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迫不及待的下載了星辰變,然後樂顛顛的準備先進入遊戲圍觀一番,誰知道一登陸就投入進去了,結果導致玩的忘形,更新晚了……
捂臉……
解了定身咒的白紀靈頓時如泄了氣的氣球般軟趴趴的癱在了榻邊,盯着浮易的眼神滿是疑惑與不解。
浮易故意忽略掉她的視線,轉身走到桌前端起櫺蓮露,冷冰冰的遞到她面前,用命令的口氣道,“把這個喝了。”
白紀靈看了一眼那碗湯水,乳白色,跟前世的牛奶很相似,看起來很是可口,可鼻翼傳來撲鼻的苦味卻控告着眼睛深深地出賣了自己的罪行。
前世自幼就怕喝藥的她,今生更是如此,酸甜辣她都能忍,惟獨最怕苦,而眼前這碗藥顯然是苦中之最,光那傳來的苦味就足以令她想吐,要全喝下去那還不跟洗胃似的!
吸了口氣,白紀靈頹然的搖了搖頭,斂下眸低聲道,“我不想喝。”
“必須喝!”浮易口中簡短的蹦出幾個字,帶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口氣。
白紀靈繼續搖頭,她現在的心緒很亂,話都不想多說,以往對浮易的逃避與害怕此時早已不見了蹤跡。
“你喝不喝?”浮易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的說完。
這櫺蓮露雖說不是治癒道法所傷最好的藥物,但卻是極其難尋的,他和言初可是託了不少關係轉了數個彎才弄到的,豈能容她說不喝就給浪費的?
白紀靈再次搖頭,態度堅決,而浮易的一張俊?更是隨着她的動作陰沉到了極點。
言初眼見勢頭不對,忙着上前一步,想要緩和一下這種水深火熱的氣氛,卻見浮易突然上前一步,陡然擡手捏住白紀靈的雙頰,迫使她張開嘴,然後將碗中的櫺蓮露一點點的倒入她的嘴裡,不給她吐出的機會,又擡起她的下巴迫使櫺蓮露流入喉間。
櫺蓮露順着喉嚨流了下去,一股嗆人的苦澀與辛辣味嗆得白紀靈眼淚連連,怎奈身體異常虛弱,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親眼目睹全過程的言初再一次被浮易的這一舉動雷的風中凌亂,久久不能言語……
被迫將一碗櫺蓮露悉數灌入肚子裡的白紀靈伏在榻邊咳嗽不止,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的抽搐,幾次難受的險些吐出來,咳嗽連連,牽動着的傷口傳來陣陣絞痛,她卻強忍着沒有哼出聲,心中的委屈難過莫名的擴大,卻倔強的不肯讓眼淚落下來。
浮易見狀一愣,這時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卻因早已習慣了的高傲態度沒有說出一星半點撫慰的話語。
見白紀靈一副很難受的樣子,言初眉頭微蹙,心下一陣陣不忍,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和浮易這兩個修行上千年的長輩在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晚輩?而且對方還是女兒身!
浮易今天的舉動實在是太怪異了!一點兒都不像是以前那個桀驁不拘處事冷靜的他!
心中暗暗責備浮易的粗魯,言初遲疑着走上前,試探性的問道,“十三,你礙不礙事?若是實在受不了這個味道,就試試運功逼出來吧!”
白紀靈伏在榻上肩膀微顫,又咳嗽了數聲,才遲緩的搖了搖頭,半晌才艱難的支起身子靠在榻邊,頭卻垂的很低,似是在思考着什麼,又顯得有些猶豫,片刻之後,才用微弱的繼續聽不到的聲音道,“我想去見慕青……”
她答應過慕青,化成人形後,就立刻去讓他看……
言初聞言一愣,眉頭再次蹙起,卻沒有回答她的話,沉默了半晌,似乎在考慮如何跟她說,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道,“十三,那個道士他,已經死了……”
白紀靈頹然的搖着頭,似是在喃喃自語,“不會的,他以前中過我身上的劇毒都能解開,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死。”
“十三,你……”言初的話停在了喉間,看着她這副樣子,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他師父那麼器重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她看得出,方隱道士是真的很疼慕青。
白紀靈垂着頭,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哽咽,卻倔強的以爲,那不過是剛剛喝下櫺蓮露留下的短暫後遺症。
心中慚愧的浮易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此時卻終於忍不住說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方隱那一擊幾乎是當場打散了他全身的筋脈和三魂七魄,除非有迴天之術,否則任誰也保不住他的性命了。”
浮易的話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匕首,直通她的心窩,疼得她緊咬着嘴脣卻不願發出聲音,下脣都被咬出了一排血印。
是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方隱道士的那一擊起碼用了半成以上的功力,原本就是奔着讓她魂飛魄散而來的,別說是慕青,哪怕是言初和浮易這樣的修爲,捱了那一擊也必然會吃不消。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慕青在她還未被救之前,就已經斷氣了……
