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婧言打電話給顧奕宸的時候，是無人接聽的狀態，雖然有些疑惑，但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要跟他說自己準備出院的事情，電話打不通，發一條短信說一下也就夠了。
舒小白在隨後趕到醫院，蘇子靳已經辦理好了出院手續。
“爲什麼這麼着急出院？”舒小白還是很擔心談婧言，見她臉色還有些蒼白，主張留下來再休息一兩天。
正好有護士從旁邊經過，像是在埋怨什麼。
“我記得那家店的粥可是十分名貴的，輕易必須排上幾個小時的隊才能買到，怎麼說丟就丟。”
“誰知道呢，哪家人比較闊氣，丟垃圾也這麼隨性，你都不知道，那些粥都漫出來，還有一些小點心，真是，想想就覺得浪費跟奢侈。”
談婧言的身形有些微怔，不知道爲什麼，下意識覺得護士們口中說的那個人，感覺會是顧奕宸。
不過很快，這個想法就被談婧言給否定掉了，昨晚他在醫院守到那麼晚，怎麼可能一大早還過來。
“婧言？”
舒小白碰了碰談婧言的手，“你沒事吧？發什麼呆呢？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談婧言笑着搖搖頭：“沒什麼，我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就是忽然走神了而已。走吧，子靳應該都辦好出院手續了，你跟我去見一見書寒，道個別就離開。”
“書寒？”
舒小白有些納悶，覺得名字聽上去挺熟悉的，但腦子裡就是沒個人形。
“嗯，就是楊慕次的前妻。”
說到楊慕次，舒小白立馬就想起來了，跟溫廷燁在一起的時候參加了不少聚會，那時候楊慕次跟書寒夫妻也在場，雖然有打招呼，但私底下並沒有過多的聯繫。畢竟他們兩個人都是醫生，事業上沒有多少交集。
不過……
“你說她是楊慕次的前妻？我沒聽說過楊慕次離婚啊，怎麼可能是前妻呢。”
談婧言有些意外，難不成書寒沒有跟楊慕次離婚？
“我隱約記得楊慕次有一段時間並不在國內，後來也鮮少出現在各種聚會上，可那時候我跟溫廷燁還沒有分手，也從未聽說過他離婚的消息啊。你說書寒在這醫院？她什麼時候過來青城工作的？”
舒小白有些迷糊了，她從來自詡是圈子裡的百事通，就沒有她不知道的八卦，可偏偏這一次，她居然一問三不知。
原本還有些驚訝的談婧言，如今算是明白了。
其實當初書寒就把事情處理得很低調，儘管不少人已經聽說了楊慕次的事情，但在沒有得到印證的情況下，所有都屬於道聽途說。
書寒不喜歡別人議論她的生活，包括婚姻，那時候她尚且不讓自己跟顧奕宸待在病房裡介入她跟楊慕次的談話，更何況現在，把已經離婚的事實給瞞得滴水不漏，這像是書寒會做的事情。
“別人的婚姻，我們總歸不清楚不瞭解，既然在青城遇見了，也算是緣分，打聲招呼再離開也是一種禮貌。”
舒小白摸了摸脖子上掛着的項鍊，若有所思。
去辦公室找書寒的時候，得知她今天沒有上班，所以連道別都沒有機會。離開了青城醫院，徑直去了一趟度假村，準備收拾行李回g市，卻被告知房間已經被退掉了，而且行李也被顧奕宸帶走。
談婧言有些錯愕，連忙拿出手機來打電話給顧奕宸。
“行李我已經託運，你們直接來機場，我爸出了車禍，必須馬上回去。”
得知顧向東出了車禍，談婧言一時間愣在了原地，拿着手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嘟嘟嘟掛電話聲傳來的時候，這才連忙掉頭跑去大門口攔車。
“怎麼了？”蘇子靳拉住談婧言的手，見她蒼白的表情還有驚慌的樣子，眉頭微蹙。
“家裡出了點事情，公公出車禍了，我必須馬上回去。”
蘇子靳眯着眼看談婧言，剛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舒小白便衝了過來，拉住他的手：“被說太多了，趕緊到機場去。”
計程車剛停在機場門口，談婧言下車的時候，就有幾個黑衣人迎了上來。
“少夫人，請跟我們過來，少爺已經在登機處等您了。”
談婧言連連點頭，就跟着他們走，但黑衣人卻將舒小白跟蘇子靳兩個人攔了下來：“抱歉，少爺只幫少夫人買了機票，兩位請自行買票並且取登機牌。”
舒小白可以理解，畢竟自己的身份證號碼顧奕宸也不清楚，此時情況緊急，哪裡還抽得出時間來理自己。但蘇子靳明顯不悅，推開黑衣人就想強行帶走談婧言。
