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三樓,沙蒙絡纔看清楚,這三樓原本就是客人留宿歇息的地方,想到若是現在回去,還得驚動不少人,如此一來,想瞞着沙蒙寒,就絕無可能了,這太子沙蒙軒雖然一直和哥哥交惡,主要來自那寶座的爭搶,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想闌會有太大的問題,沙蒙絡也就順從地跟在沙蒙軒身後,進了一個名爲飛揚的房間。
房間不是很大,東西準備得溶齊備,外間一張楠木圓桌,上面鋪着黃桌布,幾碟小點心很精緻,黃銅的爐燃着薰,清清淡淡的,很舒適。
沙蒙絡一下子坐到桌旁的圓凳上,長出了一口去,喝了酒,加上剛纔動了武,看起來無礙,其實並不輕鬆,這麼多天,又是上朝,又是進吏部上班,除了那套已經習慣成自然的體術,武功居然被荒廢了,現在想來,這武還是要接着練,萬一遇到今日的情形,靠別人自己豈不是已經完蛋了?
“絡兒稍微歇息一下,我去去就來。”沙蒙軒把沙蒙絡安頓好,就退了出去。
沙蒙絡一愣,以前沙蒙軒看到他,黏得死緊,今天怎麼這麼大方,好奇心起,顧不得渾身痠軟難受,趴在門縫,往外看着,這沙蒙軒的武功不輸於他,跟蹤,沙蒙絡是不敢奢望了。
只見沙蒙軒快步進了旁邊的房間,輕輕關上門,不一會兒,裡面就傳出幾聲大笑,門‘吱呀’一聲開了,出來一箇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身後還跟着兩個保鏢模樣的人,一身的特殊氣質,讓沙蒙絡一驚,這是長期在軍隊中才會有的殺伐之氣,那麼前面看起來面熟的人的身份也就呼嘯而出,英武殿大學士——韓江,同時也隸屬軍部,掌管天瓊國至少百分之三十的軍隊,最主要的是京城的城防均歸韓江統屬。
“留步!”韓江回頭,拱了拱手,笑眯眯地臉上炕出心情好壞,對於這些人精般的人物,沙蒙絡可不敢大意,趕緊收回了目光,關好房門,在原來的位置坐好。
不一會兒,沙蒙軒果然心情很好地重新走了進來,看見還坐在圓凳上的沙蒙絡一愣,“絡兒,怎麼還在這兒坐着?”
“啊?”沙蒙絡擡起頭,懷疑地看向沙蒙軒:“皇兄還沒有答應我,不把今天的事告訴哥哥呢。”
“原來是這件事呀,絡兒還真是,出來這麼久了,還被二弟管得這麼嚴。”沙蒙軒說着已經撤掉了面上的白紗,露出一張很是中的含笑面孔,伸手拉起沙蒙絡,來到裡間,坐在鬆軟寬大的紅面上,慵懶地靠着頭,隨意地拉開了些衣衫前襟。
想起哥哥所說的沙蒙軒的取向,沙蒙絡不由往後縮了縮身子,尷尬地乾笑一聲:“被管習慣了。”
沙蒙軒不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坐立不安的沙蒙絡,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沙蒙絡更加如坐鍼氈,在沙蒙軒的注視下甚至連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心中不由暗自誹謗,那是什麼眼神,怎似看到了仙一般,即使自己也是GAY,怎麼說也應該是上面的那個吧,這眼光……想到上面下面的問題,本就因爲酒精暈紅的臉,更紅了。
最終沙蒙軒嘆了口氣,“放心吧,今晚的事我不會說的,但以二弟的聰明,我想這事要瞞也不容易,只是我對絡兒來風韻閣的目的很好奇,絡兒作爲回報可不可以透漏一點,若是能幫上忙自是最好。”沙蒙軒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很是詭異。
“我……我……”沙蒙絡爲難地開始搓衣角,總不能說自己想試驗一下,看對着人會不會有感覺吧,這貌似也太不好意思了。
“難道絡兒院中連個看得上眼的人都沒有?以至於要來街買?”