可她卻執拗的自欺欺人着,他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他不會死……
事實卻殘酷的提醒着她這個當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情況和結果……
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壓住,一遍遍的用堅硬的東西砸着,漸漸地血肉模糊,她疼得喘不過氣,想放聲大叫,想宣泄。
欲哭卻無淚,欲喊卻啞聲……
慕青看着白紀靈纖瘦薄弱的身子微微顫抖,不禁嘆了口氣,覺得浮易的話雖然都是事實,卻說得過於直白,忍不住上前道,“十三,你要是心裡不舒服,就哭出來吧。”
他在人間逗留過幾年,深知其中的人情世故,也因此明白了女子時常將眼淚作爲一種宣泄情緒的工具,如果哭出來真能好受點,他不介意眼前這個初化成人形的小妖在他們面前放聲大哭一場。
白紀靈沒有說話,在言初說出此話的時候,她強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將頭垂的低低的,試圖遮住眼底的支離破碎。
空氣一時間變得有些沉悶,浮易站在原地緊抿着薄脣,神情顯得格外抑鬱,他並不是想要故意將話說得這麼重,可看着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就是沒來由的想發火,如果重話能夠讓她清醒,他不介意自己再做幾回惡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良久,白紀靈氣若游絲的聲音才緩緩飄出,“前輩,麻煩你帶我到山頂好嗎?”
言初因白紀靈對自己突然改口的稱呼愣了片刻,伸出手微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扶起了她,向門口走去,浮易沒有跟出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眉頭無由來的蹙在一起,當初那個看起來總是沒心沒肺的小黑雞,彷彿隨着這次的蛻變,突然間長大了很多,神情也多了一份令人心口發緊的蒼然,是因爲那個道士?
因爲初化成人形加之又是被道法所傷,白紀靈感覺如今的這副身子骨虛弱的彷彿不像是自己的,連邁步都如此艱難,不過被方隱道士隨隨便便的一擊就傷成這樣,這些年的辛苦修煉變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言初扶着白紀靈漫步着朝山上走去,看着她額頭漸漸滲出的細密汗珠,好幾次他都欲開口喊停,卻最終因爲她眼底的堅定而忍住了,她來到山莊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副樣子的她,以往那個在他耳邊總有說不完故事的她,今天卻沉默的可怕,除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就再也聽不到她發出什麼聲音了。
白紀靈在言初的攙扶下斂着眸靜靜地向前走,緊抿着嘴脣一句話也不想說,思緒卻越來越清晰,滿目的殷紅刺痛了她的眼,和昏迷前那不見五指的黑暗都讓她忍不住輕輕顫抖,雖然早已知道也聽過很多身爲妖必定要面對的血腥與黑暗面,可當一切真正擺在面前時,她卻無法不去害怕。
慕青時而溫雅時而開懷的笑容還回蕩在腦海,如果能夠忽略,她寧願自己對方隱道士的出現從未記起過,也好過現在這般想起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言初低柔平和的聲音緩緩地傳來,明明他就在自己身側,卻讓他有一種感覺,那聲音好像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
“十三,你相信轉世輪迴嗎?”
白紀靈側過臉,看向言初的眼中帶了一絲疑惑,他突然提這個做什麼?
言初沒有看向她,只是微微一笑,眼眸投向遠處,彷彿隔開了一切,看向了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另一個世界,惹得白紀靈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舉目眺望。
“世間萬物,冥冥之中皆有定數,雖然我也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我相信有轉世輪迴,那道士是個好人,只怪今生投錯了胎,一出生就被青雲觀收養,對人生根本毫無選擇,面對了太多本不該他去經歷的生與死的抉擇,卻依然保持着一顆沒有被污染的心,這樣的人,必定會被後人銘記,生生世世也會得到善待。”
白紀靈的眼眸微微溼潤,繼而快速恢復,她斂下眸,淡淡地看着地面,緊抿着的脣透出了她心中的傷痛,她明白,言初跟她說這些,就是想要安慰她,慕青下輩子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幸福,起碼不會再像今生這樣,隨着他師父到處的斬妖除魔,雙手沾滿了鮮血,葬送了一條條生命。
可這些,終究都只是安慰的話語,就算會有輪迴轉世,即便慕青的相貌毫無改變,但也會隨着成長的幻境不同而徹底的改變,不管是性格,舉止,哪怕是微笑時的小動作。
不管他是否能夠投胎,又轉世了幾次,可她認識的那個慕青終究是再也回不來了……
好吧,最近這兩天有點兒悲傷,尤其是悲傷中還帶着點惡搞的成分,估計有些親要精分了。
咳,某池也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以免被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