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感覺華戟話中有話的唐元問道。
華戟聲音中帶着哭腔:“我們的船開到死亡海域了!”
“什麼?死亡海域?”兄弟幾人異口同聲的驚道。
“也許你們都聽說過百慕大,卻不知道日本海域這裡也有一塊,被稱之爲太平洋的幽藍墳墓的三角,叫龍三角。”華戟看了看神色慌張的衆人,繼續說道:“這個龍三角是在日本以南,我們可能在逃跑的過程中,觸及了它的邊緣。”
“也就是說我們必死無疑了?”唐元眼睛通紅,神色兇悍。
華戟也不顧被唐元捏得生疼的肩膀,點點頭。唐元突然提起華戟,重重的撞在了甲板上:“帶我們出去!帶我們走!我不想這麼死!”
方勉和包資這兩個部隊出來的退伍兵,一見苗頭不對,立刻拖着唐元正要砸下的拳頭,把他重重的按在了地上。“唐元,冷靜點,這事大家都有份,我們都同意來的,不能怪華戟。”
“不!怪我!是我不好,我駕船的時候睡着了!”華戟怒吼着,將所有的錯攬在了自己身上,也許這樣他更舒服一點,哪怕就快死了。多少年來,折在這恐怖的龍三角的飛機和巨輪不計其數,他們這個改裝的漁船再彪悍也不可能超越千噸巨輪的。
“華戟,你也清醒點!我們都有份。難得你還能把錯攬上身!”閔嶽怒道,然後指着唐元“唐元!大家這麼多年了,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也親如兄弟!你那樣的舉動,太讓我們寒心了。”
唐元痛苦地揉着腦袋:“我不想的,不想的,我怕死。不!我不怕死!”唐元突然爬起拉住華戟,“對不起,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們是兄弟,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去結拜!”唐元雖然語無倫次,卻喚起了大家心裡的共鳴!結拜,這一詞在《水滸傳》中被詮釋的淋漓盡致。而在這生死關頭,才知道結拜,也許是一種精神的寬慰。
“死不可怕。可怕的帶着遺憾去死。”閔嶽由衷地說出了這句話。他是華戟的同鄉,也是海上生活的人,是離死亡很近的,每年臺風季節都會有人死,更多的人失蹤之後再也沒回來。也就是最可怕的死無葬身之地。方勉和包資都當過兵,對死亡這個詞也不會太害怕,而唐元和包峰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所以唐元失態,並不是不講義氣。
華戟把手裡的大半支菸狠狠的摔在地上:“走結拜去。”包峰緊緊的跟着華戟:“我們不割手行不行。”
華戟斜眼看了下包峰,這時唐元走過來一把拽走包峰:“丟人現眼!”
然後轉身看着華戟:“我們就沒想割手是不是?”華戟沒理他們直接跑去廚房,把大家的碗一字排開,對着着神像拜了三拜之後,請了出來,順手提了一瓶酒。然後神像放在了桌子上,點上香。拜了三拜,插在香爐裡。打開酒瓶。然後一刀劃在了自己的中指上,滴進了酒瓶。把刀遞給了閔嶽。方勉和包資滴好血之後,把刀遞給包峰,包峰用兩隻手指夾着刀,哆嗦着劃了一下,沒破。又劃了一下還是沒破。包資突然喊了一聲:“那是什麼?”
大家一起擡頭看去,只聽見一聲尖銳的慘叫。大家轉過頭,因爲慘叫是在身後發出的。慘叫的不是別人,正是包峰。而包資手裡正拿着那把鋒利的刀。
包峰用哭腔喊着:“割那麼大!”
方勉笑道:“你再不滴進去一會流乾了,還要再劃。”包峰趕緊把手伸到瓶口擦了一下,就想跑,被包資一把拽住,捏着手指擠進去一大滴。然後擡手把刀遞給唐元。
“咦?唐元呢?”包資看沒人接刀,轉頭驚訝的說道。
大家一起四處看了一下,才發現縮在老遠的唐元。包峰奸笑着接過包資手裡的刀,往唐元走去。
那神情像極了正要推倒小蘿莉的怪蜀黍。自己被割了想要報復給唐元。唐元驚悚的一哆嗦。趕緊走過來自己接過刀,劃了一下,滴了滴血進去。
所有人都學着電視裡一樣,喝掉了碗裡的酒,把碗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他們幾個商定按年級排了大小。華戟讓大家把年紀都報了一下。華戟25歲理所當然的老大。閔嶽24就是老二了。方勉和包資同年都是23,但是包資比方勉大幾個月,包資老三方勉是老四。包峰和唐元都是21,而且還是同月,可惜唐元比包峰小几天。唐元就是最小了。包峰大笑着:“我有弟弟了。哈哈,乖叫哥哥。”唐元狠狠的鄙視了包峰一下,就回到自己的艙位。
不剩酒力的包峰隔着過道對對面艙位的閔嶽他們笑着說道道:“你們都醉了?晃那麼厲害?”
閔嶽帶着驚慌的說:“船在晃,幅度很大!”
方勉和華戟才發現船上的東西也開始晃動了,而且越來越嚴重。閔嶽那邊突然低了下去,他往這邊一躍,方勉和華戟伸手拉住了他,艙門重重的關上了,閔嶽、方勉和華戟也重重的撞在了艙門上。
對面的三人也迅速縮進了自己所在的艙位,立刻關上了艙門,密閉起來,以防被甩出船去。只聽得一聲悶響。衆人便失去了知覺。
朦朧中感覺後背像被火燒一樣,前胸卻冰涼,方勉不由的蜷縮了下身子,一股冰涼的鹹味直衝鼻孔,方勉擡起腦袋猛咳嗽了兩聲。
睜開眼,這是哪裡?天堂?應該是瑤池纔對。
眼前一片蔥蔥郁郁的森林。而方勉趴在森林邊緣的沙灘上。海水不停的起伏沖刷着沙灘,剛纔方勉應該就是被海水衝醒的吧。
方勉支起身子。右臂一陣劇痛,溼透的衣服浸到了傷口,鹹鹹的海水流了進去。看來是逃生了,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方勉不由的一咬牙。站起身來,脫下身上扯壞的救生衣和溼透的襯衫。還好華戟讓所有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穿着救生衣,否則真的會葬身大海了。溼透的牛仔褲吸在身上。方勉一摸救生衣上的防水口袋。掏出手機,沒有電!看來他們不知道在海上漂了多久。感覺自己都快的虛脫了。方勉蹣跚着移到了林子裡。靠在樹上喘着粗氣。
突然眼前一亮!船!我們的船!方勉一下忘記了渾身的疼痛,和飢餓。疾步的往遠處沙灘的船跑去。那船早已被巨大的力量甩上了岸,並折成了兩半。
方勉從被摔斷的夾縫中走了進去了。船裡也早已破爛不堪。已經不識得客艙與廚房了,想必其他人也給早已甩出去了。
方勉心裡一急不由大喊:“華戟!閔嶽!你們在哪裡啊?唐元!包家兄弟!只剩我一個人了,還有什麼意思!”
喊完軟軟的靠了下來:“他們都不知所蹤不知死活,只剩我一個人,在這個杳無人煙的荒島。沒有水,沒有食物。慢慢的看着自己死去。”一陣微弱的喊聲:“四哥!”方勉眼睛一亮,激動的跳了起來:“誰在那裡!”黑暗裡爬出一個身影,是包峰!方勉看着包峰:“你的腿!”只見得他的腿用木板夾着。纏繞着厚厚的白紗。包峰痛苦的說:“脫臼了。”包峰是剛畢業的學生,身體素質並不好。而方勉只受了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