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出征前的夜晚
宇文曄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那雙半闔的眼中彷彿有冷光閃過，許久，才淡淡道：“誰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
商如意微微蹙了一下眉。
她當然明白，他說的“他”，是指楚暘。
朝廷的打算，說到底，是皇帝的打算。雖然朝臣們會爲了一些事情跟皇帝據理力爭，但最後的結果——只看她的舅父和裴家父子的下場就知道了，他要做什麼，終究還是能做到的。
所以，要如何應對這一次的危機，還得看皇帝的心思。
不過她的心裡又涌起了一陣疑惑——如果連這個都沒說清楚，那江皇后傳宇文曄進宮，到底說了什麼。
難道，就只是告訴他，最近朝野上下不安嗎？
正當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宇文曄的時候，後者也低頭看向她，柔聲道：“要不要吃點東西？你睡到現在，連晚飯都沒吃吧。”
“啊……嗯。”
他有些失去理智，尤其感覺到這個小女子的柔順和乖巧，更讓他有一種怎麼樣都不夠，甚至想要徹底將她融入自己身體裡的狂躁感——原來，神佛不僅沒有神蹟，連那些經書，也對他沒什麼用。
商如意擡頭看着他，有些傻乎乎的道：“這是什麼？”
還順帶着關上了房門。
而宇文曄甚至等不到抱着她走到那張大牀上，直接轉身便將她放到了靠窗的臥榻上，俯身壓了下來，用力吻住了她。
另一邊的宇文曄喝了茶，回頭看見她捧着那本書站在那裡，整個人好像都傻了，便也走過來。
想到這裡，她轉頭看向他，輕聲道：“你的心裡，有什麼不清靜的嗎？”
他道：“你們收拾完了嗎？”
他輕笑了一聲，在她耳畔輕聲道：“神佛都管不了我，還有誰管我？”
宇文曄搖搖頭：“打算等你醒來一起吃的。”
於是，他放下商如意，出去吩咐了幾句，商如意自己也紅着臉起了身，默默的將衣裳穿好，稍事洗漱了一下，廚房那邊立刻送來了晚飯，卻只是兩碗湯餅，原來是因爲時辰太晚了，怕他們吃多了停住食，兩人熱氣騰騰的吃下去，倒也暖和了不少。
“嗯，好。”
可外面的人——
“啊！”
她似乎想要掙扎——畢竟這個時候，屋子裡還燈火通明，甚至，外面的人還沒走遠，可他急切渴望的情緒從呼吸中傳來，她竟抗拒不了。
商如意來不及說話，脣瓣已經淪陷。
商如意漱了漱口，又看着他們收拾，再看看自己的牀榻，倒是有些茫然，平時這個時候應該休息了，可她也纔剛從牀上起來，吃了又睡，總感覺有些廢物。
於是，便默默走到宇文曄的臥榻前，拿起他放在那裡的書。
吃完之後，臥雪他們立刻來收拾房間。
說完，用力的抱緊了她。
“你，你不是不信神佛嗎？”
他心裡，有什麼需要清靜的？
宇文曄看着她，眼神突然變得很深。
或者說——
她，又何嘗不想要他？
明天就要出征，所以今晚，是他們在出徵前的最後一夜。
而就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商如意突然感到身子一輕，竟是宇文曄伸手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兩個人一貼近，她幾乎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他心跳的急促和呼吸的滾燙，那種急切，哪怕還隔着層層衣衫，也迅速的薰染到了她的身上。
“伱看這個？”
“……”
頓時，她的心跳也劇烈起來。
宇文曄輕笑了一聲，道：“我不信神佛，是不信神佛對我有用。但看書，是有用的。”
宇文曄平靜的道：“太上老君清靜心經。是道家的經書。”
一看之下，頓時傻眼了。
“那我讓他們送來。”
這話，卻不是對着商如意說的，而是對着房間另一邊，還在收拾桌子的臥雪他們，臥雪聞言，急忙道：“馬上就好了。”
可商如意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看了他好一會兒，再回想一下剛剛看到的那幾行文字，只覺得哪裡怪怪的——清靜心經？這對他，有用？
“怎麼？我不能看？”
說完，匆匆忙忙的擦乾淨桌面，把用過的碗碟筷子收攏到一起，退出了房間。
這，倒也是。
這個時候，宇文曄的呼吸也是亂的。
商如意猝不及防，發出了一聲短促的低呼，但立刻，她就咬緊了脣，將所有聲音都嚥了回去，臉頰通紅，呼吸緊促，一切都在他的操縱下亂成了一團麻，可她卻在這樣凌亂的思緒裡，仍舊伸出雙臂用力的抱緊了他。
她勉強讓自己清醒的偏過頭去，避開了他的吻，在他耳畔輕聲道：“還，有人呢……”
不論昨夜有多累，身體有多不適，但身爲國公府的兒媳，睡大半天的懶覺終究還是說不過去的，她輕聲問道：“你吃了沒？”
“你——唔！”
想到這裡，她的身子漸漸的軟下來，柔順的任由他動作，她幾乎就要沉醉下去，可外面還未走遠的腳步，似乎又在提醒她。
只看了一眼，無聲的將書從她手裡抽走。
她原以爲宇文曄看的就算不是兵家典籍，也應該是法家經典，可此刻在她手中的，竟似是一本經書，而且翻到的這一頁上正寫着：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靜者動之基。人能清靜，天下貴之……
商如意一聽，頓時有些羞愧。
世事混亂，天地動盪。
她能擁有的，也只有眼前這個人，而已……
夜色，漸漸深沉。
可房中撩人的風景，卻將這深沉的夜色，點綴得愈發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