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過程相對漫長，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當直升機降落在一座紐約城中的高樓天台上時，波波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模樣。
“人怎麼可能對摺後塞進餅乾桶裡？這不合理啊。”
就是剛纔看到的一段監控，那裡面一個穿着緊身衣的人也許是喝多了，把一個路人殺死後塞進了一個不大的鐵桶裡，猩猩的關注點就落在了物理體積的不對等上。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難道你沒見過骨灰盒嗎？”蘇明笑着下了飛機，朝在天台上迎接的忠嗣學員們揮手致意：“我們只看到了被害人進入盒子的結果，又沒看到過程，超能力可以瞬間把人火化也不奇怪。”
“嘔......”
還沒走兩出兩步呢，身後就傳來了嘔吐的聲音，扭頭一看，就是安妮正扶着直升機的起落架跪在地上吐呢。
因爲副官給她看的情報太噁心了，她就是個普通的小鎮女孩，哪見過這種黑暗？
這嘔吐更像是一種心理上的厭惡，延伸到了身體的反應。
北極星無語地坐在直升機裡面，按照道理來說她應該下來，稍微安慰一下這可憐的女孩。
但鬼知道安妮早飯吃的是什麼，吐出來的東西是一種黃綠色的粘稠物，洛娜有點接受不了，所以還是免了。
“看起來應該是某種青汁的顏色，這姑娘的母親看來真的是把她當選美冠軍在培養，早上只喝蔬菜汁嗎？”
這種時候還是波波最有經驗，畢竟他是酒吧老闆啊，沒有人比他見過更多的嘔吐人士，再搭配上他偵探的敏銳洞察力，可以還原那些嘔吐物在之前是什麼東西。
當然，這技能聽起來沒什麼卵用就是了，可偵探總是得什麼都懂點。
八面玲瓏的猩猩是表現挺好的，他跳下喪鐘溫暖的懷抱，來到女孩的身邊，幫她輕輕拍打着後背，什麼都沒說，此時卻勝過千言萬語。
十幾秒後，眼妝完全花掉，口紅殘缺不全，整個小臉像是鬼一樣的星光擡起頭來，流着淚看向熱心的黑毛動物：
“他們是一羣惡魔，對嗎？”
“除了沃特公司的那些超級英雄，還有散落於世界各地的超能力恐怖分子。”
插話的蘇明叫了幾個女學生帶這姑娘去洗漱換衣服，同時伸手把北極星從嘔吐物堵住的門裡解救出來：
“安妮你先去清理一下，我在頂樓辦公室等你，咱們到時候再商量如何阻止這些畜生，維護世界和平，讓人民安居樂業。”
..................
副官新買的大樓不錯，45層的新建築，雖然沒有經過堡壘化改造，應該擋不住核彈，但將就着用用是沒問題的。
進入頂樓那寬敞得像是舞廳一般的辦公室，把波波放在老闆辦公檯上，又掏出一點零食和飲料給北極星，蘇明自己坐在高高的皮質靠背椅上，轉動它面向窗外，看着下方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在街頭巷尾，不管是人流密集處的巨大廣告牌，還是小巷垃圾箱背後牆壁上的廉價宣傳畫，幾乎全是七人組以及沃特公司的宣傳材料。
打開電腦，默認的瀏覽器主頁上就有他們的廣告，打開冰箱，就連純淨水上都是七人組的代言照。
時代廣場上的那著名的大屏幕，輪流播放着七人組和沃特公司的宣傳片，選總統估計都沒有這麼大的宣傳力度。
說真的，就這個廣告投放的密度，都能比得上蘇明前世租的房子樓道里那些開鎖辦證的牛皮蘚了。
“警長，你還沒有說爲什麼要盯着祖國人呢。”
副官的半身像投影漂浮在一邊，她很好奇這個遊戲的玩法，明明原本是在尋找狄薩德，爲什麼突然就開始玩起別的了。
“因爲盧瑟說過，達克賽德的克隆人技術很有可能是他過去使用的版本，那這麼一來就有了點問題，簡單來說，就是科技樹路線的差異。”
蘇明看着窗外的天空，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就彷彿感受着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
“達克賽德也好，狄薩德也罷，他們過去使用的都是天啓星科技，是由火坑燒靈魂供能，歐米伽效應傳遞能量和信息的高級體系，玩得是新神族的那一套。而盧瑟的技術，那可是標準的地球科技樹，還是爬得特別高的那種，你覺得達叔和老狄會怎麼辦？”
