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檢查過哈瓦諾農場釀酒的準備工作，又和其他的年輕釀酒師們談過。就打算離開新墨西哥州。
他離開哈瓦諾時已經是快天黑了。
他並不是要回華州，而是打算去紐約。
沒用兩個小時，他的飛機就降落在紐約。斯納通開車來到機場接他和保鏢。
因爲時間已經比較晚，他們就在機場附近找個地方隨便先吃點東西應付過去。
林克有話要和斯納通說，所以他安排保鏢另外就餐，而他和斯納通兩人在一個包間內單獨用餐。
他也沒管什麼食不語，斯納通更加沒那所謂的淑女氣質。她一邊切着大塊的牛排放到嘴巴里嚼着，一邊說：“自從你那邊的的侵權訴訟撤銷，而且那個叫……”
他提醒說：“盧克·特拉斯。”
“對，就是他。他發表了聲明，到目前位置，藍湖葡萄酒在美國東部各州的平均日銷售量比風波之前提高了20%。而且還在穩步提升。中高檔酒品最主要的市場在東北部的大城市。另外邁阿密和夏威夷的銷量也不少。增長速度最快的，是西雅圖和洛杉磯。”她將口中的牛排嚥下後，補充說。“當然，這個銷量我沒計算拉斯維加斯。”
拉斯維加斯的銷量也很大。每天至少能銷售三千瓶藍湖葡萄酒。不過那是林克之前和那些賭場飯店談好的。所以斯納通沒將那些數據列進來。
“到現在爲止，我們一共賣出了多少？”雖然那些數據似乎都很喜人，但林克眉頭依然微蹙。“你估計到年底，我們能賣出多少？”
“林克，那誰也說不準。不過……”她說着又塞了一口牛排到嘴巴里一邊嚼着一邊說。“這次侵權風波鬧得全美國都知道，甚至國外也有所聽聞。之前那些都是負面消息，不過現在有了特拉斯的聲明。我讓人幫着洗地，那可以變成一個極其成功的廣告。可以預見的是，銷量會不斷上升。但具體會賣出多少，也許只有上帝才知道。”
藍湖葡萄酒才第一年開始銷售，沒有歷史數據可以參考，也不知道這次營銷最終的效果。林克何嘗不知道現在問銷量爲時過早。
但是今年的葡萄明顯又是大豐收，如果不清空一些存貨，他那些酒窖未必能裝得下今年新釀的酒。
“你大概的估計呢？”
“四百萬瓶吧。不過銷售最多的肯定是那些低檔次的酒。”
林克也沒打算拿那麼多的高檔酒銷售。不過那個銷量他相當不滿意：“四個月才賣四百萬瓶？”
斯納通擡眼看着他，慢慢地將嘴巴里的牛扒嚥下後，才說：“我的老闆。我承認藍湖葡萄酒很好，但你也必須承認它只是新產品。”四個月幾百萬瓶還嫌少？這可不是兩美元一瓶的劣質貨。最低價都賣到三十美元。這個價格在全世界範圍內，至少拒絕了70%以上的人購買。
“那麼說，等市場打開後，藍湖葡萄就的銷售量會不斷提高？”
“如果品質保證，那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增長勢頭肯定沒現在這麼快。”
林克心裡估摸了一會，他計劃要將去年的50%到70%的葡萄酒賣出去。這麼算下來，一年最多隻能賣出其中的20%到30%。而每年都會有新釀的葡萄酒上市。
長期以往，總有一天他的農場要被葡萄酒堆滿。
他想了一下，說：“能不能降價促銷？”
“你最好放棄這個天才想法。我的老闆！”斯納通半點也不客氣地說。“降價意味着自降身價。你看過那種知名葡萄酒會降價銷售的？如果你擔心葡萄酒太多賣不掉，我建議你自己多喝一些，或者直接喂牛。”
她說着想到一個事，笑着說：“據說和牛就是喝酒聽歌長大的。也許你可以試一下。”
林克被她嗆的有些惱火，說：“那麼在明年九月之前，能不能賣掉三千萬瓶酒？”
“那要看緣分！”斯納通對他提出的目標既不認同也沒有反駁。“除啤酒之外，葡萄酒是世界上最普及的酒精類飲品。市場確實很大。美國每年至少能銷售超過十億瓶葡萄酒。但大部分都是十美元以下的劣質起泡酒。你要搶佔的是市場份額同樣很大，但競爭更激烈的中高檔市場。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你我們可以達到你的目標。”
林克聽到她這話心裡反而一鬆。運氣好？他的運氣還有不好的時候嗎？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過於焦躁了。雖然明年年底又要釀酒，確實需要將今年的葡萄酒儘量多賣。但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
比如極端一點的做法，直接讓葡萄爛在地裡就是了。
“好吧。我相信你會盡力。”
“我當然會盡力！”
林克感覺吃飽了，他放下刀叉擦了一下嘴說：“不過明年可能還有任務要交給你。所以今年的葡萄酒銷售底子打得越好，明年你的任務就能越輕鬆。”
“什麼任務？”
“我想你也聽說瑪莎他們和秘魯談成了進口羊駝的協議。”
“我聽說了。雖然她人很討厭，但本事還有很有一些的。”
