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以死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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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笙笑:“可別,我素來不罵人,更不會打人。但是若要入府,你想都別想了。姐姐已經給了你銀兩,我再給你一些,你拿着這些銀兩,回到鄉里去,找到族裡的長輩,求他幫你尋個好人家嫁了吧!你若是想留在城裡做活,我也可以求長輩幫你在其他人家找個活。好話我已說盡,你可別不識好歹了!”說罷,她再掏出一隻荷包來遞給了她,想了想,她將自己兩隻手上成色上好的鐲子取了一對下來,一併交給了文心。文心捧着這些東西,遞給了跪在地上的孫小蓉。

孫小蓉堅決不接受,她同文心推託着,一面拼命地哭着搖頭。

郭笙嘆氣:“你不接受,我也沒法子。文心,你將東西放在地上吧!咱們進去!”

“哎!”文心應了一聲,把東西擱在孫小蓉腳邊,回到了郭笙身旁。

孫小蓉擦乾眼淚,望着郭笙說道:“小姐,小蓉說過,我不是爲錢財而來,小蓉此來,是爲了償還。您拿錢給我,無異於侮辱我!小姐一日不收我入府,小蓉便跪在這裡一日不起!”說罷,她不再開口,只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堅毅地跪着。

郭笙望着倔強的孫小蓉,看了一會,無奈的說了一句:“那你便跪着吧!”

孫小蓉倒也是個有骨氣的,她像是發了狠似的,對於地上裝滿銀子的荷包硬是不接,她把脖子一梗,脊背一挺,跪在地上毫不動搖。

郭笙搖了搖頭,不再理會。

馬車裡的男子看了好久,直到郭笙進門。他才放下了簾子。

“公子,咱們走嗎?”小廝問他。

男子想了想,問小廝:“這位小姐……是郭府大小姐嗎?”

小廝利落的回答道:“回公子話,聽說那郭府大小姐因爲郭老爺的事情耽誤了嫁娶,今年已經年滿十七,還待字閨中。我瞧着……剛纔那位小姐年紀輕輕,不像是有十七歲的樣子。應當是郭府二小姐了。郭府一共也才兩位小姐。”

男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小廝試探着問道:“那……公子。咱們……”

男子點了點頭:“走吧,咱們回府。”

小廝趕着歡快的馬兒,往路的另一頭駛去。孫小蓉臉色蒼白的跪在地上。眼神堅定的望着刻着郭府兩個大字的牌匾。

她一直跪到了第二天清晨,秀媼出門時見她還在那裡,只是嘴角乾裂,臉色慘白。身上更是一片冰涼,想來是一整夜都沒有離開過。

秀媼望了望灰暗的天色。再看了看身着單衣的孫小蓉,兀自嘆了口氣,徑自離開了。

到了午時,昏暗的太陽早已被烏雲遮蔽。空中狂風大作,孫小蓉情不自禁的抖擻了兩下冰涼的身子。

過不多時,天上落下豆大的雨點。一顆一顆噼裡啪啦的砸在地上,激起一陣久曬過後的暑氣。沒過一會兒。大雨如瓢潑般澆了下來,土地早已變得泥濘不堪,青石板路上的水流匯聚成幾條縱橫交錯的溝壑,在路上肆意的穿行。

孫小蓉全身已被淋得通透,大雨順着她的頭頂流下,糊了她的面部,也糊了她的視線。

她努力的睜着眼,始終望着郭府的方向。但是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身子卻說明,她早已經堅持不住了……

雨下得很大,孫小蓉卻覺得全身滾燙……

慢慢的,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起來,她睏乏地閉上眼,卻又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等到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面前的世界已經模糊不清了……

迷迷糊糊中,她彷彿看見郭府的門開了,一個女子撐着一把雨傘朝着自己緩緩地走了過來,只聽那女子輕嘆了一口氣,隨即,她將雨傘挪了過來,遮到了自己的頭上!

“小姐,是小蓉在做夢嗎……”

孫小蓉含糊不清的喊了一聲,便昏了過去……

“水……孃親,我要喝水……”

孫小蓉乾渴的難受,最終,她在睡夢中醒了過來。可是眼前的情景,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一個姑子模樣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臉朝自己捱得很近,此刻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大小姐,她醒了!”文心往旁邊讓了一下,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子出現在孫小蓉面前。

孫小蓉好奇的打量她,只見她容貌生得十分秀麗,比之二小姐又是另一種不同的美麗。她瞧上去倒是面色和善,臉帶淺淺的笑意,並不是自己所想的咄咄逼人的樣子。

孫小蓉立馬翻身跪倒在地,衝着郭葭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小蓉再次替兄長當初的錯事向小姐賠罪!多謝大小姐不計前嫌救了小女子,小女子一定當牛做馬,用下半生來償還大小姐的恩情!”

郭葭卻並不領情:“我是救了你,但是卻不要你報什麼恩情。你若是真的爲我好,便帶着銀兩,永遠的離開此處,便是對我最大的報恩了。文心,把柳大夫給的中藥給她一併帶回去!”

“是!”文心提着手裡的中藥和錢袋,遞給孫小蓉後說道,“姑娘便識趣一點,若是惹惱了咱們大少爺,說不定便是一頓棍棒相加,將你打出去也說不定!”

孫小蓉捏着手裡的錢袋和中藥,無助的望了一眼背過身去的郭葭,她咬着嘴脣,忍住快要落下的眼淚,點了點頭:“好!小姐要我永遠消失,那小蓉便遵命便是……”她咬了咬牙,扔下手裡的錢袋和藥材,盯準了那屋中央四四方方的桌子,一頭便往那角上撞了過去!

幸而她大病初癒,又是幾天未進食,此刻的身體還十分虛弱,力氣小,文心也發現得及時,一把便把她抱住了,這纔不至於釀出人命來。

郭葭感到不可思議:“你這是做什麼?以死相逼嗎?”

孫小蓉泣不成聲:“小姐若是不要我,小女子無處可去,與其落得被族人賣給青樓,倒還不如死了的好,一了百了,還落得個清白之身!

郭葭還想再說些什麼來着,但她看文心的臉上頗有不忍之色,便暗自反省:莫不真的是自己太過疑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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