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抵達黑湖邊上指定地點的時候,心情也放鬆多了。
眼前是深邃的湖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而腳下是芳香的青草地,軟綿綿的觸感讓人彷彿踩在雲朵上一樣。
湖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遠處的水面上露出了一個小黑點,像是在觀察學生們,但很快又潛入水下。
也許是某種大魚吧,赫敏這麼想。
然後她看了看其他孩子們,在場的除了她一個拉文克勞外,還有37個赫奇帕奇,怎麼說呢......算是挺熱鬧的吧。
只不過身爲不同學院的人,她好像完全被孤立在人羣之外了,小獾們正在興致勃勃地交流昨晚舉行的第一次夜宵大賽,而赫敏想要插話都沒有機會。
她在人羣外一會走到這邊,一會走到那邊,不時還自言自語。
“唔,天氣真好呢。”
“這花真可愛。”
“水裡好像有東西。”
她希望能夠引起其他孩子的注意,從而能夠加入話題。然而就算她怎麼折騰,也沒有小獾和她搭話。
因爲赫奇帕奇全部都是老實人。
昨天在赫敏接受級長教育的同時,赫奇帕奇他們的七年級級長也教育了他們,在地下室的廚房裡,滿臉鬍鬚的胖子一邊翹着蘭花指做着蛋糕的水仙拉花,一邊告訴了他們不少的學校秘密。
比如全天可以進出廚房,隨時有家養小精靈服務,院長脾氣很好等等。
還比如他對於其他三所分院的看法,在赫奇帕奇級長的嘴裡,斯萊特林全是黑暗的陰謀家,格蘭芬多有不少愛欺負人搞惡作劇的壞小子,拉文克勞則是冷漠無情的生意人。
一起上課的是拉文克勞,比起另外兩座分院來說,對獾們來說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那些人太聰明瞭,千萬不能主動搭話,否則就可能掉進坑裡去,稀裡糊塗地把自己賣了,換成一大堆人家推銷的無用產品。
說到這裡,他的手劇烈顫抖着,緩緩摘下了自己的眼鏡,一旁的家養小精靈們紛紛用滿是油污的抹布幫他擦了擦眼角的熱淚,貼心地安慰他。
小精靈們用滑稽的腔調說着:
“事情都過去了,結束了,完蛋了!”
“人家不會看上你的,比起用迷情劑來,你更該減肥。”
“你和我們長得很像,也許不受人類歡迎......”
聽到諸如這樣的話,級長髮出了野獸慘死前一般的悲鳴,他猛地彎腰發力,一頭撞進桌面上自己做的大蛋糕裡去了!
但他厚實的脊背沒有被現實壓垮,他很快振作了起來,颳着臉上的奶油並高聲告誡着新生們:
“要小心!”
他提醒他們不要中了別人的圈套,在霍格沃茲,其他分院的人都會變着法子來佔赫奇帕奇的便宜,簡直防不勝防啊!
而且他還說自己就要畢業了,以後也不想研究烹飪和草藥學方面的知識了,而是要結合麻瓜的電話科技,建立一部‘防忽悠熱線’,專門幫助曾被騙過的巫師們提高防騙智商。
見到他的淚水從奶油上滑過,還從袍子裡掏出一本麻瓜兵法書慢慢撫摸着,新生小獾們都心有慼慼。
昨晚級長那撕心裂肺般的慘狀還歷歷在目,也因此,新學期的第一節課上,他們就像是草原上的土撥鼠般警惕,從洞裡探出頭來,小心地觀察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焦點自然是那隻到處亂晃的‘鷹’。
赫敏現在的行爲看起來神經兮兮的,而且時不時就湊到不同的人羣邊,可能是在尋找‘獵物’,至少他們覺得可能是。
小獾們的優勢就是人數衆多,能夠團結一致、羣策羣力,他們不會憑這一點去欺負人,但也不會有人主動站出來,充當和外人第一個說話的‘叛徒’。
赫敏嘗試了半天,終究還是沒能在上課時間之前加入任何話題,就算她主動搭話,對方也只是禮貌地笑笑,並不迴應。
她嘆息了一聲,從地上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坐到湖邊,像是小貓釣魚一樣用穗子撥拉着湖面,倒影中她的小臉蛋一陣扁一陣長。
這裡沒有人跟她說話,她覺得很孤單,不由地盼着威爾遜教授早點來了。
然而怎麼等都不見人影,他們好像被完全忘記了一樣,赫奇帕奇的學生們也有些騷動,但是他們不會因爲教授遲到而離開,只是老實地坐在原地等待着。
上課時間過去差不多十分鐘後,穿着手工高檔西裝的威爾遜教授才姍姍來遲,他是從湖對面的村子裡出來的,然後徑直從湖面上走了過來。
這樣的出場方式驚呆了不少人,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知道如何能夠在水面上這麼輕鬆地行走。
直徑爲數千米的黑湖非常寬廣,但他的速度更快,只是一眨眼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抱歉,剛纔過馬路的時候遇到了一隻迷路的黑貓,我送她回家耽誤了一些時間。”
他給出了遲到的解釋。
小獾們信了,他們紛紛表示沒有關係,非常理解,還向喪鐘投去了崇拜的眼神,覺得他是個好人,對貓咪好溫柔啊。
然而人羣外的赫敏一個字也不信,她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了,她發現了一些線索。
教授身上有酒味,衣服上也沒有黑色貓毛,更別說他臉上完全都是騙傻子成功後的可惡笑容了!
他大概是昨晚和其他教授狂歡喝酒,今天賴牀了吧?!
她只是撇撇嘴,一個人站在人羣外,還不能拆穿教授,真是憋屈啊。
蘇明用餘光觀察到她的反應,心裡十分滿意。
自己身上的這些破綻當然是故意給她看的,要從小培養她的觀察和思考能力,就得誘導她養成這樣的習慣,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做起。
其實他昨晚並沒有住在霍格莫德村,而是住進了新分配的辦公室,就在弗立維教授的隔壁,霍格沃茲城堡的八樓上。
甚至赫敏和佩內洛吃早飯的時候,他就在大禮堂隔壁的教師小餐廳裡,用絞殺竊聽了她們的談話。
“請列隊吧,赫奇帕奇站到我的左手邊,拉文克勞站到右手邊......等等,拉文克勞怎麼只有一個人?”他明知故問,還擺出了嚴肅臉。
不光是他,還有赫奇帕奇的學生們瞬間都把目光放在了赫敏身上,小姑娘緊張得低下頭來,覺得氣氛嚴肅得都無法思考了。
“他們,他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
這話她自己說得都很沒有底氣,而小獾們都驚呆了,這麼明顯的謊言也能說出口嗎?她究竟是不是拉文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