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無聲當中蔓延,誰也不說話,因爲都心知肚明。
我站在奶奶面前,握着她的手顫抖的厲害,心中憤恨難平,同時又難受的緊。
奶奶照顧了我十幾年,我卻連她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要不是這次的事情,或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奶奶身上發生了什麼。
她總是保護着我,溺愛着我。
就像我身邊的每一個人,他們的出現,都將危險攔下,讓我過的無憂無慮。
“小熒——”
“奶奶,告訴我,關於陰陽家族的事,關於陰陽繡的事。我想知道的更清楚一些,也好離奶奶更近一些。”
我打斷了奶奶的話,我知道她想說什麼。
一直不告訴我,就是不想我擔心,也是爲了更好地保護着我。
但我可以肯定,一年前就發生的事,偏偏在一年後才遇見解除,更不是一種巧合。
這個世上沒有任何的事會是巧合,一切都是必然的結果。
“奶奶,他們的目標其實是我吧?我已經十八歲了,我長大了,我希望可以保護奶奶,而不是一直尋求您的保護。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我不想再處於被保護的地位,我想變得強大,我可以保護自己,做不到保護他人,至少也可以不拖後腿。我不怕危險,不怕吃苦,我只是不想等到危險都消失的時候,身邊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小熒。”
奶奶看着我,細小的眼睛裡藏着點點的晶瑩,卻又十分的鋒芒。
許久之後才慈藹一笑,“小熒。你真的長大了,或許真如你所說,但在這之前,你必須答應奶奶一件事。”
“什麼事?”
“永遠不要讓我們成爲你的軟肋。”
我微微蹙眉,總覺得奶奶這句話是話中有話,似乎是在確保着什麼。
“怎麼?連這個都不能答應奶奶嗎?”
“不是的,奶奶說的我當然會答應,只是——”
“沒有隻是。你只要記住,你是你媽媽唯一的血脈,就足夠了。”
我被她這話說的,心底駭了駭,冷不防被奶奶反握住手腕,拉着朝門外走去。
她邊走邊對方明執說。“既然心心已經醒了,我們就先回去了。她身上的陰陽繡只要情緒不激動,不會顯現,但你還是需要多關注一下。陰陽繡落在她的身上絕對不會是巧合。”
“多謝靈婆的相助。我一定會多加註意周圍的事的。”
方明執很客氣,叫了車送我們回去。
因爲有話要說,所以姜小魚和燭照都沒有跟上來。
一直等我們回到家,確保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奶奶才鬆了口氣。
轉過身,對我嚴肅的說,“方家你儘量少去。”
“爲什麼?”
“一個人身上若繪陰陽繡,絕對不會超過兩種。年紀越小,對陰陽繡的承受能力就越低下,所以若有繪製。也是很小的。但心心的後背上卻有很大的一個。”
我眼神一顫,“你看到了?不是小魚說——”
“奶奶雖然失去了靈力,但有些東西根深蒂固,不是僅靠眼睛來辨別的。”
奶奶將我往臥室拉了過去,邊走邊說着。
“雖然看不清陰陽中的圖紋是什麼,這種事在陰陽家族只有一個解釋,那個孩子是他們選中的容器。因此就目前來看,她不會有危險,只需要多加註意就是。但此刻,我最擔心的是你。陰陽家族已經消失了二百年,現在突然出現,絕對不是會巧合。”
“該不會真的是衝我而來的吧?對此,先廢掉了奶奶您的靈力。是爲了阻止你保護我。”
奶奶第一次沒有反駁我的話,默認代表了所有。
我心下愈發的擔心,害怕他們不會因此就放過奶奶。
“奶奶,你會不會有危險?陰陽家族到底是什麼來頭?爲什麼我從來都沒聽說過?”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就是陰、陽。而陰陽,有代表事物根本對立的關係。是以當上古出現太陽和太陰兩大神之後,天地間就出現了陰陽族。本來他們的存在是爲了制衡,一陽效忠太陽,一陰效忠太陰,互相牽制,甚至還出現了通婚,以陰陽繡爲根本。陽族繪製陰陽,陰族繡上圖案。倒也算是和平相處。”
奶奶讓我站在穿衣鏡前,囑咐我將衣服全部脫下。
我因爲很想聽關於陰陽家族的事,所以乖的很,一邊脫,一邊繼續催着奶奶往下說。
“兩族人早就融合,是爲一家,以共同守護太陰太陽爲己任,一直相安無事。而且,每一個子孫從出生的那天起,身上都會出現一個陰陽繡的圖紋,根據圖紋的類型,給予不同的教導。可是二百年前,突然有人殺害了陽族族長,所有的證據都指責到當時陰族的族長身上,陰族皆爲女子,又對此事完全毫無防備,被陰的很慘,最終是族長犧牲了自己,才讓剩餘的陰族人逃走了。當時帶頭的就是我的曾祖母。”
“然後呢?”
