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新世界
“祝全世界人民新春快樂，本臺爲您播報人類文明在上一年取得的輝煌成果。”
幾個舊時代活到現在的老傢伙又聚在一起，小酌幾杯佳釀。
只不過，這一次是在地下城，地上的所有城市早已被堆倒，甚至包括古建築。
它們都在數字藍星中復活，作爲勿忘歷史工程的一部分, 讓所有人都能欣賞到。
現在，地表已經沒有多少屬於人類的痕跡了，人類都隱藏在地下深處，將正在新生的大自然還給動植物。
史強豪飲一杯：“真踏馬爽！要是我那些老戰友能知道三體人也有今天，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籠罩人類文明兩個世紀的噩夢啊！”
年初，第一批智子啓航, 一共七個，三個直奔三體世界，完全不顧有可能會徹底失去它們。
還有四個，兩個前往三體世界方向的奧爾特雲，搜尋三體第一艦隊的蹤跡，你母世界能佈置智子盲區，我還不信你個艦隊也能佈置。
剩下的兩個，分別前往離藍星最近的恆星系：巴納德星、沃爾夫359。
“該怎麼稱呼你？”
高維？高維的光速應該更加驚人吧？
原來夢中感悟到的悲切，源於很多文明的滅亡，理想的砰然墜地。
人類現在的曲率引擎體積很大，大於材料保持強相互狀態的體積。
諸多神話，公正、正義之神中，較爲女性化的稱謂。
“啓航逐夢，這人類生而爲人的使命。”
“我說，老丁呀，搞科研，其實缺你一個不缺，多你一個不多，沒必要這麼拼。”
程心悲傷的說：“他還活着嗎？就算活着，三體人可能也不會善待他。”
睜開眼的一瞬，掌心上安靜躺着的青銅鑰匙向他傳遞了海量信息。
“我們呀，打算跟第三批艦隊走，五年後吧，第三批飛船擁有的技術可能更高，航線也可能更安全，這些年，妍妍想環遊藍星，見識新生的大自然。”
“除了實時通訊之外，什麼都不能，我沒有足夠的能量了。”
“我遠離主宇宙，繞主宇宙的公轉速度超過光速，只要我不主動進行超膜廣播，他們就發現不了我。”
“恆星具有質量，黑洞具有質量，宇宙也具有質量。”
所謂分數，就是預備團成員掌握技能、學位、勞作工時等的量化、相加。
“在此呼籲大家，不要因爲遠航順序強迫他人勞動、學習，要尊重…”
跨年倒計時歸零，虛擬世界的煙花、真實世界的煙花，一塊點燃，飛向穹頂投影出的千萬星辰。
忒彌斯說：“我也沒有，所以需要你們來思考。”
“遠航艦隊預備團藍天、歌唱家，爭鬥激烈，兩者分數相差僅有一千餘分。”
“羅老師，我感覺真的是歌頌，三體人的精神的確值得歌頌，那麼惡劣的環境都能生存下來，換做人類文明，可就不一定了。”
有人認真考慮過這計劃，有可行性，但不可能成功，三體文明顯然擁有攔截炮彈的能力。
“現在，根據超膜理論，我是即將脫離主宇宙空泡引力的一顆微小空泡。”
第六宇宙速度是飛出超星系團的速度，它已經接近光速，而第七宇宙速度，必定超過了光速，陳曦感嘆：真是驚人。
“到時候，你們要走嗎？一塊。”
所以，這裡是安全的？
“但，很可惜，這是挑戰宇宙真正權威文明的舉動，於是他們滅亡了。”
“是的。”
“那就跟我一塊去那顆星星吧？說不定雲天明會去那兒。”艾AA建議道。
一羣損友，羅輯無奈的嘆了嘆：“最多也就噁心一下三體人，它們甚至不會憤怒。”
源界傳來消息，是公司的，她點開看了看，是期待已久遊戲的公測消息。
忒彌斯知曉陳曦想問什麼，就一次性解釋了：“您可以將超膜理解爲絕對剛體，超膜會在短時間內釋放一種能量，然後又將這種能量吸收，在宏觀上保持絕對剛體。”
微醺的丁儀說：“智子算啥，大概率有去無回，等咱搞出水滴，也送三個過去，也不幹別的, 程序就設定爲在它們行星頭上繞圈。”
“我聽說曙光娛樂要拍三體世界，歌頌他們頑強不屈的精神。”
人們歡度新年的這一天，三體宇宙之外極爲遙遠的一個小宇宙，在白色花海中沉眠的陳曦也甦醒了。
艾AA點點頭，起身離去。
艾AA想起一句話：人類對星空懷有好奇，渴望探尋星辰大海的盡頭，因爲我們是真正的星辰之子。
丁儀使勁一拍桌，“那就讓他們驚恐！曲率飛船+零維黑洞滅了他們。”
“羅老師，你打算什麼時候遠航？你家還有孩子，先一步走，安全些，讓妍妍多享受一些人類文明的繁榮日子。”
“你能爲我們提供幫助嗎？”
