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帶着傑西卡來到農場別墅的客廳，給她倒了一杯果汁才問：“我猜你特地趕過來，不會是僅僅是見一下亞伯特！”
傑西卡喝了一口果汁，笑說：“那只是說給我的偶像聽的。”放下杯子說。“溫棚馬上就要建好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做實驗了。”
他說的實驗就是之前兩人約定好在奧澤特利用生物防治葡萄病蟲害的實驗。既然是一個驗證實驗，當然不能任由傑西卡他們說了算，林克也需要找一些專業的人，就算他們不能接觸實驗的核心，但也必須要保證實驗結果是在合理的實驗方案中得出。而不是在特定條件下人爲操控出來的。
她那是要提醒林克要找那樣的人了。
林克也沒想過要繼續拖延。不過那樣的事他也不需要親自去做。他打了個電話給貝拉，讓她待自己去一趟hsd州幫他找幾個合適這次實驗的實驗員。
他掛斷電話之後，又問：“只有這件事嗎？”
傑西卡好像是猶豫了好一陣才說：“如果。”她支吾了一下，才繼續說。“我想說的是，如果我們的實驗證明我們的實驗是成功的。你願意不願意投資加州農業服務公司？”
“投資？”林克愣了一下。在他看來如果他們的產品確實是有效的話，那絕對是一個財源滾滾的項目。雖然說全世界的葡萄酒莊園的種植面積也不過幾百萬英畝。就算全部酒莊都使用他們的產品和服務，按照每英畝收費一百美元也不過幾億美元而已。
但這裡面的賬不是那樣算的。只要有足夠的資金，以他們現在的基礎，傑西卡的父親完全可以發展出針對其他作物的病蟲害的產品。
他們一旦成功了，甚至可以讓全世界的農藥生產商全部破產。
聽到她這麼問，他半點不心動就是傻瓜。
但他也知道沒有白癡的午餐：“當然有興趣，不過，你有什麼條件？”
“我爸爸需要大量的資金。”
“大量是多少？而我能得到什麼？”林克雙目看着她的眼睛，笑得風光霽月。
傑西卡將腰挺得直直的，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堅定：“如果你能投資一億美元，我們可以給你30%的股份！”
林克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她的條件，嘴角彎起似乎是在不屑：“一億美元，換你們公司30%的股份？”
傑西卡看到他這幅表情，臉上就一副的不滿：“難道你覺得我們的項目30%的股份還不值得一億美元？你應該知道如果我們的產品一旦推廣開，會擁有多大的市場。現在我們雖然只針對葡萄做了研究，但我們的產品最終會取代農藥，所有農業、牧業甚至是林業和漁業，都會用到我們的產品。”
林克笑着點頭說：“沒錯，你們的產品前景很大。但那只是未來，而且需要滿足非常多的條件後才能去到的未來。”
傑西卡還想說服他接受自己的條件，但看到他的笑容，心底有些泄氣，說：“那你要怎麼的條件。”
“在談合作之前，我希望知道你爸爸的研究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了？而且，針對的是哪一方面。我不想參與對病毒或者細菌的轉基因研究項目。”
“我們的研究是對細菌病毒和殭屍真菌進行選育。我爸爸說，如果利用轉基因去改變細菌或者病毒的話，因爲它們的基因相對簡單，產生不可控的變化就會變得很大。那對自然界很危險。所以我們只是實驗室中選育對特定靶生物具有更強侵染能力的病毒型和菌型。”說到這，傑西卡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只是他眼簾半垂，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神。
她只好繼續說：“我爸爸正在針對玉米細菌病和黴菌病進行研究。並且對已有產品改良了生產方式，但是那需要環境條件嚴苛以及一些精密儀器的實驗室。那些都需要錢。”
林克聽到已經在針對玉米病害進行研究，對她家的公司興許更大了一些，而且他也沒有打算掩飾：“難道沒有針對玉米的蟲病進行研究？”
“有那樣的計劃，但是我爸爸的實驗室人手不夠。那需要一步一步來。這也是我們需要大量資金的原因。”傑西卡知道這話的意思，但還是老實地回答說。“我們沒有足夠的研究經費，也沒有足夠的錢支付那些生物工程師的薪水。”
林克一攤手，說：“所以，你覺得我只佔30%的股份是合理的？從沒有聽說過有人能以技術入股佔70%股份的合作先例。”