短時間內說服秘魯政府同意出口，同時說服美國政府允許進口，沒點本事還真做不到。
“我大量進口羊駝，不僅僅是爲了自己養殖，同時還希望在美國北方進行推廣養殖。這是一個營銷推廣任務。另外，我會投建紡織廠，羊駝毛織產品也需要你的團隊進行營銷。”
“大概什麼時候？”
“最早明年年底。時間還很長，但我覺得越早準備，你們的工作就會越順利。”
斯納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一會，才說：“林克，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以後不要太相信人。”
“什麼意思？”
“沒有人會將一年之後的商業計劃提前和別人說。就算是自己的職員也不行！”
林克聽她說完，啞笑說：“因爲擔心泄密？”
斯納通卻沒笑，說：“你想要讓我提前做準備。你就必須將所有的計劃都告訴我，我需要將它們告訴其他組員。而一年時間太長，我都不知道一年之後還是不是依然會爲你工作！更不要說其他人。”
林克想了一下，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相信你會繼續爲我工作的！而且你也不必將所有計劃都告訴你的組員，不是嗎？”
斯納通哈哈笑着說：“其他的先不說。不過你哪來的自信，你覺得你的魅力能讓我一直爲你工作？”
“不是我有魅力。而是因爲或許只有我才能接納你的獨特氣質。”
“比如？”
“比如談工作時還能大口吃着牛排！”
斯納通愣了一下，笑罵說：“真見鬼！”
林克收起笑臉說：“特蕾莎，我是認真的。如果你不願意只爲我工作。我也可以資助你成立自己的公司。”
“真的？”斯納通這時是真的驚訝了。“你就這麼看好我？”
林克看着她的眼睛，很認真地說：“我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而且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合作，不一定只能是僱傭關係。我們可以合夥！我的業務可以交給一個可以信任的公司，你還可以接受其他的營銷業務。我還能從中分紅。何樂而不爲？”
斯納通笑了笑，說：“也許我真的會有一天向你尋求投資。”
“我等着！”
斯納通突然說：“如果我說，我最喜歡做的不是營銷，你會覺得意外嗎？”
“當然不！我現在做的事，只是最有利的，卻不是自己最喜歡做的。”
“如果我打算做企業投資，你也願意資助我？那可是風險很大的行業。”
“企業投資？那是什麼？”
“只是一個方向。比如說，看好一些有優質資產但暫時經營不善的企業，通過惡意收購獲得該企業，然後將不良資產分拆銷售獲利！當然，也可以將一些資產重組，讓企業迸發生機。然後再高價賣掉。”
林克想了一下也明白她說的是什麼。那也不是她的獨創。事實上有不少的人都在做這個生意。
很多的跨國公司正是通過不斷的兼併形成的。只不過斯納通這種辦法更直接，也更粗暴。。就像是獵豹，只盯着病弱的目標下手。
這種收購手法，不是爲了經營，而是爲了將那些公司拆分賣掉賺錢。
“我現在可以給你提供少量的資金，但我想你也不願意小打小鬧。”
“所以，我打算等你有足夠多的錢了，再找你要投資。我想你到時候依然會記得今天的話的。對吧！”
“我想你不會等多久的！”林克還在想着她剛纔的話。
他剛成立了一家銀行。要想將一家銀行的網點推廣到全美，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他也不打算將銀行變成儲蓄銀行。他只是想做投資銀行。
如果斯納通說的生意真的能做，他所有的資金都能通過銀行交給斯納通去做那樣的投資。
將企業收購，然後將不需要的業務以相對比較高的價格打包賣給需要的企業，只留下自己想要的優質業務，那可以減少收購成本。而他可以通過那樣的投資，收攏一些優質資產爲自己所有。而且惡名也不用他來承擔。
他越想，越覺得有搞頭。至於那樣的惡意併購和拆分銷售，會不會對那些企業原本的職員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就不在他考慮範圍了。
不過，他對斯納通的信任還沒到將全副身家交出去的程度。他現在有大量的資金，奧澤特投資銀行也是他完全控股的。錢從銀行出，也是他的錢。如果斯納通不可信，他就真的血本無歸了。
所以，斯納通還有待考察！
他想了一會，笑着對斯納通說：“如果明年你能賣出三千萬瓶葡萄酒。我可以至少投資你五億美元。怎麼樣？敢打賭嗎？”
“我做不到呢？”
“那就等做到了，我再給你投資！”
斯納通舉起手：“de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