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沙蒙寒沒有理會一旁戰戰兢兢的副將,皺眉思考着剛纔的事情,腦子裡靈光一閃,腳步一頓,後面的隊伍也停了下來。
“趙元,清點隊伍人數。”
“是”儘管不知道陛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趙元還是大聲答應一聲,快速清點着兩隊人馬,點完之後,趙元頭上的汗就下來了。
“啓稟陛下……少了……少了兩個人。”
“這就對了,打開城門,朕要親自去追。”沙蒙寒不但沒生氣,反而興奮起來,只要有消息,就不怕跑出朕的手掌心。
“陛下親往,這……恐怕不妥!”趙元猶猶豫豫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心底着急,要是百里統領或者雲尚書在就好了,他們二人的話陛下還有可能聽,牽扯到北洛王的事,陛下就特別感性,要是陛下在自己手裡安全出了問題,有多少腦袋也不夠砍的呀。
“這有什麼不妥,現在這天下是朕的,朕說要追就要追,時間長了,失了絡兒的行蹤,你擔當得起這個責任嗎?還不讓開。”沙蒙絡一急,看着趙元的眼神就充滿了殺氣,趙元一哆嗦,只得硬着頭皮閃開道路,一邊快步跟上,一邊派人去通知百里英和雲夕顏,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沙蒙寒剛剛出城,後面一騎飛快追上:“陛下,緊急情報!”
沙蒙寒只得停下來,皺眉接過,僅看了一眼,就訝然失色,二話不說,直奔皇宮,沙蒙絡的事很快就被拋之腦後,他相信在整個天瓊國,沒有他找不到的人,只是時間問題,他等得及,可手裡這事兒可等不及。,先皇居然在世,這可事關皇位問題,不得不慎重,最好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麻煩解決掉,對於和自己一直有偏見的昭德帝,沙蒙寒可沒有一點親情和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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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預先說好的地點會和之後,五個人就開始不要命地趕路,若是等沙蒙寒反應過來,他們想走就不那麼容易了。
五匹高頭大馬在山路上蕩起一溜煙塵,就是有加急情報也不至於這般奔命,不過一旦牽扯到自身的命運,人的潛力就發揮得淋漓盡致。
沙蒙軒儘管滿頭是汗,身上也盡是奔波的疲憊,臉上卻滿是笑意,有一種和心愛之人私奔的感覺,看着前面沙蒙絡的背影,越加滿足,即使過的是這種東躲西藏的生活,也比以前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快樂百倍。
急匆匆的五人卻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身後千米處,始終吊着兩個尾巴,不緊不慢,不遠不近地跟着,絲毫沒有前面幾人的匆忙急切,悠閒得好似遊山玩水。
“昭陽,我們有必要這樣一直跟着嗎?他們應該不會有問題吧,還是說你不放心他們的安危,或者對他們二人心中有愧,想要用這種沉默的方式彌補?”其中一個長相柔和漂亮的中年人一邊駕馭着身下的馬匹,很是輕鬆的說道。
“小濤啊,好不容易出來了,別想那麼多,全當遊玩好了。”被成爲昭陽的人,雖然上了年歲,精神卻出奇地好,說着話,還不正經地在旁邊人的臉頰上摸了一把。
“別叫得那麼噁心,都一把歲數了,還爲老不尊。”中年人白皙的臉頰被捏得緋紅,嗔怪地轉過臉來,不知是害羞,還是惱怒,不再看旁邊之人。
若沙蒙絡和沙蒙軒隨便一個人回頭,就可以看到,這兩人正是已經詐死的昭德帝沙昭陽和吏部尚書皇甫濤。
“你不就喜歡我的爲老不尊嗎,不然幹嗎放棄現在正常的生活,和我老人家做少年人的瘋狂事。”沙昭陽一副嘻嘻哈哈樣,哪裡還有當初爲帝的一絲尊貴莊重。
皇甫濤氣急:“還不是你這人害得,這一生遇到你,算是倒了大黴,前半生都用來等待,剛剛死心,你卻又來糾纏,還讓不讓人活了。”
沙昭陽臉色一肅,“小濤,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走出權利圈,若是你不滿意現在的生活,我不勉強,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完,也不指望你能原諒我。”
皇甫濤翻了個白眼,“都這時候了,還說這種話,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沙昭陽一掃剛纔的不愉,又恢復了嘻嘻哈哈的模樣:“就知道小濤捨不得我走,等這兩個小子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就一起去遊山玩水去,過你以前羨慕的神仙生活。”
“嗯!不過他們這是去那兒啊?難道這的打算跟那三個陌生的怪異人出海?也太危險了吧,大海可不比陸地呀!”