“不是,當然不是,我只是……只是對這街這個地方比較好奇,來見識一下,對,就是見識一下。”沙蒙絡謊話說得很理直氣壯,反正臉已經夠紅了,也炕出是因爲尷尬,還是因爲說謊。
沙蒙軒眼欣賞着沙蒙絡的手足無措,臉上又溫柔了幾分,帶着淡淡的寵溺:“絡兒若是想玩,可以來找皇兄,何必一個人跑來,還不帶錢,今日來的幸虧是風韻閣,而皇兄正好在此,若是其他地方,後果可不是你所能夠接受的。”說着說着,沙蒙軒的臉難看起來,又一想,即使自己不來,恐怕絡兒身邊也不會真的沒人,看來是自己瞎操心了。
聽見沙蒙軒促狹又帶着關心的話語,沙蒙絡心中滑過一道暖流,狠狠瞪了他一眼,更是惹得沙蒙軒哈哈大笑起來。明媚的笑靨,彎彎的眼眸,優雅邪魅的身姿,沙蒙絡不由看得一怔,口裡不由喃喃道:“皇兄笑起來真好看。”
沙蒙軒立刻收了笑意,可眼角依舊帶着幾分歡喜:“我可以理解爲絡兒在誇讚皇兄嗎?還是說皇兄終於有惑絡兒的資格了?”說着還不忘記拋了個媚眼過來,沙蒙絡一激靈,真想扇自己一個嘴巴子。
乾笑着撓了撓頭,“皇兄說的哪裡話,沒事的話,我還是回府去吧,馬上就要上朝了。”
沙蒙絡還是決定採取最保險的方式,離這個妖孽皇兄遠一點,免得啥時候被他突然冒出來的話雷死。
“絡兒……”當沙蒙絡走到門口的時候,沙蒙軒終於還是出聲了。
“皇兄還有事嗎?”離開的腳步一頓,終是停了下來。
“難道絡兒就這麼討厭皇兄,如此迫不及待的逃離?”聲音竟是說不出的傷感落寞。
沙蒙絡靜靜地回身,咬着脣,看着沙蒙軒仍維持着那個人的坐姿,“皇兄說的哪裡話,絡兒不討厭皇兄,只是,若要在皇兄和哥哥之中選擇一個,那麼絡兒要讓皇兄失望了。”沙蒙絡的話說得直白,沙蒙軒卻沒嬰料之中的吃驚與憤怒,還是那麼平靜地坐着,維持着那個笑容,只是擱在幫上的手指不自然地彎曲了幾分。
“絡兒還是這麼坦誠,只是絡兒說的這種選擇是皇位上的,還是生活中的?”微的眼眸在沙蒙絡看來竟然有幾分悽楚可憐,搖了搖頭,怎麼可能?這是堂堂一國太子,怎麼也不可能和那兩個反面詞彙搭上邊。
“當然是皇位上的,生活中我們還是兄弟。”沙蒙絡面對這樣弱勢的沙蒙軒竟然有些心軟,不過,皇位是哥哥一直努力的目標,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要幫助哥哥。
在沙蒙絡炕到的地方,沙蒙軒冷笑,絡兒居然還是這麼天真幼稚,皇位上站在沙蒙寒一方,事成之後,難道沙蒙寒還會允許我這個皇兄存在於他的生活?
不過沙蒙軒的心情還是在聽到沙蒙絡的話後好了很多,起碼不會在皇位和生活上都選擇沙蒙寒,看來在沙蒙絡心中,若不是爲了沙蒙寒的皇位爭奪,真的是認同自己這個皇兄的,想到這裡,沙蒙軒臉上有了真心的笑容。
“既然絡兒做出了選擇,那麼……以後我對絡兒將不會再手下留情。”之前的鬥爭雖然激烈,但沙蒙寒和沙蒙軒如同約定好般,都儘量不把沙蒙絡牽扯進來。
“那是自然,同樣,我也不會對皇兄留情的。”沙蒙絡說得堅定。
兩人就像君子做出重要約定般鄭重,同時這也是一種宣戰,不情願的宣戰。
“絡兒還是換了衣服再回去吧,不然這人身上的脂粉氣被二弟聞到可是很不妙的哦!”看到沙蒙絡瞬間變了臉,沙蒙軒心情突然格外的好了起來。
吩咐人準備了沐水,沙蒙絡看了看外面的天,頓時急了,顧不得沙蒙軒在一旁,脫衣下水,快速洗去身上的脂粉氣息,不客氣地拿過沙蒙軒及時遞上來的換洗衣服,三兩下穿好,打了個招呼,就飛奔而出,穿過已經寂靜下來的街,向北洛王府奔去。
沙蒙軒看着依然清澈的沐水和散落一地的衣服,阻止了上來收拾的小童,關上門,褪去一身白衣,跳入已經冷卻了的水中,內心卻是一片火熱,想象着剛纔看到的光滑脊背和綢緞般的絲質墨發,還有修長的雙腿,挺翹的玉臀,手不由撫上身下的硬挺,眼神迷離起來,隨着屋中喘息的加重,一聲壓抑的低吟,水中人抽搐幾下癱軟下來,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空虛和失落還有噬心的妒忌。
那樣可愛的人兒,自己爲什沒可以擁有,不,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那個人,一定要留在自己身邊,不管是用什麼手段,即使用皇權命令或者卑微地相隨,都在所不惜,沙蒙軒的目光逐漸堅定起來。
出了已經冷透的池水,撿起一地的紫衣,在手中來回摩擦着,只因上面有那人的體溫和味道,一件件的疊好,認真放進一張包袱皮中,沒有招呼任何人,出了街,回了外面的府邸,此時已經臨近上朝的時刻。
午門外,沙蒙寒上下審視着沙蒙絡,總覺得今日的弟弟有點不一樣,直接來到沙蒙絡身邊,小聲道:“絡兒可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怎麼看起儡心虛的樣子。”
沙蒙絡眼睛瞬間睜到最大,心說,你怎麼知道?是有人透漏了消息還是靈敏的第六感?嘴裡卻死不承認:“怎麼可能,我每天都乖乖地去吏部報道,不信哥哥去問吏部的人。”使勁眨着小鹿般的眼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加具有說服力。
沙蒙寒倒是沒看出有多少說服力,但那雙望向自己的墨漆漆水靈靈的大眼睛,如同無底的深潭,吸噬着沙蒙寒的靈魂,讓沙蒙寒忘記了剛纔的一絲懷疑,沉迷其中,腦子都有些眩暈,直到午門大開,才反應過來,懊惱地直想撞牆,同時也警覺起來,看來絡兒對自己的影響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