“子靳。”談婧言皺着眉搖頭，“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跟小白去辦機票，我跟顧奕宸先走，我沒事的。”
說完，談婧言再也不看蘇子靳，撇開他的手快步朝登機口走去，她的身份證在顧奕宸那裡，想必登機牌也是拿了的。
越臨近登機處，談婧言的心跳得越快，隱約覺得事情很嚴重，她從來沒有聽到過顧奕宸那麼冰冷低沉的聲音，即便是曾經跟自己針鋒相對，也從未有過那種程度的。
像是瀕臨奔潰，也像是被人拋棄後的無力。
“顧奕宸！”
當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時，談婧言不顧一切地奔了過去，卻沒有注意到腳下凸起的毯子，生生被絆了一腳，整個人往前撲了過去。
意料之中，沒有摔得特別難看，而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擡起頭來便對上了顧奕宸那冰冷深眸。
“謝謝。”
談婧言下意識道謝，但顧奕宸卻什麼都沒說，即沒有責怪她不小心，也沒有問她一句有沒有事，就那麼鬆開手，彷彿躲避瘟疫一樣。
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讓談婧言覺得有些詫異，但她以爲顧奕宸是因爲家裡的事情，纔會心情變差。
“爸爸的情況怎麼樣了？現在趕過去來得及嗎？”
“談婧言。”
顧奕宸連名帶姓的叫法，讓談婧言的心下意識咯噔一下。
“你就這麼巴不得我爸死掉嗎？”
猛地聽到這樣的一句話，談婧言連連後退了幾步才站穩身子，努了努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你怎麼會這麼說呢？”
沉默了幾秒鐘後，談婧言才輕輕問出這個問題，但顧奕宸全然沒有心思再去回答什麼，登機時間到，他率先走了進去，留下談婧言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少夫人，快登機吧。”
身後的黑衣人不忍心，催了催談婧言，她這才緩緩走了進去。
或許，顧奕宸是心情不好，他並不是有意要針對自己的。談婧言一臉蒼白，方纔被那麼衝撞了一句之後，她隱約覺得顧奕宸話裡有話。
兩個人頭等艙的位置並不是在一起，談婧言的位置在顧奕宸之前，經過的時候，她停留了一下下，可顧奕宸卻連轉過頭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無奈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趁着飛機還沒起飛，連忙給顧以寧發短信詢問情況。
顧以寧的信息回覆得很快，但上面只有簡單幾個字，平日裡她的短信普遍都很長，可見，這一次連回復都顯得特別倉促——
情況不好。
四個字，將談婧言的心吊到了喉嚨間，撲嗵撲嗵都快要奔出來了，抿緊了嘴脣，突然有些害怕。
她跟顧向東的感情並不是特別深厚，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自己的公公，即便是過去了十多年，談婧言都怕極了生老病死這些字眼。
“顧奕宸……”
談婧言站起身來走到顧奕宸身邊，輕輕地喊了他一句，伸出手來觸碰他的手臂時才發現，她自己的指尖冰涼如玉，他亦是。
顧奕宸回過頭來看了談婧言一眼，最終還是將她攬到自己的懷中，就那麼緊緊地抱着……
事情來得太突然，他在還沒有接受談婧言的背叛時，迎來了關於父親的壞消息，心情一塌糊塗，所有的恨跟痛都壓在心中，無處可去。
不到兩個小時的飛程，下飛機後走出去就看到了蘇易，依靠在瑪莎拉蒂旁邊，看到顧奕宸跟談婧言時，直起身打招呼。
“這邊！”
顧奕宸走了過去，就想徑直打開車門到駕駛位置上去。
“你想幹什麼？我來開車。”蘇易摁住了車門，不讓顧奕宸開車。
“走開！”
嗓音沙啞低沉，可見情緒已經到了控制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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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第二更來得比較晚，5號凌晨的更新不要等呀，還沒寫……
眼皮打架了，明天白天再碼字，更新時間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