“誰知道這兩個小子想什麼呢,臨走居然還把我的行蹤暴露出去,估計是想用我拖延寒兒的腳步呢!不過我很好奇,他們怎麼會知道我活得好好的呢?”沙昭陽儘管早有準備,可當沙蒙寒的軍隊包圍吏部尚書府之後,還是大吃一驚,沒想到整個京城還真有人看破自己的計策,吃驚之餘,不敢怠慢,匆匆帶着皇甫濤從密室離開了京城,尋着路上影子留下來的痕跡,追上了沙蒙絡等人。
“呵呵!終於有問題難道你了,我還以爲你的幾個兒子都被你耍得團團轉呢!”
沙昭陽並沒有因皇甫濤揶揄的話生氣,“我一直相信,人都有目標,有慾望,軒兒喜歡絡兒,只要能和絡兒在一起,什麼手段,他都不在乎,這是他執拗的地方,同時也是致命的弱點;寒兒從一開始就目標明確,權利,所以皇位一直是他努力的目標,有目標是好事,太執着於此,也會成爲弱點,平兒就簡單得多了,謹慎過頭就顯得膽小懦弱,最終的結局也是註定的,這三個孩子都很正常,我看得很透,能看透的人不可怕,只有老四絡兒想法很奇怪,好似什麼都不在乎,這個世上沒有他要的東西般,我一直在試圖探尋他的性格,爲此不惜委以重任,還讓他參加戰爭,就是想看看他的表現,很可惜,最終還是沒看出來,說他喜歡寒兒吧,現在他放棄了,說他渴望權力吧,坐上皇位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收攏權力的跡象,不然你以爲寒兒能這麼輕鬆逼宮成功,這簡直就是變相讓位。”
“他們到底是你兒子,真的忍心看他們這樣殘殺?已經死了一個沙蒙平,現在的三人似乎還在不死不休呢!”皇甫濤對此沒有發表評論,只是陳述眼前的現實,星眸中閃着淡然的光芒,心中浮現出那個叫做沙蒙絡的少年皇子模樣,沒有一絲皇子的覺悟,看別人的目光總是暖暖的,那樣的人,現在就在自己前面疲於奔命,皇甫濤搖搖頭,也許這是他渴望的生活呢!自己還是不要多事的好。
“寒兒纔不捨得殺了絡兒呢,頂多抓回去,軟禁終身,不過軒兒就玄了,把寒兒的人拐走,就要有被殺的覺悟,不過以這二人的聯手,寒兒想取得勝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咦?他們進前面的鎮子了,可能是補充物品,我們要不要跟去?”
