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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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情看着天空已經亮透,想着應該到了清晨,但她置於一片白霧中。鍾情不知道爲什麼夢境一再改變,但她總有種不安和不詳的感覺,心裡莫名的升起恐懼。

鍾情直覺很準,場景下一秒就出現了很多喪屍,鍾情莫名害怕的逃跑。她回頭看,看到出現很多穿着黑色衣服,低着頭,看不到臉的鬼祟在追着她,她不知道怎麼辦,好像只剩下本能的奔跑,聽到耳邊那些嘶吼,鍾情更害怕,她發現自己不管怎麼跑都甩不掉那些可怕的怪物,不管怎麼躲,他們總能找到她。

一直緊張的神經讓鍾情無法察覺不對的地方,沒有察覺到是有目的地把她趕到某個地方。

鍾情只知道不停的跑,沒有注意到自己從明亮的世界漸漸跑向黑暗的世界。

“情情!回來!情情……”

鍾情聽到自己的母親在喊,她愣了一下,順着聲音跑,身後的東西似乎狂躁着,好幾次要抓到鍾情,把鍾情嚇得心臟差點驟停。

“情情不要怕,到媽媽這裡……”

鍾情的心裡稍微的定下來,看到眼前的光,她知道自己只要跑過去就安全了,只是眼前卻突然跑出很多鬼祟,讓鍾情嗆了一下,動作一頓,就把一隻粗糙的手抓住左腳裸,那尖尖的指甲劃過她的皮膚,讓鍾情心裡冷顫。

一個用力,鍾情就摔下地上,她沒有感覺到痛,看着景象在倒退,聽着母親大聲的叫喊“不要……放過我女兒……情情快回來……”

鍾情聽到母親哭腔裡的絕望,鍾情心裡苦澀又難受,覺得自己呼吸困難,鍾情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覺得自己很憤怒,她想把追擊她的東西都暴打一頓。一腳踢開那隻手,跌跌撞撞的跑起來,發現眼前的景色很多茂盛的雜草,那些到成年人腰間的雜草,原本本該生機勃勃的,現在卻滿是枯萎,沒有一點生機。還有很多的土胚房,但是看起來年代久遠,土胚房很多房樑都已經腐爛,整個房子倒塌的像一個個山墳。

鍾情感覺像是跑進了某個遺棄的村莊,越跑越能感受到那股肅殺的冷氣,悲鳴的聲音響起,村莊還是土地散發出難過悲壯氣息,讓鍾情強烈的感知到它們在和她訴說,心臟揪着巨疼,讓鍾情停下腳步喘息,頭疼欲裂。鍾情被撲上來的鬼祟壓着,越來越多的鬼祟撲上來,像隨時要咬上一口的趨勢。

鍾情被壓的無法動彈,軀體四肢,包括腦袋都沒法動,被壓的死死的。鍾情喘着氣,使勁的掙扎,不管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意識都強烈的想擺脫困境。

或許是鍾情的意志強,眼前的情景改變了,她看到明亮的房子,看到對面的土牆上掛着日曆,日曆大大的字顯示着1975年6月21日,往下移是被油漆刷的發亮的紅木梳妝桌,上面的鏡子映出牀上一位豔麗的女孩,蓋着繡着大紅牡丹的大紅色被子,胸口上壓着一個才幾個月大的嬰兒,嬰兒穿着土黃色的棉上衣,用土布做成的紙尿褲包着小屁屁,露出白嫩嫩的小屁屁和蓮藕似的四肢,小手手正握着,曲放在女孩的胸口上,一隻手抱着女孩的脖子。

桌子上放着一個身子胖胖的土陶罐,裡面插着田野間的野花,花朵正含苞待放,一盞複雜花紋的燈。

鍾情大喘着氣,發現自己還是動不了,她視線往身體下移,看到那個嬰兒壓在她胸口上,正輕輕地一呼一吸,還能感受到嬰兒弱小的心臟正跳動。鍾情想唯美畫劇裡這樣的姿勢很溫馨很唯美,現實層面來說,去他的唯美,要壓斷氣了!

鍾情只能用意識去反抗,她很想重新擁有對軀體的支配權,現在整個身體只有眼球能動,讓她很驚慌,她感覺自己很着急,掙扎一番後,她知道自己沒有滿頭大汗,但她覺得自己心就像是滿頭大汗,原來人的意識和肉體、靈魂是可以分開的,靈魂藏於意識控制着思想,肉體控制着行爲動作,她覺得好累,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很疲累,但身體卻一無所覺。

鍾情思考一番,才嘗試着強烈自己的意識,強烈控制身體的慾望,當把控制身體的慾望加以強烈後,集中注意力,只想着反抗,鍾情感受到身體有種嗚然顫抖的感覺,慢慢的她能動了,她喘了口氣。

鍾情還沒從重新支配身體的慶幸中出來,就感受到肚子很餓,餓得絞着抽疼,一股反酸持續涌上胸腔,引起強烈的嘔吐感。鍾情愣了愣,不單單胃不舒服,而且身體很虛軟,四肢很沉重,身體很疲累的痠痛着,鍾情動了動腳,很累。

鍾情不知道該怎麼情緒,該驚恐還是害怕,這個房間不是自己的房間,胸口上的孩子,她不認識,鍾情覺得腦袋頓頓的疼。

鍾情懷疑自己被拐了,難道入室拐了她,而且還生了個奶娃娃?難道這些日子裡自己一直瘋瘋癲癲,終於在今天清醒了一次?

鍾情壓下心裡的驚慌,擡起來左手,一陣軟綿無力,觸碰到奶娃娃的後背,溫熱的觸感,鍾情捏着孩子的後頸衣服把孩子扯下來,終於可以正常的呼吸了,奶娃娃不喜歡的哼了哼,最後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動了動腦袋繼續睡。

鍾情半起身,打量着房間,牀是民國時期以前的架子牀,薄紗牀簾,右邊的窗戶掛着碎花窗簾,遮擋着陽光,右邊還有一個大衣櫃,和梳妝檯、牀配套,地上鋪着石磚。

鍾情看到地上的布鞋,還繡着精緻的飛鳥,飛鳥的眼睛用黑珠子繡上,精美的繡線還有隱隱的帶着金絲。身上穿的是灰藍色的麻衣,盤扣對襟,一條淺黃色的寬鬆麻布褲,上面皆繡着簡潔的花邊。

鍾情腦袋艱難的轉了一下,還是沒法想明白怎麼回事,自己明明在睡覺,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自己記憶缺失了?看了一眼還在牀上熟睡的奶娃娃,白皙的皮膚,五官隱約的秀麗,一看就知道會長成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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