了想,確認沒什麼可等待的,說道:“不必回報我,回報國家是,至於其他的,不必多想了,嗯,當然,貴軍的整編等工作,也該開始了。”
邢夫人也是一激靈,無論如何,在這個關鍵時刻,聽到整編這種話,都沒好事。
不過,現在的人力,不可能搞什麼正規化的整編,只能拖時間而已:“不會派什麼政委的,我說的整編,還是淘汰留強,把不該待在部隊裡的小孩子和老人都清理出來,該學的學,該……”
想到鳳陽城的基礎設施,似乎也沒有地方可以容納這麼多的小孩和老人。
這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問題,哪怕知道不該把人力束縛在軍隊裡,但是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容納的話,還是要想辦法管理起來,那是這樣了。
所以,我大宋搞出百萬級別無用的禁軍廂軍也是非常正常的,這些人口沒有什麼其他的工作可以做,難道閒着沒事去打架?
如何處理閒置人口,或者說給這些閒置人口找事情做,讓他們不要某一天想起來圖謀造反,正如某個時間段之前,全世界對於大學生的管理還算嚴格嚴謹,但那個時間段之後,大學生們發現,他們完全可以,每天要愛愛不要學習,放鬆了學校的管制後,最後一批有着進取精神的年輕人也這麼被毀了。
一句話,東北移民政策剛剛開始,可以說對普通百姓的吸引力這麼點,至少要等到第一批移民嚐到甜頭,這種甜頭的好處被傳播開後,建立起這種基本的傳播機制,在這之前,長老們也只能在邊邊角角的地方慢慢維持,當然,他們已經獲得了巨大的弄能,可以搞出很好的經濟發展。
侯方域基本算是確定了命運,爲了進一步瓦解所謂的東林黨反動派們,他必將在被榨乾一切利用價值以後,被扔所有的黑帽子,當然,這不算是政治鬥爭,也和什麼化問題沒有關係,純粹是因爲世事如此,維持儒生們賴以生存的土壤,很快要被長老會消滅,那麼,東林黨們招搖撞騙的日子,也要結束了。
這是歷史,在國的歷史,類似進行過的改革,實際已經是無數次了,無論是字,制度,還是經濟,都是如此。
高傑死後的喪事還是很隆重的,到了出殯日,雖然對這些繁縟節很不耐煩,對那些招搖撞騙的唸經道士也很不順眼,在他的理解,這些不事生產的傢伙唯一帶來的不過是亂子,以及些許的心靈麻醉劑而已,除此之外毫無用處。
黃得功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黃得功算是很典型的大明軍人,從小出身底層,爲了銀子砍人頭來賺錢,而是孝順兒子的名聲很大,在無數屍體堆裡,依靠一點勇敢和運氣活到最後,步步高昇,甚至連京營這個地方都可以去鍍金一次,最終得到了報償,甚至成爲了帝國最後的一方勢力。
作爲一個東北人,出身軍戶的他對於聽從帝都裡的人的命令並無反感,從十二歲起抄起刀開始拼命,拼到現在,是誰都打累了,既然人家有本事光復家鄉,而且面的大人物也一心投降,與女真人入關後,黃得功打到最後不同,現在帝都裡做事的,看起來還算是國人,起碼各種政策,還是可信的。
黃得功幾次詢問飛船的事情,被李向前打斷,不過示意他可以有空去帝都看看是,當然了,在得到保障後,也同意了開始整編的要求,事實,此時和平的紅利已經開始在國大地出現,畢竟不到賬了,還有一羣人到處揮舞着黃金大采購,甚至貨幣的穩定,共和通寶直接斬斷了私自鑄造錢幣的行爲,也讓整個經濟穩定了許多。
總體向好,一片大好,不是小好啊。
要想熄滅邢夫人的怒火,一個人的死亡可不太足夠,對於邢夫人來說,侯方域交給李向前可以容忍,畢竟他可是許諾了一個想象不到的籌碼,把她夫君的軍隊直接交給她一個女人來管理,但是,對她來說,其餘的人的人命,可沒那麼寶貴了。
侯方域的家丁,左良玉派來的親兵,還有城內被所謂聖旨蠱惑的可憐人,都紛紛在高傑的靈柩前跪地,邢夫人也沒講究什麼,直接有馬世英點頭後,這些人也可以安靜的迎接自己的死亡了。
馬世英對此是何樂而不爲的,按照自己的意願除掉了眼釘,換聽話的自己人,但另一方面,這種仇恨拉到了別人身,當然,他對於“賢婿”的手伸到自己的領域也不是很高興,但是現在是蜜月期,雙方還是很規矩的。
這些鳳陽城裡押錯寶站錯隊的可憐人,基本都進了死亡名單之,而他們的家眷也是不幸被抄家,不過考慮到人力的缺乏,還是直接發配北方的好,邢夫人也是可以理解,如果一次殺太多人,根本是給自己的兒子樹立無數敵人了,也點頭同意了。
沒人知道的是,在被抓起來的隊伍裡,一對母女正在抽泣分別,“柳兒,今天我們要去帝都了,你可是要記住,我家乃是世代書香門第,今日遭遇不測,切莫辱沒了家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