“不用了,他們不應該耽擱很久,有影子跟着,不會出什麼大事的,趕了這麼遠的路,累了吧,下來歇一會兒。”說着,不顧馬上人的反抗,一把把人抱了下來,精神十足的樣子,甚至有的年輕人都比不了。
這個鎮子叫亂石鎮,只因爲前面有座山,名爲亂石山,翻過亂石山,基本就是海域範圍了,科迪三人的船具體藏在什麼地方,沙蒙絡沒問,省得被別人聽了去,反正到地方一樣會知道,經歷了這麼多事,沙蒙絡的心態已經成熟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沙蒙寒在地方勢大,誰知道路邊哪個就是他的暗探,若是船毀了,他靜心佈置的後路也就玩完了,這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錯誤,沙蒙絡是不屑於犯的,儘管心中好奇得要死,相比好奇心來說,還是小命和自由更加重要一些。
五個外來人對於小鎮來說很顯眼,可沙蒙絡感覺到路邊人們的目光卻並沒有多少驚奇,有的只是看了一眼,就露出一幅習慣了的目光,沙蒙絡立刻警惕起來。
“絡兒,不對勁兒,我們快些拿了東西,離開,”沙蒙軒也察覺出來,又靠近了沙蒙絡幾分,把沙蒙絡護住,這是他一路上養成的習慣。
科迪,法拉和洛克三人也露出了警惕的目光,他們雖然沒有沙蒙絡兩人高明的武功,長期冒險鍛煉出來的第六感也不容小視:“有人在暗處觀察我們,是敵人。”
兩人一驚,是敵人都能分辨出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強大的能力,這時候顧不得驚奇:“我們快撤出小鎮,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我會讓人把需要的物資送到。”
“好”
統一了意見,五人表情不變,腳步卻向小鎮的邊緣而來,袖中的手緊握着,隨時準備應付突然襲擊。
果然,暗中的人在發現了幾人的意圖後,毫不猶豫地現身,慢慢收縮着包圍圈,清一色的天瓊國軍裝,打頭的是老熟人,柳成綿,疏碧雲,疏碧風。
“幾位,此路不通,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說得客氣,可幾人還是感到了濃重的殺機,當然,這殺氣的目標僅停留在沙蒙軒身上。
沙蒙軒一楞,不解地看了身邊的人一眼,沙蒙絡無奈地在沙蒙軒耳邊說了大概的結怨經過,好大的烏龍啊!這柳成綿被沙蒙寒耍得團團轉,還不自知呢,可憐的沙蒙軒成了替罪羊。
苦笑一聲,到了這個時候,一切解釋都晚了,沒有證據誰信吶,再說,沙蒙軒也不覺得有解釋的必要。
對面的人沒有立刻動手,僅僅把幾人包圍住,柳成綿用仇視的目光看着沙蒙軒,卻也只是包圍。
“他們在拖延時間,難道是老二追來了?”
“有可能,咱們臨走雖然放出了消息,可父皇的狡猾程度,皇兄應該領略過,一無所獲的哥哥暴怒起來,說不定就丟下京城的那一攤子,追來了。”
“那怎麼辦?”
“速戰速決吧,只是這三個他鄉人不能出事,我們還要指望他們在海上領路呢!”
二人嘀嘀咕咕說了半晌,向一旁的三人一使眼色,三人會意,這會兒工夫,沙蒙軒已經衝了出去,沙蒙絡護住科迪三人,慢慢鎮子外退去,只要拖出那些領頭的,匆匆忙忙調集的小兵在沙蒙絡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不知道沙蒙寒是怎樣下的命令,大部分人都衝沙蒙絡而來,只有柳成綿三人僅僅纏住沙蒙軒不放,好在這些人接到的是活捉的命令,沒有人敢真的傷害沙蒙絡,不然,一頓亂箭,他們即使有通天的武功,也插翅難逃。
戰場從鎮子上,打到了鎮子外,然後又到了亂石山腳下,沙蒙軒的身上已經掛傷,手臂上鮮血淋漓,好在只有手臂,沙蒙絡急得不行,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而且科迪三人根本不會武功,憑藉蠻力和長相倒是嚇到不少士兵。
