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
一個長相清秀身穿寶藍色大衣的女孩子的身影在人羣中焦急的穿梭着,清秀的小臉蛋上寫滿的焦急與擔憂。
她的身後還有兩個身形魁梧穿着黑西裝的面無表情的男人,那是哥哥特地派去貼身保護她的保鏢。
人潮涌動,尤木槿不顧一切地伸手扒開擋在她面前的人羣小跑了起來,兩個保鏢也緊跟着她的腳步向出站口快步走去。
因爲心裡太急,人又太多,尤木槿的腳被人拌了一下,一個踉蹌整個人都往前撲了下去,結實的摔在了地上。
木槿的膝蓋手肘都結實地摔在了地上,藉着身上的疼痛終於讓她忍了一路的淚水流了下來,晶瑩的淚珠劃過白嫩的臉頰,一張小臉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忍不住心疼。
明明自己走的時候,爸爸還是好好的,纔剛回到學校哥哥就打電話告訴她爸爸生病的消息,然後她又立馬買了飛機票從國外飛了回來。
哥哥雖然沒有告訴她爸爸得的是什麼病,但她能感覺得到爸爸這次的病非常嚴重,因爲哥哥給她打電話時,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哥哥一向都是一個很穩重的人,能讓他都緊張成這樣的絕對不是小事。
木槿想起自己離開時爸爸面黃肌瘦的樣子,以前爸爸從來沒有那樣過,木槿暗自罵自己不懂事,當時她就應該猜到爸爸的身體不正常了,可是她卻還任性地爲了長青哥哥和爸爸吵架,她現在特別後悔,她害怕爸爸會死,那樣的話她就永遠也沒有爸爸了。
“嗚…”想到這裡,木槿就趴在地上無助地哭了起來。
周圍路過的人看見地上趴着一個小女孩還在那裡哭,都慢慢地圍了過來竊竊私語地猜測着她爲什麼會在這裡哭。
那兩個黑衣男人本來一直跟在尤木槿的身後,可是她突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他們就失去了方向,焦急地四處張望,終於看到人流都朝一個方向靠攏,朝小跑着上前去看,沒想到正好看見木槿趴在地上哭,兩個人連忙上前把她扶了起來。
“小姐,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其中一個黑衣男人擔憂地看着木槿問。
“快帶我去見我爸爸!”木槿被扶了起來,帶着哭腔說道。
她來不及去顧及自己身上的灰塵,胡亂地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掙開他們的手大步向前走去,好像生怕晚了一秒鐘就見不到她口中的爸爸,保鏢見狀連忙又跟了上去,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又把這個大小姐跟丟了。
木槿和那兩個保鏢剛走出機場,就看見了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她們的對面,車門是打開的,旁邊還恭敬地站着一箇中年男人,車子上面有尤家專屬的標誌,木槿一看就知道是哥哥派來接她的,連忙跑了過去。
醫院
“對不起尤少爺,您的骨髓和您父親的骨髓不匹配。”醫生看完檢驗報告後,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猶豫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說道。
看到尤木澤身後那兩個高大的黑衣男人,眸光閃了閃。
上次這個尤家大少爺的暴脾氣他已經領教過了,所以現在和他說話都要仔細斟酌之後再開口。
可是這個檢測結果確實出乎他的意料,直系親屬雖然不一定能夠匹配成功,但是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可是現在不但沒有成功,而且他還無意中發現這個尤少爺竟然和尤老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看來又是一樁豪門身世之謎。
難怪之前尤振遠不同意做骨髓移植,就是害怕他兒子的身世曝光。
這些有錢人家,還真是沒有幾個清楚的。他知道這件事情萬萬不能隨便說出去,因爲這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而且看尤木澤的樣子,這件事他還不知情,自己還是要小心說話才行,醫生在在心裡這樣想着。
“怎麼可能?我們是父子,我們的骨髓怎麼可能不相配…”尤木澤一把從醫生手裡抓過檢驗報告,仔細的看了起來。
尤木澤對醫學方面也是精通一點的,所以他可以很清楚的看明白檢測報告上面的數據。
最後,親眼看見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得不相信。
可是放他看到了檢測報告的最後一行時,瞳孔猛地的縮緊,此刻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他怔怔地看着那張檢測報告,然後那張輕薄的紙就這樣從他修長白皙的指尖滑落。
“不…不可能!”尤木澤的眸中閃過不可置信的光芒,他往後退了兩步。
他不相信那是真的,他是尤家大少爺,他是尤振遠的兒子!
