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螂說的話，只能做一個參考，畢竟人類怎麼可能完全聽一隻蟲子的呢？
再說以西結是‘末日先知’，對於危機之力有很強的感應能力，但在別的方面，他還不如波波呢。
他的建議蘇明聽到了，也試着分析了一下胖子巫士的情況，但就像是之前說的那樣，這胖子處於一個非常特殊的狀態中，看着像是半透明的幽靈，但身上還有點生命的氣息，只是不多，更像是一個死人。
但他又不是幽靈，因爲他有實體；雖然失去了味覺，但他能飲用液體，也沒有從身體哪裡漏出來。
他的情緒不是很好，可沒有失控或者被人操控的跡象，智力可能有些退化，但基本邏輯十分清晰，還能聽得懂玩笑。
說起來是有點奇怪啊。
“我給你檢查一下。”蘇明發動了量子概念，對胖子的狀態進行了解析，但除了確定對方體內含有不少能量之外，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他的存在形式同樣十分縹緲，在量子的視野中，他幾乎可以說是不存在的，給人的感覺很像睡魔和貓貓，也就是一個夢。
這樣的情況和人類原本的狀態對比下來，那失去的東西可多了去啦，鬼知道起源是拿走了什麼作爲代價。
哦，在魔法界是有這個說法的，起源是一切形式能量的源頭，任何魔法也都不例外，當巫士能夠抵達起源時，會獲得無窮的力量，變得無所不能，瞭解世界的真諦，成爲最強的施法者。
但力量伴隨着代價，任何直視起源的人，都會陷入瘋狂，甚至是直接死亡。
至少在過去，魔法界中從來沒有聽說過，誰見到起源後還能活着回來的，那所謂的面見起源獲得力量的說法，更像是一種神話，或者兒童故事。
就是那種最俗套的歷險記故事，主角經歷千難萬險，最後獲得獎賞。
按理來說，這種故事是告訴小朋友們，付出就會有回報；可是真正等他們長大了之後，就會發現很多事情付出是沒有回報的，或者回報落在了別人口袋裡。
但巫士這樣的羣體，是最不在乎現實的一夥人了，魔法的本質是用心靈改變物質世界的能力，他們很多人對於現實嗤之以鼻。
“有什麼發現嗎？”猩猩眨巴眼睛，他還有點緊張了。
不久前才搞定普羅拉亞的事情，就一天時間過去，喪鐘看樣子就要和起源對上了，波波有點擔心他的狀態。
而且如果起源真的成了敵人，就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出現，那就是狗咬王八一樣的無從下口。
“沒有，只能說提亞斯的運氣真的不錯。”蘇明轉過身來，趴在吧檯上，喝了杯中酒：“他本來應該是死翹翹了，但有人保住了他的靈魂，把他送到了我面前，讓他說出這些話來，這麼說你明白嗎？”
“你是說”猩猩懂了，他還看了一眼旁邊的蟑螂。
“很可能就是那位。”喪鐘擡手指了指天花板，指代的是誰不言而喻，但他沒有明着說出口：“現在的問題是，胖子身上檢查不出來什麼，只有口供作爲線索，我們能相信這口供嗎？”
“我覺得不行。”猩猩思考了一下，很快搖頭，他的小帽子都要甩掉了：“輕舉妄動可能會落入陷阱，不如等待，胖子接下來說什麼也不用聽了，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也這麼認爲。”
叼着煙的蘇明笑了，伸手摸摸波波的腦袋，他就知道猩猩偵探能懂自己，於是他對身旁的胖子巫士說：
“好了，你已經完成了咱們的約定，雖然你說的故事我不想聽下去了，因爲肯定沒有乾貨，但你的存在形式，證明了我的一些猜想，也算有價值。”
“那位.”蟑螂若有所思，他啃果皮的動作也放緩了不少。
“啊，這樣就完成了嗎？那謝謝你，喪鐘。”
搓着雙手的胖子似乎輕鬆多了，他拍拍自己的胖肚皮，撿起放在一旁檯面上的圓禮帽戴好：
“那恕我失陪了，我剛纔看到幾個朋友，也許可以幫我尋找個落腳的地方，我去找他們聊聊，總不能一直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下去。”
說完，他轉身跳下吧凳，像是企鵝一樣搖晃着肥胖的身子，快步離開。
可是他沒有走出幾步遠，突然就停下了，他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五官像是麪糰一樣被拉伸融化，身體上發出了七彩的強光。
他似乎想要說什麼，有可能是求救，但下一秒在光芒之中，他就如同人間蒸發般消失了。
“你謝得太早了。”蘇明對着人員失蹤的那塊地板說道，搖搖頭，目光轉回吧檯上：“他傳話的使命已經完成，臨時的生命就被收回，他早就該死了。”
“原本就是一個死人，可惜最後一杯酒他都沒嚐出味道.”猩猩嘆了口氣，在吧檯上站起來，揮舞着雙手朝四周吆喝道：“沒事！大家繼續喝酒吃東西！什麼事都沒有！”
大變活人還有這麼強的光影效果，猩猩怕把客人嚇跑，畢竟之前這酒館就發生過縱火案來着。
還好胖子消失得十分乾淨，連一點灰都沒有剩下，附近的巫士們伸長脖子看了一會，因爲什麼都沒發現，紛紛很快就收回了注意力。
他們是來這裡喝酒放鬆的，也許還有人來這裡談交易或者搞對象，但唯獨沒有來這裡管閒事的。
魔法界中有超級英雄，但這些超級英雄們往往性格比較淡漠，他們可以幫助其他的超英，比如正聯七巨頭一起做事；但如果不是有人上門求助，巫士們更樂意過自己的小日子。
施法需要代價，管閒事就必然要施法，這是拿自己的壽命或者生活質量來換別人過的好，到底有幾個人能有這樣的精神境界？
“他就這樣死了？”蟑螂吸了一口涼氣，他趴在水槽的邊緣，艱難地看到了這一幕：“這似乎不像是上帝的風格，他不喜歡用死者傳話。”
“嗯，我們知道。”猩猩朝着蟑螂頭上吐出一口濃煙，他又坐回原地：“所以我們現在只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起源確實有所求，這嚴格來說甚至可以算是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