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我從牀上驚醒, 胸口像刀割般痛。
已經重生第五次了，我不再像之前一般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一醒來, 我就知道我又活過來了。
我顧不得胸口的痛, 第一時間爬起身找手機。
我快速的撥通一個號碼。
過了十幾秒,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普樂, 我不是說沒事不要打給我嗎？”她先是訓了我一句, 接着再道：“妳有什麼事？”
“嗚……嗚，媽～～”
我的聲音帶着哽咽，邊哭着邊叫她。
“妳怎麼了普樂？妳發生了什麼事嗎？”
“在學校有人欺負妳嗎？”
“普樂……”
“普樂……”
難得地, 我聽到母親對我着急的反應。
什麼都值了，雖然不能經常和她見面, 只要她一直好好的, 就什麼都值了。
“媽, 我沒事，我就是想妳了。”
我哭了好一會, 帶着鼻音的向母親撒嬌，這還是我第一次向她撒嬌，以前我從來沒這麼做過。
母親的反應顯然很不習慣，看不見臉，聽着聲音, 都可以聽出她聲音裡的尷尬：“普樂……妳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些話？妳以前從不這樣的啊。”
“沒什麼, 媽, 我就是作惡夢了, 夢見妳死了, 而我還不能來見妳最後一面，所以一時覺得得傷心, 這個夢還要很真實，我怕妳真出什麼事了，就……打電話確認妳的安全了。”
我難得表現對母親的親熱和關心，她顯然有所觸動，她以前所未有溫柔的聲音對我說：“傻瓜，只是做夢，又不是真的，不用怕，妳媽我會一直好好的。”
“這樣吧，妳這個月的錢夠不夠用？”母親沒有等我回復的意思，自顧自的再說：“我再打一千進去，妳就買些好吃、好玩的，好好放鬆一下，媽不能來見妳，妳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了，媽還有事要忙，下次……妳還是不要太常打電話來了。”前面還是溫情滿滿的，期待她後面會說出的話，然後一秒變冷漠。
“嗯，媽，我知道的了。”對她這樣的反應，我習慣了，這次竟一點都不傷心，可能是沉浸母親活過來的喜悅中吧。
本來她就是冒着被她丈夫發現的風險一直照顧我，父親不怎麼管我，要不母親一直在，我可能會過得更慘，雖然不能見面，她一直好好就夠了。
之前她的死，就是發生在我不斷打電話給她之後的，我心裡隱隱對那日的事情有猜想，母親那時的聲音不對，可能之前是我害了她的。所以今天這通電話之後，我不會再打給我的母親了。
一切的困難，我都要靠自己解決，我不會再麻煩母親了，而我亦要活下去，好好的過我的人生。
所以，這次我決定先發制人。
從方纔到現在，我腦裡只想着母親，都忘了看看我這次回來的日子到底是哪日。
我低頭，按了一下，手機屏幕亮起，看到上面的數字，我露出一個微笑。
真巧。
我回到上次重生的一天了。
＊＊＊
隔天，我就像平時上學一樣，收拾好要用的課本，洗潄好穿好校服就出了門。
昨晚，我一整晚都沒有睡，都在想事情，想以前的事，想我和Zico在一起的時候，還有白朮。
逃避不是辦法，我想通了，我要好好活下去，我必須得靠自己，必須得主動出擊。
每次，我都是被他們所殺，然後又再來一次。
白朮殺了我兩次，Zico也殺了我兩次。
我已經死了四次了。
誰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五次？
又誰知道，我還會不會有第六次的重生？
就算有，我也不想再經歷死亡了，又砸頭，又捅刀子的……我也是人，我會痛的。
就這兩個大麻煩，解決他們就好了。
回到學校，我向着隊伍最後走去，眼睛對上Zico，對視了有十秒的時間，走到饒辰身後若無其事的轉身。
臺上的老師還在說着無聊的話，算上這次，我已經聽了三次了。