“尤少爺,你…”醫生擔憂地看着他,可是也不敢靠近,不敢亂說話,誰知道尤木澤會這麼激動自己搶過去看,現在想瞞也瞞不住了。
每個人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都會需要一段時間去接受,這個尤木澤也不例外。
不過能在這種有錢人的家庭也不錯,不一定會比他在親生父母身邊過的要差,何況尤老爺子還對他那麼好,父子倆的關係看上去也很好,親不親生也無所謂。
尤木澤的腦海裡閃現出這些年和尤振遠生活的點點滴滴,兒女中如果有幾個孩子的家庭,父母一般都比較疼愛小的,可是他發現爸爸對他無微不至的關心有的時候都勝過了妹妹,所以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如果自己不是爸爸親生的孩子,那麼他又爲什麼比對木槿還要對他好?
“這份報告的準確度有多高?”尤木澤木然地擡眸看向醫生,他想確認這個是否是最真實的結果,醫院裡經常有誤診的情況,或許這也是醫院裡的一個失誤,這上面的結果或許並不是他,他的心裡存着最後一絲僥倖。
“…”醫生爲難地看着他,猶豫着要怎麼說。
“說話!”尤木澤冷冷地盯着他,好像要吃人一樣,嚇得那個醫生一下子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做檢測的人只有您一個…”醫生眸中閃爍着驚恐的眼神,他垂下頭不敢去看尤木澤那殺人的眼神,顫微微的說道。
尤木澤的黑
眸冷漠地凝視了他片刻,然後轉身走出了醫生的辦公室。
那個醫生沒想到尤木澤會這麼快就離開,渾身一陣發軟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這才如釋重負的長吐了一口氣,自己活了四十幾年還沒有這樣怕過誰,想想都覺得自己很窩囊。
尤木澤走到門外便停住了腳步,身後的黑衣保鏢便知道他有吩咐,長腿往前跨了一步走到尤木澤的身旁。
“回去警告他今天的事情,要是敢透露半個字他會死的很慘。”尤木澤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性感的薄脣裡飄出這句冷漠的話。
“是!”兩個黑衣保鏢齊聲應道。
因爲尤木澤和醫生之間沒有明顯的對話,所以這兩個人並不知道尤木澤和尤振遠不是親生父子的關係,這也是尤木澤聰明的地方。
雖然他們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老闆骨髓沒有配型成功還去威脅醫生,但是隻要是老闆的命令,他們就要無條件去服從。
兩個黑衣保鏢轉身走進了醫生的辦公室,尤木澤微側的眸掃過那被緩緩合上的門,才邁着修長的腿繼續往前走。
尤木澤的心很亂,自己一直崇拜尊敬了二十幾年的父親,居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自己的親生父母又在哪裡?他是一個被拋棄的孤兒嗎?
尤木澤, H市龍頭商業財閥,商業精英,身價過千億。外界傳聞中的這個身份其實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自己。
驕傲自以爲是的他,其實就是一個可憐的孤兒,尤木澤的脣角勾起一抹慘淡自嘲的笑容。
有一瞬間他想去問清楚,爸爸一定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可是當他走到病房門外時他又猶豫了。
沒有人告訴過他爸爸知道他的身份,他會不會只是在醫院裡出生時被抱錯,如果是,那麼他這一步跨出去說不定就會失去現在這個爸爸。
尤木澤身體僵直地站在病房外,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阿澤,人生我們會面臨很多選擇,有的時候不要刻意去在意所謂的現實,當你不知道怎麼選的時候,就問問自己的心,只要它願意就跟着它走,一定不會錯!”
尤木澤記得自己高考快畢業,當時在猶豫報考大學的時候,爸爸曾經跟他說了這麼一番話。
當時身邊很多同學都選擇了國外的劍橋大學,復旦大學,哈佛大學,人人都向往國外的名牌大學。
那時候雖然家裡並不是很寬裕,但是供她上個名牌大學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是想着自己離開後家裡就只剩下爸爸和妹妹,他又很不捨,爸爸忙於工作,如果自己走了就沒有人照顧妹妹了。
所以他最後選擇了留下來,因爲他覺得任何東西都比不過家人和親情的重要性。
尤木澤覺得這個時候的他,又到了要做選擇的時候。他捫心自問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那個躺在病牀上病危的老人和妹妹纔是他最親的親人。
也許有的時候,真相併不那麼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