“皇兄,會和!”既然士兵不能傷害我,那麼會和之後,敵人的攻擊也就有了漏洞,開始束手束腳,這是現在唯一的機會,沙蒙絡邊打邊想,看來哥哥還沒有想要我的命。
沙蒙軒也看出來了,這裡面最危險的就是他了,看來沙蒙寒對他下的是格殺令,心中憤恨的同時,急忙向沙蒙絡靠近,果然,除了柳成綿三人,其他人不敢把招式用老,有時候半空中看到明明奔向沙蒙軒的刀,下面的人卻變成了沙蒙絡,嚇得趕緊收刀,這仗打得真夠憋屈的。
雖然形勢好了點,但幾人都知道,這是士兵們對兩人身份的忌憚,若是等沙蒙寒到來,恐怕真的難以走脫了。
科迪看了法拉一眼,點了點頭,法拉鄭重地從懷中拿出一個通體烏黑的東西,慢慢舉起,筆直的烏黑管子對準柳成綿,毫不猶豫叩響了扳機,‘砰’的一聲悶響,正在打鬥的雙方都停了手,沙蒙絡回頭一看,眼中露出怪異的神色,果然是把槍,雖然是簡陋的獵槍模樣,在這個冷兵器時代,足可以威懾所有人了。
柳成綿本就不會武功,心中報仇的執念支撐着他,無視心底厭惡的殺戮,跟在疏碧雲疏碧風身後,死死盯着沙蒙軒,可沒想到科迪三人看他躲在最後,誤把他當成了頭領,這纔有了驚世駭俗的一槍。
柳成綿應聲倒地,手捂心臟部位,嘴裡瞬間冒出血來,一旁的人都震驚了,看着法拉手中烏黑的東西,露出恐懼的目光,連沙蒙軒都面露驚懼,從來沒見過這麼遠的距離能傷人,而且射擊的速度根本不是弓箭能夠比擬的,剛纔還需要保護的三人,現在卻拿出瞭如此殺器,怎不讓人恐懼,士兵已經開始無意識地後退了,疏碧雲兄弟抱住柳成綿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三人雖然沒有做成親戚,這麼多年的相處,也成了生死兄弟,眼看大哥慘死,二人的眼睛已經紅了,若不是震懾於法拉手中的冒着煙的槍口,恐怕兩人早衝上去了。
局勢瞬間僵持下來,沙蒙軒不自然地拉了拉沙蒙絡的衣袖,離法拉遠了些,沙蒙絡暗自好笑,安慰地拍了拍沙蒙軒的肩膀,回頭衝法拉伸出大拇指,法拉一笑,又警惕地把槍口對準了疏碧雲二人。
這一聲槍響不但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同時在不遠處正在全力趕路的沙蒙寒幾人也是一驚,拉住全速前進的馬匹,“派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
不大一會兒,那人就回來了,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陛下,他們五人中有人拿出一種未知的兇器,殺死了柳成綿大人,現在雙方正在僵持中。”
“哦?”沙蒙寒顰眉:“什麼樣的兇器?剛纔那個聲音是它發出來的嗎?”
“正是,據說跟弓箭一樣,可以遠程殺人,速度很快,即使高手躲開的可能性也很小。”
“這樣啊!”沙蒙寒陷入了沉思,要冒着性命危險前去嗎?
“傳旨,放他們走,秘密監視行蹤即可,不可打草驚蛇。”
“是”
沙蒙寒還是選擇了最穩妥的方法,既然僅僅是一件武器,那麼暗中偷過來即可,沒必要冒險硬碰硬。
脫險的沙蒙絡五人又重新上路了,這次幾人更加謹慎,放棄了馬匹,放棄了大路,默契地一頭扎進了亂石山,在科迪三人豐富的叢林生存經驗照拂下,幾人有驚無險地避過了幾次危機,這讓沙蒙軒對三人的神秘更加好奇。
“絡兒,你好像對他們一點都不好奇,難道你知道他們手中的武器是什麼?”
“知道一點,不用害怕,那也僅僅是件武器而已。”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是不是還叫做槍,難道在另一塊大陸,槍已經如此普及了?