我拖的只剩內衣,站在鏡子面前,奶奶精明的眼睛在我身上轉悠,然後從我的書桌上,拿了一把小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然後我們就到了鬼村。爲了防止被找到,曾祖母等人就與外界通婚,破壞純正血脈,來驅散我們體內的力量。但結果並不樂觀。每一個出生的女孩,天生就刻有陰陽繡的標記,男孩卻沒有。所以曾祖母殺了很多女嬰。更在臨終前,下了死咒。若生出了帶有陰陽繡的女子,必定要處死。好在接連數代,都沒有出現過,一直到我的出生。”
“所以這一代,是奶奶您?”
我看着鏡子裡的奶奶,她將血滴在了我的後背上,然後用手抹開塗勻。
“奶奶本姓容,是在嫁給你爺爺後,改了姓氏。之後也只有你爸爸一個孩子,本以爲這派血脈在我這輩子就會終結,畢竟陰陽家族已經有百年不曾出現,消失無蹤。是以當時奶奶並沒有多少的擔心。可沒想到,你會繼承。”
說到這裡,奶奶停了下來,看着我的後背,眼中的色彩在亮起之後,徹底化爲灰煙。
死沉死沉了下去。
“或許這就是天意。”
“奶奶,我的後背有什麼嗎?”
我對着鏡子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背後。
但奶奶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後背瞧,說明上面一定有什麼。
“你自己看。”
奶奶去外面拿了另一面鏡子進來,站在我的後背,從兩面鏡子裡,我終於看到了後背的東西。
一個籠罩我整個後背的巨大陰陽繡。
陰陽圖在紅色的血液渲染下黑白分明,只是中央的圖案。卻一時半會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陰陽繡?”我左右側着身,想看個清楚,但無奈角度有限,“奶奶,我背後的圖案到底是什麼?”
奶奶皺着眉,許久後才搖了搖頭,“這個圖案從你出生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十八年過去了,它除了變大外,什麼改變也沒有。我原以爲消失了,沒想到還在。”
“它消失過嗎?”
我從不知道自己背上有這樣的東西,小時候不會去關注,現在麼也沒看到過。
要不是奶奶用血讓它顯現,我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普通的陰陽繡直接用筆沾染特殊顏料畫上,平日裡會消失不見,類似情緒激動的時候纔會浮現出來。但從出生就擁有的陰陽繡就很麻煩。原本靠着奶奶每年的強壓,它只會在固定的時間會出現幾日。但在你十二歲那年,燭照跟在你身邊後,就一直沒有顯現過。所以我以爲它徹底消失了。沒想到——燭照最近離開你多久了?”
“這個——”
我想解釋,但解釋就是掩飾,奶奶既然這麼問,肯定是知道即便暗中燭照這段日子也沒有跟着我。
所以我還是點了點頭,“從鬼市之後。”
換魂咒的事奶奶是知道的,而且當時也很生氣,揚言不會讓燭照再跟着我。
但現在她卻拍着的肩膀說,“孩子,雖然奶奶不情願你的一生跟着一隻鬼。但燭照不是普通的鬼,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你也只有跟着他,纔可以徹底隱藏身上的陰陽繡。奶奶不想你遇到任何危險,所以儘管不忍心,但你必須和燭照在一起,甚至和他發生關係。”
“發、發生關係?”
