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豆豆果然人如其名,說話那叫嘎巴溜脆,真的跟蹦豆兒似的。靳劍琴將電話從耳朵邊拿開,隔了快一米遠,話筒裡還能聽見那突突突突一連串的清脆嗓音。
“劍琴,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蔣豆豆也是個聰明的,耳朵邊上不但沒有靳劍琴的回話,連聲喘氣兒都沒有,她趕緊問。
靳劍琴揉着眉頭將電話重新放回耳朵邊兒上來,“豆豆,說重點。你打電話來到底什麼事?如果只是問我是不是身在蘇格蘭,我一個字回答你就夠:是。”
蔣豆豆在電話裡愣了半分鐘,繼而再度蹦豆兒似的嚷起來,“劍琴你什麼意思?我這麼關心你,我一聽說你去了蘇格蘭,我就立即打電話給你……我還不時怕你在那邊人生地不熟的麼?……”
靳劍琴無奈地只能將電話從耳朵邊兒上再度拉遠。
莊森笑得滿臉開花,靳劍琴舉着電話衝他憤怒呲牙,莊森這才笑着退避出去,留靳劍琴自己在這遭罪。
靳劍琴打小就犯桃花,別人就不說了,且說這個蔣豆豆真是咬定青山不放鬆。當年靳劍琴那才幾歲啊,五歲吧,跟田歌一起上兒童英語俱樂部,蔣豆豆就是同學。當年蔣豆豆本是最迷戀田歌的,可是田歌走了之後,蔣豆豆就跟靳劍琴玩到了一處。小學、中學竟然也就這麼一路同學着唸了下來。
開始兩人之間還有田歌這個共同的話題,可是也不知道從哪年開始,這倆人之間關於田歌的話題說完了,就開始了私人的交往。不過就連莊森也能看得出來,這倆人是妹有情、郎無意。不過就連莊森都佩服蔣豆豆這份毅力,十年啊,人家小丫頭不管靳劍琴怎麼甩臉子,就是我行我素,任憑靳劍琴怎麼冷眼相對,人家就是笑臉相迎。
莊森按了按額頭,將思路扯回到巴韓身上來。能從他莊森手上逃脫的,就算日本黑道的都沒幾個,沒想到這個巴韓竟然走得這樣容易。
“……我表叔是中國駐愛丁堡總領館的二秘,你在那邊遇上什麼難處,你記着去找他啊!”蔣豆豆又突突突說了大半天,終於在最後說出了重點。
靳劍琴將自己的眉心都給揉紅了,“好的,謝謝你豆豆,我掛電話了。”
“哎,你等會兒等會兒。”蔣豆豆巴巴地又給攔住,猶豫了半天才問一句,“劍琴你走了好幾天了,想沒想我?”
靳劍琴只能無奈望着天花板,“想起是有的,想念麼——好像還沒有那麼多天,不至於吧。”
“劍琴,你,你個沒良心的!”蔣豆豆後頭好像還想繼續說什麼,靳劍琴卻已經朝着電話輕輕說了聲,“拜拜……”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真是家裡有錢便不知人間疾苦,難道這樣家庭出來的女孩子除了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來談戀愛之外,就什麼都不會了麼?就算他也知道蔣豆豆這個女生本身也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可是他就是並不喜歡所謂上流社會女孩子那種基於出身而來的優越感,柴米不愁,也無甚具體的人生志向。
他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篤定相信能與他今生相伴的伴侶定然是與衆不同的女子。
想到未來的人生伴侶,靳劍琴不由得嘆了口氣。十六歲了,也不小了,可是他眼睛裡卻從沒看進過任何女孩兒。真的羨慕老爸跟老媽,外人也許都覺得老媽能夠嫁進靳家是高攀,靳劍琴卻知道,老爸這樣的男人能遇上老媽這樣的女人才是幸運。否則那樣聰明的人,如果卻要日日面對愚蠢無趣的女人,那纔是老爸的災難。
可是屬於他的女孩兒究竟是什麼樣的,她究竟要何時纔會出現?上天卻爲什麼沒有半點的兆示給他?
蔣豆豆舉着電話,聽着裡頭戛然而止的嘟嘟聲,氣得差點摔了電話!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聽說了他來蘇格蘭之後,她也不顧一切地追來了。這可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獨自乘坐飛機啊,爸媽都擔心死了,追到機場勸說她,可是她還是毅然而來。她爲的都是他啊,可是他竟然都不肯聽她將電話說完。
她本來想告訴他,遇到事情的話可以來找她身爲中國派駐愛丁堡總領館二秘的表叔;而她就住在表叔寓所,這樣她就可以給他一個驚喜了……可是她都沒來得及說完!
這個沒良心的!
“豆豆,好不容易來蘇格蘭一趟,想去哪兒玩玩?”表嬸笑着望豆豆。豆豆的父母已經電話追過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表嬸就也笑,自然明白一個少女的心情。
“表嬸,要表叔幫我打聽個人吧。”豆豆紅着臉請求,“我想知道他來蘇格蘭之後都去過哪裡,都做過什麼。”劍琴這麼不聲不響地就來了蘇格蘭,他到底是爲什麼來的?蔣豆豆很想知道。
“這原不難。”表嬸就笑,“那孩子雖然自己並不張揚,但是當他入境那一刻起,蘇格蘭相關部門就已經繃緊了神經,畢竟他身份特殊。蘇格蘭警方還跟我們總領館諮詢過靳家的相關情形,負責接待的正是你表叔,所以他的行蹤早已知曉。”
“他做這些事,是爲了什麼呢?”蔣豆豆聽說靳劍琴去了私人博物館,還公然在大馬路上飆車,後來又在教會的慈善晚會上公開打人……
靳劍琴是個很有傲骨的男生,一般的人想入他的眼,很難。可是劍琴竟然在幾天之中兩次情緒失控……蔣豆豆笑起來,她要找到這個人倒要看看這個人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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