“但是我們的技術已經成功。”傑西卡爭辯說。
“但無論是推廣還是擴大生產都需要大量的資金。”林克搖頭說。“而且我想你也知道，從你剛說的，那種完全依靠選育的技術，很難申請專利，而且其他的農業企業來說，並不難做到。”
傑西卡聽到林克直接命中他們公司最重要的弱點，雙肩一跨，她真想問他一句：“難道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瞭解法律？”
她知道美國人除了對自己生活和工作需要用到的法律有所瞭解之外，對其他的法律基本上不會關注。因爲美國法律法規太多，就是律師也未必能全部涉獵。而高中生最多也就是了解一些未成年保護法和設計到他們自身權利的法規。而專利法是很專業的法規，很少人會特地去了解。
雖然林克成爲了農場主。但農場主不是應該專注於經營嗎？他們有錢聘請律師，根本不需要懂得太多的法律。他們只要知道一條“私人領地不容侵犯”就可以了。這林克怎麼就不按常規出牌？
她心裡吐着糟，伸手拿起果汁又喝了一口掩飾一下心情，說：“我爸爸希望能通過分子生物技術對我們的產品進行強化。而且控制它們的繁殖世代極限。所以我們需要資金。一旦成功了，我們的產品就能申請專利，而且更加因爲限制了繁殖代系，可以讓我們的產品安全無害。而且可以防止其他公司利用我們的產品竊取我們的核心機密。”
林克聽到一個關鍵詞：“那麼說之前的產品有危害？”
“不僅是我們的產品，便是自然界存在的那些也一樣有危害。它們有可能產生變異，從而變得有可能危害到自然和人類。”傑西卡急忙解釋說。“我爸爸接下來的實驗，是計劃將相近的兩種病毒或者黴菌株型進行雜交。增加它們對靶生物感染力和針對性，同時也控制它們的繁衍世代數。只要留下選育出來的菌種，我們可以不斷選育出針對特定寄主生物具有強感染力的菌株，並進行分裂限制。從而降低我們的產品發生變異的可能性。”
林克對細菌研究有一定的警惕。他知道那樣的微生物研究雖然可以對世界產生很大好處，但是也有可能造成災難：“我聽說雜交的後代會很容易產生形狀分離。我對微生物不瞭解，但我想它們屬於低等生物，會更容易產生無法預計的變異。我說的沒錯吧。”
傑西卡顯得很無奈。她不得不點頭同意林克的擔憂：“漢斯先生。如果美國的企業主都有你這樣的人文關懷情節，也許世界會減少很多的傷害。”她頓了一下，又說。“這是我們需要外來投資的原因。因爲我們需要得到穩定的產品，研究費用當然就需要更多。當然，一旦掌握了關鍵技術，生產成本會很快降下來。”
談到這裡，林克投資的意向還是很高的。不過現在他無法做出決定。
他沉吟了一會說：“如果我們之間的合作是成功的，也許我會去加州參觀你們的公司。”
“好吧。我想我爸爸會歡迎你的！”傑西卡無奈地說。在這件事上，她知道自己從來都不可能佔據主動權。在美國，錢纔是老大。
她以爲這次談話要結束了，不想林克又問了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們爲什麼會想到找我投資？我知道那樣的項目，會有很多的企業願意投資的。”
傑西卡聳肩說：“因爲我爸爸之前是fda實驗室的科學家。因爲質疑一份不科學的實驗報告，最終被人炒了。而且名聲也被詆譭。他不願意再和那些眼裡只有錢的資本家合作。”
“我也是資本家！”
傑西卡聽到他這樣自稱，笑着上下打量他，顯得有些無禮，良久才笑着說：“你最多隻能算是一個有錢人。距離資本家還遠着呢！”
林克並沒有因爲她的揶揄生氣，笑着說：“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是的。”
“我知道，所以我提出要70%的股份。”傑西卡苦笑着說。“再說，別說是你。也許有一天我也會是。”
她說完又恢復明朗的笑說：“也許我真的還不是一個合格的經理人。所以纔沒辦法說服你。”
林克也笑着說：“至少你說動了我。我對這個合作非常感興趣。但是對你提出來的股權分配十分不滿意。
“那麼說來，我剛纔說得太多了？”
“那是因爲我們都還不是資本家。”
傑西卡笑着說：“看來是的。”她將底漏了不少，林克何嘗不是。她伸出手說。“那我也應該回加州準備我們後續的實驗了。”
林克目送她的車子消失在視線內，這才笑着搖了一下頭。傑西卡提出來這件事，確實讓他很感興趣。但是他覺得並不急，至少也要等奧澤特那邊實驗結果出來了再考慮也不晚。也許他們現在使用的產品和以後的產品不一樣。但是那結果能證明他們的研究方向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