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應付了一聲，蘇明沒有繼續說什麼，就要表現出對上帝家務事的漠不關心，這應該也是上帝要看到的態度。
狗子一時間也沒說話，它黑溜溜的眼睛看着遠方轉動着的摩天輪，小小的紅舌頭耷拉在嘴巴外面。
“吃點東西嗎？”
半晌過後，喪鐘搓了個響指，一旁的仿生人就立刻遞來一根冒熱氣的烤腸，他把這食物湊到了小狗的面前。
上帝之聲倒是也沒拒絕，它叼過了香腸，放在兩條前腿之間，撕咬了一口。
也許是有點燙，它不斷張嘴倒騰着那塊肉，但說話的聲音卻一點都沒受影響：
“母夜其實不錯，但她想要等待萬物歸虛，這是不對的，上帝沒有那樣的安排。”
對於上帝來說，他做事不喜歡做絕，更不會毀滅世界，如果覺得人類不可救藥，那他就發動大洪水，清洗人口，再讓自己選中的人在廢墟中重新崛起。
狗子本身是沒有任何想法的，它是上帝的喉舌，傳達的是那一位的意思，但給喪鐘說這些是圖什麼，暫時就不太清楚了。
“我知道，但人都是會變的，我相信神也會變。”蘇明點了一根菸，靠在長椅的靠背上，伸手招呼仿生人拿個氣球過來，他把小小的氫氣球綁在上帝之聲的項圈上，當做禮物。
明白了，上帝喜歡的是‘軟重啓’，至少大多數時候是反對輪迴的，就像是天堂對於善良的靈魂來說是終點站一樣，所謂至善至美的永遠休憩之地。
“是的，神也會變，就像是上帝，他驅逐了路西法，卻只是一時之快，最近這些年，卻一直都困在懊悔的情緒中。”狗子也不管喪鐘在做什麼，它依舊低頭吃着香腸。
只不過聲音像是從狗肚子裡發出來的，和它嘴巴的動作完全無關。
“真的嗎？我不信。”
原本還像是正常人的喪鐘頓時露出了魯豫臉，但他其實只是玩梗而已，並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深究：
“開個玩笑，我對於你們家裡的那些家事沒有任何興趣，在我看來，不管是人還是神，都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狗子吃完了烤腸，它還知道把竹籤子丟進垃圾桶去，顯然喪鐘的這句話說對了，它的狗耳朵抖動了幾下：
“我大概明白你的立場了，但最好說清楚一些，我的朋友，你對於世界未來的期望是什麼？”
彈了一下菸灰，蘇明伸手揉揉狗子的後背，感受着和貓咪毛髮完全不同的柔軟手感，他回答道：
“讓人的歸人，神的歸神。”
“理應如此。”
咧嘴笑的小狗點點頭，它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雖然只是口頭承諾，但也足夠了。
過去上帝和未來上帝之間的事，非常複雜，甚至是沒有辦法向人類解釋清楚。
而在不知不覺間，喪鐘幾乎已經成了人類的代表，他的立場是神都需要重視的，一點都不能小看。
普羅拉亞就是個反面典型，按照道理來說，她是太虛之女，是萬物之母，身份和實力是一點都不差，可就是因爲小看了人類，把人類當做沒意義的東西。
結果栽了吧？這就是打破平衡的下場。
和她比起來，打算打破正負宇宙間平衡的巴巴託斯判處終生監禁都算是運氣好的了，那還是因爲它的小打小鬧，還不至於給它上強度而已。
起源、太虛、上帝三方平衡其實是很穩固的，唯有人類在其中是個變數，上帝一直宣傳‘神愛世人’難道還看不出來嗎？用腦子想想這世界上會不會存在無緣無故的愛啊？
“行，上帝他老人家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你是在這遊樂園裡玩一會？還是要回去覆命？”
重新恢復笑容的蘇明掐了菸頭收好，看向綁着氣球的狗子：
“對了，你要是愛吃烤腸，我就給你多拿點，路上吃。”
“食物對我來說只是調劑的樂趣，和你情況差不多。”狗子搖搖頭，他用小爪子撥拉着項圈上的氣球，咬斷了線，繞了幾圈綁在自己爪腕上：“這個氣球我挺喜歡的，那麼再見了。”
說完，小狗縱身一躍，在一道白光中瞬間消失。
“唉，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確定傳聲筒離開了，重新以葛優癱姿勢靠在長椅上的蘇明喝了一口汽水，接過身後仿生人送來的鐵板魷魚，自己咬了一口，又給絞殺也來一口，無聲地和共生體交流道：
“光是先前伊蓮朝我招招手，上帝就起了疑心，過去佛和未來佛之間的爭鬥一聽就是超時間流級別的啊，我一個普通人可不想攪合。”
“嚶。”
小豆芽吸入魷魚鬚子，伸出分叉的小舌頭舔舔嘴角的辣椒麪，意思是問萬一被捲進去了，有備用計劃嗎？
其實共生體和宿主本就是一體，喪鐘有沒有計劃它當然知道，但就算是要明知故問才叫聊天啊，這就是陪伴。
“辦法肯定有，而且我確實更傾向於伊蓮，她是在人間長大，具有人類一樣的情感，而且還很年輕”
年輕就意味着很容易哄騙和利用，她是真的沒有至高上帝那麼多的心眼，相對的，實力方面也差一點。
但如果真要是鐵了心要參與這件事的話，蘇明只需要拉上聖殺者，外加對着瘋狂簡的某幾個人格想想辦法，然後再去拉巨兇獸入夥，怎麼說都能給老不死的來個狠的。
當然，這也只是備用計劃，不一定用得上就是了。
現在人家老頭也沒有逼迫自己站隊什麼的，只是得到了一個人類中立的承諾，就樂得屁顛屁顛，應該不至於走到那一步吧？
所以當前最近的危機，可能還是接下來創世之手和起源法庭的動作
“嚶。”
絞殺表示不管宿主選什麼，它都會堅定不移地站在宿主一邊，遇到事？那直接幹就完事了。
“算了，不想那麼多，敵人還沒來呢，反正這事我也給蝙蝠俠說過了，他應該也有計劃，所以咱們先玩咱們的。”蘇明又咬了一口大魷魚，在腦海中檢索副官提交的新世界名單：“你看看這些世界，有你想吃的東西嗎？”
“嚶。”
共生體表示自己隨便吃點啥都行，最近應該給斗篷補補了，它作爲一件防具確實很優秀，但能不能想辦法增加一點攻擊力呢？
“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什麼好辦法。”
增強生物的辦法很多，但增強一塊布料則沒啥思路，蘇明摸摸自己的斗篷領子，它有點不明所以地勾出了一個問號形狀：
“要不然還是走力大磚飛的路子吧，找更多能量給它灌進去，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