奶奶最後的話讓我臉色發燙,這也說的太直接了吧?
雖然都是女性,但有些話也不是這麼就說出來的,我總覺得彆扭。
但奶奶低頭給我背上不知道抹了什麼,陰陽繡就消失了。
也絲毫沒有發現我的尷尬,只是拿過衣服讓我穿上。
“只有和他生了關係,你的身上纔會有更多的陰氣庇佑。陰氣越大,就可以徹底隱藏這個陰陽繡。雖然外界傳言,陰陽繡可以通天地,行走陰陽之間,但那指的是陰陽繡中的圖案以及繪製陰陽繡者。但像你這樣不明的,和心心一樣,就是他們選中的容器。可是容器自古爲一陰一陽,絕對不會是兩個。雖然奶奶不知道你爲何出生會帶有容器的標誌,但這件事錯不了。他們找上奶奶,就是察覺到了你身上的陰陽繡的氣息。我唯有自斷陰陽繡圖,纔可以暫保你。”
我穿衣服的手輕微一頓,原來奶奶手上的陰陽繡是這個原因,纔有一條劃痕。
“和蘇摩一族一樣,陰陽家族同屬上古古老一脈,突然出現必定不會是巧合。而且他們自遭遇了那次事後,族中人丁凋零,大部分人會畫陰陽繡,卻只能做到最簡單的保護,驅逐邪祟而已。真正能夠繪製陰陽繡的人幾乎不存在,但也不排除有強大者。所以你千萬別離開燭照,只有跟在他身邊,你身上的陰陽繡纔會消失。只要它不出現,就算你也是容器,他們都拿你無可奈何,知道嗎?”
奶奶的語氣很急,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有些氣喘。
我連忙將她拉到牀邊坐下。給她拍着背,順着氣。
“奶奶,你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我既然知道了,就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倒是您,他們既然找過您,若是找不到我,勢必不會罷休,不如——”
“不管奶奶如何,你都不能落入他們的手中。”
奶奶一反常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在粗糙的掌心裡,不停地顫抖着。
“小熒,你一定不能被他們帶走,一定不能死。就算爲了你媽媽,你也要活着,只有活下去,你纔可以知道一切的真相。”
現在的情勢並不太樂觀,所以奶奶纔會告訴我這麼多。
可我原本以爲她會趁此告訴我關於媽媽的事,但話到這裡,她還是沒有說下去。
“還是不能說嗎?”我歪着頭問,問的很輕微,“奶奶,都這麼久了,關於媽媽的事,真的不能透露一個字嗎?”
從我懂事以來,我就一直詢問關於媽媽的事,知道的僅有她和爸爸很相愛,在懷我的時候,就很疼愛我,是個溫柔漂亮的人。
除此外,對於她的所有,我都不清楚。
每次問起,都會被回絕。
“等到了該說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又是同樣的話,我心中早已知曉,卻還是忍不住的想問,但每次的答案又都是如此的相同。
可是目光在觸及到奶奶斑白的頭髮時,我又心中不忍。
她爲了保護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實在不該讓她再憂心下去。
於是搖了搖頭,努力將心中的酸澀壓了下去。
“奶奶,你說了那麼多關於陰陽繡和陰陽家族,那麼這個陰陽繡是否可解?就比如,我用我的血解開了陰陽繡的禁制,又喚醒了心心。是否我的血是陰陽繡的剋星?”
“唯一能解的只有真正的陰陽血脈。”奶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摸着我的頭說,“因爲你身上的陰陽繡圖案不明,是以可以解最基本的陰陽繡圖。”
“哦。”
我鬆了一口氣,原來並不是自己的血液有問題,而是因爲留着陰陽繡的緣故。
那麼我就放心了。否則我還以爲我的血是什麼都毒物呢!
