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離開的男人,夏雪梨微微蹙眉,黑眸中多了一絲疑惑。
“什麼啊?被我嚇到了?”
聳聳肩,躺在牀上雙手輕撫過自己隆起的小腹,夏雪梨無奈的笑了笑。
“寶貝兒,你看你爸比現在的膽子可真是越發的小了,竟然被媽咪給趕走了!”
罷了罷了,還是早些睡吧,爲了寶寶好。
快步走進書房,嘭的一聲將房門關上,邵戎軒眼前一陣暈眩,接着身形一晃若不是扶着牆便已經栽倒在地。
腦子裡很是刺痛,就好似有人拿着鋼針再扎他腦仁。
咬着牙,眉頭緊蹙,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
大山正好推門而去,看到一旁面色明顯不對的男人,微微一怔,接着趕緊走上前。
“邵爺!”
“叫醫生過來。”
吃力的支起身子,邵戎軒走到不遠處的沙發邊,癱倒了上去。
“秘密叫醫生過來。”
大山點點頭,趕緊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大宅裡醫生趕了過來,在書房中替邵戎軒檢查了身體卻沒有發現異樣。
“二少爺,明天去醫院做個腦部ct,就目前來看,你可能只是有些勞累過度。”
大山眉頭緊蹙。
“不可能,邵爺的工作量一項很適中。”
醫生搖搖頭,“但是二少爺的身體,的確沒有什麼異樣,不然吃點助眠的藥試試。”
“開藥吧,這件事不要告訴老爺子和夫人。”
也許只是他進來勞累,最近r集團面對突然出現的競爭對手,他的確每天都會工作到很晚。
大山沒有在多說,只是跟着醫生去了醫療室那邊拿藥。
偌大的書房中,邵戎軒靠在沙發上,看着不遠處黑漆漆的天空,眼前突然多了一個影像。
“你怎麼還沒睡?”
眼前夏雪梨穿着睡衣,一臉嬌羞的模樣,看得他有些心癢癢。
可她懷着孕呢……
“你故意的是吧?”
眼前的女人勾着脣就是不說話,邵戎軒微微蹙眉,伸手想要將她拉進懷中,豈料伸出手抓到的卻是空無。
微微一怔,回過神來,看着空蕩蕩的書房哪裡還有夏雪梨的影子。
眉頭緊蹙着,伸手揉着額頭,看來他真該好好休息幾天了。
……
三天後,夏雪梨合上了日記,立在臥室外面的陽臺上,看着花園中已經盛開的鮮花,眼眶微紅。
她母親到最後終於還是知道了父親的姓名……杜黎。
而她母親自殺的那一年,其實杜黎已經去世了三個年頭。
即便過了人死已經三年,但她母親還是毅然拋下一切,去另一個世界見那個辜負她的男人。
日記中沒有提到杜黎爲什麼離開,沒有提到他給母親的騙局,至始至終……她的母親就好似一個人再唱一場獨角戲。
悲情的女主角是她,而另一個人……不過就是一個相思劫。
“真傻……難道我還比不上那個辜負你的男人嗎?”
自言自語,自說自話,夏雪梨眼中的淚水滑落,對於杜家……她沒有辦法心生好感。
叩叩叩……
臥室的門被敲響,夏雪梨伸手擦掉臉頰的淚,勾起脣角轉身進了屋子。
“進來。”
走進來的傭人阿姨微微躬身,“夏小姐,杜老先生來了。”
原本努力抑制的心情,陡然又變得分外不平,他來做什麼?
“我知道了。”
心底帶着一絲幽怨,夏雪梨緩步下了樓,看到客廳中的人,一臉冷色。
“老佛爺找我有事?”
一旁喝茶的江珊微微蹙眉,趕緊起身。
“老佛爺別介意,這個丫頭野慣了……”
杜意擎搖搖頭,看着夏雪梨,臉色依舊慈祥和藹。
“無礙無礙。”
說着,緩緩起身,杜意擎沉默了片刻纔再度開口。
“外面天氣不錯,你帶我去花園子裡轉轉如何?”
一旁邵老爺子眼底多了一絲沉色。
“我說杜老,你怎麼每次來都打我孫兒媳的主意?你家大孫子,該不會真想挖我家戎軒牆角吧?”
一聽這話,江珊臉上一陣尷尬。
“爸,說什麼呢?”
“我這是實話實說啊,你看看他最近常往邵家跑,來了也是各種想要接進雪梨丫頭,我能不防着點嗎?”
以前雪梨要麼不在,要麼假裝不在,今天竟然出來了,他老頭子心裡很是擔憂啊!
夏雪梨淡淡一笑。
“您別擔心,老佛爺不是來挖牆腳的,我和杜南笙……不熟。”
說着,轉身朝着門口那邊走去。
“走吧,帶你去轉轉。”
花園中,處處飄着一股子花香氣,五月的天還不算熱。
兩人走到一處涼亭,夏雪梨坐到了一邊的石凳上。
“你來做什麼?”
杜意擎也坐到了對面,看着對面一臉冷清的人,心底說不出什麼滋味。
“雪梨,你知道我是你爺爺,你……”
“我只有一個親人,就是已經死了很多年的母親。”
她的爺爺?真是好笑……杜黎還有那麼大一個兒子呢,他是杜南笙的爺爺,不是的她。
明知道她心底對杜家有怨念,但杜意擎依舊還是一臉慈愛。
“丫頭,你是在怨恨爺爺沒有早些找到你對不對?”
“沒有。”
沒愛哪裡來的恨?
夏雪梨微微勾脣,轉眸看着一旁的花簇。
“既然這麼多年都過去了,老佛爺也有孫子,不如就當我不存在吧,更何況……杜黎讓我母親抑鬱自殺,我和杜家人,不結仇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
“難道你就不好奇,爲什麼你父親那麼愛你母親,最後卻辜負了她嗎?”
夏雪梨微微一愣,她不是不好奇,而是不管什麼理由,難道就能抹殺她母親因爲杜黎而悲慘一生的結果嗎?
深吸一口氣,脣角多了一絲苦澀。
“不管什麼原因,辜負就是辜負,我夏雪梨姓夏,不姓杜。”
杜意擎心底好似被狠狠劃了一刀,他有想過自己和流落在外的孩子相遇的情景,可偏偏沒有想到,這丫頭一心執念於她母親的死,根本沒有打算給他彌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