“在加速過程中，本宇宙的設施幾乎都被摧毀了，我並不是小宇宙的最高智能中樞，但卻是唯一一個倖存的。”
“我將如煙花一般，衝向星辰，在追尋夢的道路上燃盡自己。”
“現實殺死了正義，我可能是唯一的遺留造物。”
第一遠航艦隊，將在今年中旬出發。
沒關係，會有人將之拾起，成爲點燃黑暗森林的一縷火光。
“那場戰爭中，我意外獲得了逃脫宇宙引力束縛的第七宇宙速度。”
新的一年, 將有更多的智子出發, 爲人類文明探索較爲安全的航道。
也知曉了青銅鑰匙是什麼，它是打開眼前這個小宇宙的鑰匙，是一個等級非常高的空間造物。
艦隊完工後，誰分數高誰先走。
得益於星聯的技術輸送, 地聯已經能在實驗室製造強相互材料了，但三體人水滴的引擎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東西, 它實在是太小了。
“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知道，爲他祈禱吧，作爲三體人唯一接觸到的人類實體，別的不說，研究價值就很高，起碼不會輕易被殺死。”
他問小宇宙的管理者。
“我們很幸運，要珍惜這種幸運…”
忒彌斯說：“主宇宙誕生至今，已有數百億年，孕育了無數文明。”
“要是大家都這樣想，就沒人留下來發展科學了，我冬眠到現代，爲的就是這一天。”
羅輯忍不住一笑：“這是嘲笑吧？讓大家見識他們惡劣的生存環境、所遭受的苦難，以他們的痛苦爲樂，雖然是敵人，但還是感覺有點不道德。”
陳曦想起了那個夢，“你讓我改造人類文明，是想傳承‘宇宙正義秩序’嗎？”
史曉明將醉了的丁儀按回座位，說：“丁叔，我們能滅他們，他們也能滅我們，沒必要互相傷害，噁心噁心他們就行了。”
“說實話，我並沒有實現宇宙和平的能力與方法。”
“那就稱呼你爲‘忒彌斯’吧。”
“我在超膜上移動，有概率蒐集到這種創世能量。”
“在減速過程中，我丟棄了小宇宙的大部分物質，從九維降到三維。”
魏成接話：“發送的時候給我說一聲，我他孃的給這羣孫子寫一個三體運動…”
大史撇了撇嘴，道：“太小瞧生命了，生命總會找到出路，人類一定能延續，但，那時的人類文明可能就不是現在的人類文明瞭。”
程心那飽滿得冒水的眼中盡是迷茫，找不到生活目標，所以無法融入這個時代。
思考片刻，陳曦皺起眉頭，“你是怎麼逃過的神級文明的打擊？”
“總有一些有夢的文明沒有屈居於黑暗森林，試圖建立正義的篩選機制，也就是有道德的文明才能繁衍、生存下去的秩序。”
“咱們現在要爲自己的幸福考慮，三體人算個啥，不值得。”
離開了樹，進入廣場，這裡很熱鬧，表層世界更熱鬧。
“我打算去看看我發現的行星，之後繼續旅遊，直到死在星辰中。”
“再見，謝謝你能來陪我。”
按照現在的發展趨勢，再過半個世紀，我就能購買小型飛船了。
丁儀搖搖頭：“我最後一批。”
“對，不值得，三體人只有一顆行星，小小一顆行星要容納幾十億人，要建造戰艦, 要建造智子，還要搞研究，想想他們惡劣的生存環境、壓抑、毫無幸福可言的社會, 用我們的幸福換取他們的毀滅，很不值得。”
“隨意。”
一個遠航預備團，大約五十二萬人，由民衆自發結成。
陳曦驚喜道：“也就是說，只要有這種創世能量，我們就能製造小宇宙。”
對人類文明有傑出貢獻的人，都有資格直接遠航。
他們有說有笑，末日隨時降臨，卻還過得幸福。
“誰創造了你？”
汪淼說：“但我們能收穫快樂。”
“程心，我先走了，再見。”
“你有什麼打算嗎？”聽着新聞，無聊的艾AA望着認真學習的程心說。
頭暈腦脹一陣，陳曦知曉自己沉眠的11年間，人類文明發生了什麼。
“小宇宙與大宇宙的關係，就像恆星與包裹恆星的星際塵埃的關係。”
“如果超膜的某個區域無法維持宏觀上的絕對剛體，就會犧牲一片區域，瞬間釋放出被絕對剛體固化的無窮能量，這就是宇宙大爆炸。”
忒彌斯一盆冷水潑下，“很遺憾，並不能，在超膜中採集能量的效率很低。”
“您也別想從我這裡獲得技術，我被暴力加速時損毀了很多東西，減速時又丟失了很多東西，你們只能靠自己發展技術。”
“明白了。”
瞭解一切後，陳曦開始冥思未來的發展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