“行了,今天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記住奶奶說的話。”
我眨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是什麼,紅着臉點了點頭。
“奶奶,你也早點休息。”
奶奶笑笑說,“奶奶還不困。”
“那你要做什麼?都這麼晚了?”
因爲折騰了一個黃昏,加上我昏迷了一會兒,現在都快接近午夜了。
奶奶身體不好,每年體檢醫生都要她好好休息。
“心心是容器錯不了,既然出現了陰器,必定會有陽,奶奶想去多找一些關於陰陽家族的記載,好早他們一步尋找到做爲陽器的男孩。”
“那我幫你!”
我想多爲她分擔一些,但奶奶顯然不願意。
“你明天還要上學,快洗澡睡覺去,否則奶奶就生氣了。”
“好吧!”
雖然很不情願,但我不想奶奶生氣,就乖乖的洗澡睡覺。
只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奶奶。
而且我還睡過了頭。
奶奶習慣了早起,不管晚上多晚睡,第二天肯定是做好早餐叫我起牀。
但今天並沒有。
我一邊穿外套,一邊往房門外走去,可打開門,家裡卻是靜悄悄的。
好似爸爸出差在外,只留我一個人的時候。
“奶奶?奶奶?”
我去了奶奶的房間,發現沒人,牀鋪整潔,被子疊在牀尾,就像是沒睡過一樣。
我上前摸了摸,是冰冷的。
心裡陡然一顫,大叫出聲,“奶奶,你在哪裡?奶奶!”
我將家裡來來回回都找了個遍,都沒看到奶奶,心中的焦急就更大了。
“出什麼事了?”
許是聽到了我的大叫聲,燭照現了身,攔在我的面前,面帶焦急。“怎麼了?”
“奶奶不見了!”
我慌亂的很,她昨天才告訴我這麼多的事,今早就不見了,我怎麼能夠安心?
想給她打電話,發現她的手機就放在臥室的桌子上,下面還壓着一張紙。
我拿出來一看,上面是奶奶清秀的筆跡。
“小熒,奶奶有些事很在意,所以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別擔心。陰陽家族的事,他們沒有主動找上門,你千萬別主動靠近,一切等奶奶解開你背後的圖案再說。還有。陰陽家族曾與蘇摩一族有過爭鬥,若危機,則找楚辭。勿念。”
“奶奶。”
我知道奶奶是爲了我的安全才會離開的。
曾經,她以爲我背後的陰陽繡不會有怎樣的風波。
可現在不同了。
陰陽家族的人一旦出現,就像出現了一個轉折點,處理不好,我就會有危險。
所以奶奶儘管已經失去了力量,還是願意爲我去冒險。
眼淚一顆顆的流下,滴在紙上,沾溼了筆墨。
燭照將我輕輕抱在懷中,拍着我的頭,安慰道,“你放心。她會沒事的。”
“可奶奶今非昔比了,我擔心她——”
“有我在,我說她會沒事的,就會沒事。”燭照將我放開,深黑的眸子裡,是足以令人信服的魅力,“我會派人找到她,然後保護她,一直到她回來。”
“真的?”
我懷疑,他則笑得點着我的?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不買賬的反駁道,“若瑾的事,你就騙了我。還傷害我。還打我!”
他的手指明顯一愣,眼神閃爍不定,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我雙眼瞪大,一步不退的盯着他,他越是這樣不敢看我,就是心虛的表現!
“氣息不明,眼神閃爍,沒有反駁,就是做賊心虛。”我不滿的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說,“所以我不相信你!”
說完我就頭也不回的準備離開,哪隻他長手一撈,就將我拉了回去。
雙手緊扣住我的腰身,下巴磕在我的頸窩裡,冰涼的脣瓣緊挨着我的耳朵,動作曖昧,氣息冰涼,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緩和。
“那你也不相信你奶奶的話了?”