沙蒙絡胡思亂想着,正是看到了三人對二人熱切邀請,纔會有恃無恐地跟隨三人一起出海,看來這三人有自己的想法啊,不管是什麼想法,只要到了另一塊大陸,就不由他們說了算,槍又如何,在高手提防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開槍的可能,而且,據沙蒙絡觀察,法拉拿出的這把槍,很原始,根本沒有前世介紹的那麼先進,這也使得沙蒙絡的心輕鬆了不少,若是另一塊大陸發展到了他前世的水平,沙蒙絡還真不敢跟着他們去呢!到時候擺脫了沙蒙寒,說不定又被關入另外的籠子,下場更加悲慘。
穿過亂石山,在科迪三人的帶領下,很快在一個茂密的蘆葦叢中找到一艘中型的船,船身已經很破舊了,可偶爾露出來的部分發出厚重的光芒,一看就是用上好的材料改裝而成,不然,在漂泊了整個大洋之後,也不可能還倖存。
看沙蒙絡二人露出懷疑的光芒,科迪等人不樂意了:“絡先生,別小看了我們的船,相信他的能力,絕對會平安把你們帶回蘭斯大陸的。”
說起自己熟悉的領域,三人眼中都充滿了信心,這段時間在這裡的憋悶也一掃而空,回國的興奮充斥在三人之間,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渴望,回家。
看到船,沙蒙絡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天瓊國現在還沒有大型的船隻,有的只是民船,漁船,要追上這艘中型的輪船,根本是天方夜譚,即使立刻開始研究,沒個十年八年,也別想出成果,即使研究出來,沒有航線,也不一定能找到蘭斯大陸。
不再廢話,多耽擱一刻就多一份危險,儘管在山中甩掉了尾巴,誰能保證沙蒙寒不會在海域邊緣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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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確實如此,被告知追丟了目標,沙蒙寒大發雷霆,毫不猶豫地斬殺了跟蹤之人,他心中已經有了莫名的慌張,出海,多麼不可思議的字眼,這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圍,同時也意味着沙蒙絡離開自己的決心,真的要失去了嗎?心中空落落的難受,得到皇位的欣喜早已經消失無蹤,擁有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才明白,沙蒙絡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沒有了沙蒙絡的天瓊國,對沙蒙寒而言,沒有了任何成就和歸屬感,之前的奮鬥爭奪沒有了任何意義,心中的恐慌一波波襲來,整個人都哆嗦起來,“英,我要去找他,他就要走了,我不放他走,絕不放他走。”
“好好好,我們去把絡王爺找回來,陛下不用擔心,他們走不遠的,我們只要等在這裡,一定會等到他們。”百利英握住沙蒙寒因害怕顫抖的雙手,心中苦澀更甚,若是知道沙蒙絡對寒如此重要,也不會在京城中對沙蒙絡二人偷樑換柱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不是在自己的私心下,眼睜睜看着沙蒙絡設計逃出京城,向來冷靜堅毅的寒也不會如此恐慌,百里英自責地想。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希望能等到人,不然看寒地樣子,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呢!夕顏不知道能撐多久,京城離不開人吶!
一艘輪船現身了,在蔚藍的大海上緩緩移動,沙蒙絡和沙蒙軒興奮地站在船頭,遙看着越來越遠的天瓊國,大河山川,郡縣親人,永別了。
“陛下,您看!”百里英眼尖,一艘在他眼中巨大的船隻從西南方飄來,緩緩在海上移動着。
“是絡兒他們。”沙蒙寒只來得及說了一句,身子就射了出去,直奔大海而來,身後的百里英嚇得不輕,陛下不想活了,怎麼隻身奔向大海,這和自殺有什麼區別。
