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死,抓的抓,好在,蕭寅那個呆頭呆腦的書呆子,暫時逃脫了去。李錦歌惟願這書呆子能多長些心眼,不要再頑固不化,千萬莫被抓住了,留得一條命,總是好的。究竟是何原因,讓一向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蕭漣生突然遭致滿門滅頂之災,可是古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是啊,昨昔還是近前的寵臣,今朝變成罪臣逆子了。皇帝要殺一個人,要滅一門,還需要給出什麼理由嗎?即便有,也無非是莫須有的了。
當然,也不排除蕭漣生確實犯了什麼重罪,死有餘辜。只是蕭寅和這無關啊,他一個書呆子哪裡管得了什麼事呢,還有相府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他們又和這有什麼關係呢?要不說這連坐啊,一來便是株連九族!李錦歌一個來自現代的靈魂,自是知道它的不足可取之處,可是這終究是個不平等的社會。
李錦歌猶豫再三,還是將此事告知蕭妙蓮,她畢竟是相府的大小姐,蕭漣生的長女。
蕭妙蓮聽李錦歌說完,保持沉默地聽她說完。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宛若雕像般。李錦歌安撫地按着她的手,“好妹妹,別掖在心裡,硬憋着,挺着,有什麼就發泄出來吧。”
蕭妙蓮卻低下頭去,李錦歌看見她的眼淚斷了線般一個勁地滾落下來,她卻是咬緊牙不發出聲音來。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上下起伏着。。。。。。
李錦歌握着蕭妙蓮的手,她能感覺到那手在顫顫抖動着,李錦歌又握緊了些,她輕聲說道:“哭吧,哭出聲來吧。”
蕭妙蓮猛烈搖着頭,“不,我爲什麼要哭!那個家,欠我孃親多少!欠我多少!他們從來都沒有把我們當作那個家的一份子!我們活得---甚至連下
人都不如。。。。。。”
蕭妙蓮忽地就窩到李錦歌懷裡,抱着她的腰,嚎啕大哭起來,“姐姐!爲什麼,爲什麼我還會忍不住要難過呢?爲什麼。。。。。。明明,明明就是,他們欠下的,作孽啊!爲什麼啊!”
李錦歌輕輕撫摸着蕭妙蓮,爲她順着氣,心裡嘆道:傻丫頭,那是因爲你太善良了,人心,終究是肉長的啊。
李錦歌拍着蕭妙蓮的脊背,緩緩說道:“本來,打算過些時候再告訴你的。”至少也要等到生下孩子之後,李錦歌看了看她隆起的腹部,“可是,還是告訴你了。總覺得,你該知道,該早些知道的。。。。。。好在,你的父親,和長兄,還在。”
“姐姐,”蕭妙蓮擡起滿是淚水的臉,“你說,他們是不是罪有應得?他們如果被逮住了,我,我該眼睜睜只是看着這一切的,這些都和我沒有關係了,是不是?”
“蓮兒,相府爲什麼被抄,我們都不知道原委。我會去找人打聽的。。。。。。不要勉強壓抑心中真實的想法,不管怎樣,都順其自然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後面的,纔是要抓在我們手中的東西,不管他們有沒有罪,我們都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問你的心,原諒還是其它。。。。。。”
李錦歌託人去請平冶恪。按說往日裡平冶恪也算這裡的常客,只是最近他突然忙起來,李錦歌醒來後都沒有見過他。
平冶恪來了。李錦歌問他汴城的情況。
“怎麼,一個商人還這麼關心朝政之事?”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雖是一介商人,又是女子之身,可也不能剝奪我關心政事的權利吧?”
平冶恪皺了皺眉,“老實說,是不是你有什麼人被牽扯進去了?雖然你現在在我蜇尋城,朝廷的勢力還滲透不過來。我奉勸你一句,不管你的事情少管閒事,不要把自己攙和進去,否則就連我都保不了你。”
“這麼嚴重?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想知道?”平冶恪想了想,嘆口氣,若是不告訴她,她來日難免會做些什麼小動作。平冶恪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你
身邊認的那個妹妹是誰,相府被抄,事關朝代更迭---有人舉證當朝相爺蕭漣生窩藏先朝皇子,意謀造反,復立前朝皇子爲帝。此事不便多說,總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此言當真?”
“是真是假,就無人得知了。皇帝想要誰死,找個藉口還不簡單嗎?”平冶恪湊了過來,以僅他們二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我都城的探子來報,此事玄機太多,真假莫辨。恐怕---”平冶恪沒有說下去,可是李錦歌已經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他的探子必不是凡庸之輩,連他都這麼說,那---難道說,蕭漣生真的有窩藏先朝皇子,存有二心嗎?
李錦歌突的眼皮一跳,想起一件事來。當時她臨離開相府之前,四夫人給她的那東西,會不會,會不會和這有着什麼干係呢?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四夫人又是不是爲了隱藏守護什麼秘密,才自焚的?那東西,可是還在李瑾瑜屋子裡放着呢!不行,事到如此,還是去找出來瞧上一瞧吧。
平冶恪見李錦歌面上神色變了幾變,知她定是有事瞞着自己。她不說,他自是問不出來的。稍一思略,繼續道:“現在朝廷上下正四處抓人,草木皆兵,你身子還沒大好,沒事少出去。若真是有什麼事,信得過便來找我。這裡雖遠離都城,可是不久就會下來人,這城畢竟還是處在禹國範圍內的,你切記不可輕舉妄動,明白嗎?”
李錦歌淡淡道:“來便來,我又沒做什麼,怕他不成!”
“那個蕭妙蓮,也莫讓她出去了。。。。。。我回去給你前幾個人過來,有什麼事也該告於我知曉,我總不會加害於你。”平冶恪看了李錦歌一眼,“這禹國的天,是要大變了。”
平冶恪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李錦歌也自然知道,他也有事瞞着自己。看吧,他們就是這種互相隱瞞的關係,相信有不能完全相信,有些事李錦歌可以求助於他,可是有些要緊的事,就萬萬不能輕易讓人知道了。
要變天了嗎?李錦歌擡頭去看那霧濛濛的灰暗天空,自己會不會被捲入那股動盪的洪流裡,粉身碎骨甚至是屍骨無存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