我使着性子,正掰着他的魔抓,冷不防聽到這麼一句,愣了下,“什麼話?”
“奶奶不想你遇到任何危險,所以儘管不忍心,但你必須和燭照在一起,甚至和他發生關係。”
燭照這話完全是用奶奶當時的語氣說出來的,聽得我一下子臉紅心跳了起來。
“就算她這樣說。我也沒有答應。奶奶還留言讓我找楚辭呢!有蘇摩一族在,我怕什麼陰陽家族,要你又做什麼!楚辭年輕又帥氣,多金又魅力,我幹嘛要找你這麼而一個不知道幾千幾萬歲的老頭子呀!”
我原本的支支吾吾說到最後,越來越遛,張口閉口楚辭,絲毫不在意燭照危險的眯眼。
還沒衝他得意夠,下巴就被他大手掰了過去,冰涼的脣侵蝕佔領,將我盡數的得意全部吞滅。
我心猛地一悸,想推開他,卻又從心底蔓延出一種不捨來。
不安分的大手在我的衣服外來回遊走,然後趁着腰間的空隙,鑽了進去。
當冰冷緊貼肌膚的時候,我猛地一個寒顫,瞬間清醒過來,用力的將他推開。
“你、你做什麼?”
“親你。”
他說的直白,絲毫沒有避諱。
我則紅了臉,罵了一句“老流氓”就轉身跑了。
雖然上學遲到了,但今天老師心情不錯,沒有罰我。
昨晚睡得太晚,今早又這麼一鬧,半天下來,我就癱了。
幸好燭照沒有出現,但只要想起今早的吻。我就又開始不淡定了。
儘管心中還是怨着他,但不得不說,在他說會保護奶奶沒事的時候,我是真的相信的。
因爲除了奶奶和爸爸之外,只有他纔是我最相信的人。
可是若瑾那事——每一次想到,還是會心疼。
那樣陌生的燭照,讓我覺得這六年的朝夕相處,根本沒讓我真正瞭解過他。
“小熒,你想什麼呢?手機響個不停,快接呀!”
樑思思的吼聲讓我回了神,看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響了很久。
“喂?”
“小姐姐,我是心心。你什麼時候來看我?我很想你。”
“心心?”
她的聲音和昨天的聽起來恢復了很多,應該精神了不少。
“爸爸不讓我見你,說你要上學,沒時間陪我。但是心心很想你,姐姐你可以來見見心心嗎?”
電話那頭有些嘈雜,沒一會兒就響起了方明執的聲音。
“夏熒,抱歉,是她一直唸叨着你,所以我才讓她打了個電話,你好好上課,心心這邊——”
“沒事。我放了學就過來,也想看看心心如何了呢!你讓她好好休息,晚上我來找她。”
“真的?太好了。小姐姐最好了。”
那頭心心聽到了我的聲音,歡呼起來,方明執說會來接我,然後就斷了電話。
誰知我還沒呼出一口氣,就看到燭照一臉不爽的坐在我的課桌上,抄着手,居高臨下的盯着我。
“不準去。”
“管你屁事。”
我拿着水杯轉身出了教室,燭照隱着身跟着我,不停地嘮叨,“你奶奶說過心心是容器。在事情沒有明確之前,方家你最好少去。”
“但那是在奶奶還在的前提下,現在奶奶出去了,她也說過還有一個男孩會是容器。陰陽自古一體。必定密不可分,我有種預感,那個男孩肯定是心心身邊人或者住在附近。要對付陰陽家族,就要找到陰陽容器,所以我必須去方家。”
“不聽話,小心吃虧!”
他說完這句話就消失了,我沒理他,不管如何,這事和我有關,必定不能爲自保,舍他人。
但我以爲燭照生氣了,所以不會跟着去。
沒想到我才上了方明執的車,還沒坐穩。車門就又開了。
燭照大大咧咧的往我身邊一坐,危險的眯着眼,盯着方明執,露出了極爲燦爛的一笑。
燭照微微一笑,明執全身顫抖,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