百里英還是小瞧了沙蒙寒,眼見要落水,沙蒙寒腳尖一點,藉助那一點點浮力,身子又起,如此反覆,眼看就要躍上輪船,船頭站着的人都驚呆了,特別是科迪三人,拿出槍擊斃一人的那一刻,人們眼中流露出的恐懼,讓三人心中興奮了很長時間,這把槍可是三人合力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弄到手的,在探險的路上,不知救了幾人多少次命,可現在看到這個人居然徒手漂越這麼遠的大洋,心底不是一般的震撼,同時三人對天瓊國也有了新的認識,這裡都是神奇的人,不借助任何東西居然會飛。
此時,沙蒙寒的眼眸中除了近在咫尺的沙蒙絡,已經裝不下任何東西,可距離船頭至少還有500米,身上的內力已經枯竭,前力用盡,後力不濟,沙蒙寒絕望了,在這生死關頭,心中想了很多,和沙蒙絡一起快樂的少兒時光,心中不忿的黑暗陰冷,之後的狠辣手段,這爲之努力的一切,在生死之間看來,都顯得無足輕重了,最後看了沙蒙絡一眼,閉上了眼睛,沒有追到絡兒,這是一生中的遺憾。
膝蓋已經入水,涼涼的感覺在這種稍顯燥熱的天氣很是舒爽,葬身大海,也是一種別樣的感受吧。
忽然,腰上一緊,身子拔水而出,腳瞬間捱到實地,沙蒙寒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睛,正對上沙蒙絡無奈的眼神。
“哥哥,您想自殺也別用這樣的方式呀,那我不是成了天瓊國的千古罪人了嗎?再說,您不爲自己考慮,總要考慮一下天瓊國的百姓吧,您現在是皇帝,不再是一個人了,您身上的責任重大,還是回去吧。”
眸中的狂喜瞬間黯淡下來:“絡兒還是不原諒哥哥嗎?哥哥已經知道錯了,哥哥把皇位還給你,我們和好吧。”從未有過的哀求目光,讓沙蒙絡的心一軟,可感受到一旁被扯動的衣角,沙蒙絡又恢復了笑容。
“哥哥說笑了,您除了我,還有整個天瓊國呢,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沒有彌補的可能。”
沙蒙寒還想說什麼,卻覺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你……你怎麼會在船上的?”沙蒙絡大驚,弄昏沙蒙寒的不是別人,正是昭德帝身邊的影子。
“絡兒,多說無益,還是讓影子把他送回去吧,他選擇的路就要走下去,中途沒有退出的可能。”沙昭陽和皇甫濤從船艙從容走了出來。
“父皇,你們……你們什麼時候上的船。”沙蒙絡懊惱地輕撫額頭,這都是什麼事兒呀。
“只允許你們雙宿雙飛,不允許父皇逍遙自在?這是什麼道理?”拉住皇甫濤的手,恬不知恥地宣佈:“我們這對老鴛鴦,也要跟你們去冒險,以後我們的安全就拜託絡兒和軒兒了,當然包括飲食生活。”根本不顧沙蒙絡和沙蒙軒目瞪口呆的呆傻樣,雙雙悠然地進了船艙,纏綿去了。
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這是真的嗎?”
看了眼已經被影子平安送到岸上的沙蒙寒,沙蒙絡的心放了下來。有皇帝的地方就有影子,若是皇帝死了,影子是要陪葬的,既然影子未死,說明皇帝也活得好好的,這也是沙蒙絡之所以知道昭德帝詐死的原因。
拉着沙蒙軒也進了船艙,臨走不忘吩咐科迪,好好駕船。
科迪三人默然,我們這是找來的見證人還是找的大爺呀!!
作者有話要說:一口氣寫完,懶得分章,就一章發上來了,這個結局比較有想象力,大家可以聯想一下幾人以後的生活,也許沙蒙絡和沙蒙軒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沙蒙寒這苦孩子在天瓊國努力造船,早日出海,也有可能在蘭斯大陸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平凡人的穿越故事,他沒有高明的武功,沒有生活的經驗,從小到大都是兩點一線的生活,穿越之後,一切的思想都借鑑與電視小說,本想安樂一生,可現實就是現實,接受不了愛人的背叛,只得利用腦中有限的知識,搏一回……這就是貫穿沙蒙絡的人生十七年的思想,很真實,也很天真,不過他一直在爲之努力。
不羅嗦了,寫完了,很輕鬆,番外就不準備寫了,天氣熱了,人也跟着變懶了~~就這樣……
新文還沒影兒呢,不過應該是玄幻風格的,看得多了,手癢…………
明天是父親節,別忘了打個電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