他們不太可能去從頭學習人類科技了，畢竟除了克隆人技術外，盧瑟過去的那些老技術都乏善可陳，達克賽德根本看不上。
爲了吃一口蒜，專門要包頓餃子嗎？而且家裡連擀麪杖都沒有。
非要玩克隆超人，非要吃上這大蒜，那投入和產出對比一下，乾脆點別人的餃子外賣好了。
“你的意思是...懷疑沃特公司在用人類科技幫達克賽德實現克隆技術麼？”
副官算是想明白了，她還用小拳頭一錘掌心。
不說別的，她跟着警長几十年了，自己攜帶的塞伯坦科技都沒和40K地球的人類科技實現全面融合，即便一直在研究，可在沒有火種源和領袖模塊的情況下，具有自我意識的變形戰艦還是造不出來。
警長想玩能自主變形的超時空要塞，他管那叫什麼馬嗑螺絲，可副官自己造不出來另一個塞伯坦人了，她一直覺得很慚愧。
這就是科技樹的差異導致的，同理還有華納海姆的飛舟技術。
那是基於世界樹能量的一種飛行器，而人類科技製造的風帆小船，要是不安裝盧恩符文衍生出的那套科技設備，這輩子也別想飛起來。
賽普爾克就更別說了，它至今還在獨立運行，其中包含的人造天體，星系控制，物質變形等等科技，副官也無法將它們於地球上再次實現。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過去的那些日子裡，警長搞回來的佩珀圖阿記憶，那是創造之手的科技體系；杜姆繳獲的超越神族圖書館，那裡有超越神族的科技傳承；很早以前繳獲的天神組殘骸，其中也有海量的技術；從艾澤拉斯帶回來的，燃燒軍團的魔能工程學。
對於這些技術的逆推不是沒有進展，可對於浩若煙海的一個完整科技體系來說，她破解的那點技術只不過是邊角料罷了，更專精於戰爭領域。
但是與之對應的，從戰錘宇宙和星球大戰宇宙搞回來的人類科技，副官立刻就能上手。
除了依舊搞不清機魂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之外，她製造那兩個世界中的任何科技物品都沒有問題。
見到她明白了，蘇明轉過身來，笑着摸摸一直安靜旁聽的猩猩腦袋，加快了說話的速度：
“不同世界之間，只有人類之間的科技是基本共通的，而不同科技樹上的高級的科技可以向下兼容另外體系中的低級科技，能實現一定的成果，比如用外星科技一樣可以生火發電，或者用另外幾種方式煉製鋼鐵。”
“但盧瑟克隆超人的技術，絕對是多元宇宙級別最頂尖的人類科技結晶之一，同級別的外星科技是無法兼容或者變相實現這種級別的技術的。這麼一來，達克賽德他們可能就需要另一個掌握超能力者克隆技術的人類勢力來幫點忙。”
“沃特公司本身是有克隆人技術的，比如玄色就是祖國人的克隆體，如果得到盧瑟的技術以及一些材料，他們製造山寨超人不是問題。”
“至於合作？我估計不是，達克賽德控制人心很容易，即便不用反生命方程，他也非常善於開空頭支票，或者進行武力威脅，沃特公司八成是被收作小弟了。”
說完這一些，蘇明還看着副官的小臉，示意她認真去辦事。
“我這就去繼續盯着那個被你打傷的人。”副官點頭確認了思路，‘布林’一下就縮成一個光點。
猩猩盤腿坐在桌上，摸出斷成雙截棍的雪茄點上，用力嘬了幾下那漏風的東西：
“所以你纔打傷了那個人，而不是殺死他，原來這也是陷阱，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鬧着玩。”
“其實也有玩笑的成分，不過嘛，更多還是出於整體計劃，車壞了就會去找修車師傅，得病了的人就會去找醫生，可要像是丁丁焦掉了的這種情況，換一個新的也許更方便。”
同樣點起煙的喪鐘翹起了二郎腿，等着去清潔自己的安妮來報道：
“這一切都只是猜測，究竟克隆超人和沃特公司有沒有聯繫，不確定。祖國人是否知道克隆技術的事情，不確定。甚至我連那究竟是祖國人還是玄色都不確定。”
“嗯，這倒也是。”波波吐菸圈。
“但凡事只要不危害自己的生命安全，就可以先大膽假設，再耐心求證。反正隨手那麼一燒也不耽誤什麼時間，再說，就算這邊的試探計劃落空，在路上的星光也已經看到我想讓她看的東西了，我給洛娜準備的遊戲也沒有被破壞，還能繼續玩呢。”
一直旁聽的洛娜笑了，她覺得很黑暗，卻也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