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牀上,眼角還有點模糊,但身上的痛感明顯小了。 我吃力的挪動了一下身子,病房門口開着盞暖光燈,雖有些昏暗,但也足夠看清室內的情況。 張龍和李俊纔在地上打了地鋪,另一側的陪護牀上躺着個女孩,還有個人蜷縮在牀沿邊上打着瞌睡。 他仔細一瞅,正是趙廣。 咳。 咽喉處太乾,忍不住輕咳了聲,趙廣的身子猛然一抖,瞬間就站起來了,手裡還握着把軍刺,身形前傾,隨時準備戰鬥。 “哥,你醒了。” 趙廣見我醒來,一陣激動,着急繞到我身邊,“可嚇死我了,總算是醒了。” “我睡了多久?” “聽俊才說,從昨天下午一點半送過來的時候就昏了,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這不剛醒嘛!” 趙廣的聲音有些高,很快就把其他人都吵醒了。 頭還是一陣昏沉,沒敢動彈,“把牀給我搖的高一點,躺的我腰疼。” 李俊才忙打開燈,跑出去找值班大夫了,我的眼膜、耳膜等感官部位還需要在醒來後做個複檢。 趙廣的馬子挺標緻的,是今年剛入學的學妹,個子不高,最多162CM,長的很小巧,很恬靜那種,她着急給我端水、洗水果,很勤快。 我跟張龍互相認識,但在學校裡碰上的時候幾乎不打招呼,今天共處一室,算是正式照面了。 我知道,我救了趙廣,用命救了他,也捎帶救了張龍,他肯定會感恩戴德,絕對的感激涕零。 果然,張龍站在離我病牀一米遠的地方,猛的就跪了下來。 轟! 我和趙廣全傻眼了,哪見過這種陣勢。 “喂!你做什麼,快起來!” 我着急翻起喊話,但身子一睜,整個傷口都跟撒鹽一樣的疼,電觸一般着急回躺,只剩下嘴敢動彈,“張龍,你給我起來說話。” 說實話,在技校的時候,我混的很不擠,我屬於張龍那個層次的小弟級別,跟他對話的時候需要很客氣才行,但現在的我,卻有種趾高氣昂斥責後生的感覺,不是我沒自
知之明,而是我清楚,被廣勝這麼一打,很多格局都將改變,李朝陽三個字已經傳遍了大半個東江。 “哥,你聽我把話說完。” 張龍跪在地上,一臉的虔誠,“我從小無父無母,沒人教我什麼大道理,但我清楚,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你的事我都瞭解了,若沒有在校門口拼死相抗,我恐怕這會已經成了廣勝的刀下鬼了。你給了我機會,從此以後我鐵心跟着你,忠一不二。” “先起來。” 我憋足了腔力,喊着,“收起你的那套義氣,我不需要你這樣,大老爺們跪天跪地跪父母,懂不懂!” “哥,他很感激你,跟我說了一晚上,以後就跟着你做事。” 一旁的趙廣也跟着煽動起來。 這我才知道,昨天在校門口,廣勝被我的舉動徹底征服了,他當時就宣佈不再追究張龍一幫的責任,還親自開車把我送到了醫院,墊了一萬的醫藥費,這才離開。 而李俊才着急讓張一嬌聯繫了趙廣他們,嘩啦一幫人全來了醫院,一直陪我做完手術進了病房,怕影響我休息,剩下的十幾個弟兄都在急診大廳的排椅上歇着呢。 很快,天就亮了。 我做完了一系列的複查,各項指數還算正常,但最近都需住院養傷,暫時是上不了班了。 唉,剛在迪斯上一週就得請長假,真是不好意思張口。 但沒辦法,只得撥通了周豔的電話。 “豔子姐。” 有了鄭飛在中間隔着,我跟周豔接觸的時候還是注意保持間距的,“那個......真抱歉,我得請個長假。” “啊?昨天你沒來我還沒說什麼,現在你又請假!馬上月底了,你的成績還得衝一衝,這個時候請假,之前的銷售額可是沒提成的。” 周豔對我一直很熱情,有兩三次晚上下班的時候約我去吃夜宵,都被我藉口婉拒了,上班的時候也會有意把來健身房參觀的意向客戶交給我,其他銷售都很眼紅,但沒辦法,組長有分配權,他們只能乾着急,除非客戶是自己在外面挖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