時間過了幾分鐘，我的手心冒着汗，我在等着身後的他叫我，這次我內心沒有多大的恐懼，反而有點期待。
Zico沒有辜負我的期待，他冰涼的手指伸了過來，我感覺到他碰了我的手臂一下。
我沒立即回頭，調整一下臉上的表情纔回身看他。
“有什麼事嗎？”
我帶着疑惑的問他。
【就她了。】
【看來好控制。】
我聽到他在內心說。
我臉上表情未變。
他說了一個字：“我......”笑了下，再道：“我喜歡妳，妳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在他第一次跟我說時，他也是這樣說的，直接就表白了，沒半點羞怯、乾脆利落的就說了，那時我心慌意亂的，內心有着喜悅，也沒顧得上留意周圍，很快就點頭答應了。
這次我在回答他之前，還有閒心看看其它人的反應。
他這動靜稍遠的人不能聽到，但站在他身邊的人還是能知道的，此刻站在他身後的幾個學長正微張着嘴的看着我和他。
也是，這樣隨隨便便就告白，還在周圍這般多人的情況下做出，是會讓人驚訝的，正常來說要選個沒人的地方，私下和對方說纔對。
“妳覺得怎樣？”
他冰涼的手指伸前，又再碰碰我的手臂。
我下意識想縮，忍住沒有動作，那點點涼意好像從手臂那處皮膚漫延開去，我整條手臂都有種發麻的感覺。
我知道，這只是我的心理作用。
他怎麼就這樣喜歡身體接觸呢？
他的臉上帶着笑意，嘴脣紅潤，牙齒白得可以反光。
脣紅齒白的模樣，在我眼裡就只是猙獰的笑容。
“對不起，我太過驚訝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爲我方纔的走神想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妳的答覆是？”
我剛想點頭，就聽到身後的饒辰對我說：“喂，妳還在磨蹭什麼？我們要上去的了。”
我沒理饒辰，很快的對Zico點頭並說：“我先上課了。”
在轉身前還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在我的角度，我以爲我是笑出羞澀的笑容，但其實是臉部動了動，略顯僵硬的笑。
饒辰人高腿長，就這麼一點時間，他就離我幾大步遠了，我小跑下才追上隊伍。
跟在饒辰身後的我想着，Zico有沒有看明白，我方纔的意思是答應他了？
走了一層樓梯，腦裡傳來其它人的聲音。
【普樂被表白了，不知她會不會接受那人？】
這聲音挺熟悉的，我擡頭，瞅瞅前面的人的後腦勺。
原來饒辰聽到了啊......
【哇，這可真勁爆，就這麼排着隊的時候，就告白了，還是對她！】
【她會不會答應他啊？】
【這是第一手真人表白現場啊！】這是圍觀興奮的語氣。
原來不只饒辰一個聽到了，還有另一個同學都聽到了。
可能在第一次時，也是這樣的，聽到Zico跟我告白的動靜，這幾個人在臉上表情不顯，內心的彈幕可能已經溢出屏幕了。
這行爲還真挺出格的。
午休的時候，我等着Zico找我，不過他沒來。
我按捺住找他的衝動，耐心的等着，因爲我知道他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我的。
上次的時候，不就是那樣？我沒有理他，他還糾纏住不放。
到了下課的時候，我維持着平常的速度收拾好書包，不緊不慢就步出課室門口了。
一路暢順，沒有遇到任何人的攔截。
我不擔心，他總會出現的。
果真，在步出校門後，我就見到在門側等着的Zico。
他的臉一直向着門口的方向，我一出現他就發現了。
“嗨，學妹，這邊。”他向我招招手。
我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他有點急不及待，還差兩步的距離，他就索性伸手將我往他身邊拉。
他這力氣還真一如既往的大，一把將我扯過去，讓我的腳步踉蹌了下。
“我們去喝杯東西，附近有間咖啡廳的咖啡挺不錯的。”
他的眼睛帶着笑意，以看似溫和的目光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