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再次開口:“各位的心情和擔憂我完全理解,雖然我也恨不得馬上宰了它、剝了它,但理智地考慮了一下,我認爲應該留它一命;至少,應該給它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水無影立即表示反對:“我認爲不應該給它活下去機會!老七你不妨再好好考慮考慮,外面洞壁上面掛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皮,不都是它造的孽嗎?做人,不能太自私,雖然我也知道這東西對付北野茉莉子非常合適,但我仍舊想要活活地剝了它!”
“老四你嫉惡如仇是對的,但是要分清對象!”
我很是耐心地勸說着水無影:“其實造孽的是人而不是這個‘蟻腸’,牛羊吃草、虎狼吃肉,這都是造物主賦給它的食性本能;明明知道老虎吃人還要把大活人跟老虎關到一塊,那纔是真正的造孽;明明知道‘蟻腸’吸血害人,還要把那麼多人送到這裡面,那纔是真的罪魁禍首!”
水無影擡手摸了摸腦袋:“這個,好像也是啊!”
鄭世悟倒是率先表示贊同我的意見:“嗯,老七說的有道理!拋開‘蟻腸’巨大的醫學價值不講,讓它來對付那個北野茉莉子,真是再好不過;
而且這一次那些東洋人一下子就付出了九條人命的代價,北野茉莉子肯定是恨死我們了,極有可能就在外面等着我們呢。”
金無血遲疑了一下也馬上表示理解:“行,雖然被它折磨了一會兒、被它吸了不少血,但我們幾個至少還有命在。這東西不但百毒不侵而且還有可能讓我們活捉北野茉莉子,這一點兒還真是非常重要的,否則的話就算治好了聶曉婧,我們這些人也隨時有可能重蹈覆轍!”
水無影也終於笑着說道:“逮到那個北野茉莉子以後,也讓她好好嚐嚐‘蟻腸’的滋味兒,最好讓‘蟻腸’活活地把血給她吸乾,也好替老七和聶曉婧出口恨氣!”
我嘆了口氣回答說:“我倒是無所謂,至於如何處死那個北野茉莉子,到時候我得徵求聶曉婧的意思再說。”
鄭世悟、金無血他們紛紛表示贊同,御米夫人則是在旁邊補充道:“留‘蟻腸’一條命也可以,不過它雖然沒有牙齒可以咬人,但它的趾甲還是相當銳利的,最好給它切掉纔好。當然,必須將它的嘴巴紮緊繫好,這樣的話就算它魘住我們讓我們動彈不了,它也傷害不到我們。”
接下來,水無影找了根繩子將“蟻腸”的嘴巴給紮了起來,御米夫人和鄭世悟他們兩個則是取出防身短刀,把“蟻腸”的趾甲給切斷並且非常耐心地磨鈍磨平,免得它萬一突然逞兇。
或許是因爲白蟒始終在它旁邊吧,整個過程中“蟻腸”都是溫馴老實,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在他們三個忙碌的過程中,我則是在琢磨着另外一件事——
就是既然安部太郎擁有圓光術,我相信北野茉莉子極有可能也會那種圓光之術,等我們離開這裡以後北野茉莉子就有可能看得到我們的情況;所以相關的準備工作,必須在這王屋山的山腹地下完成才行……
思忖了一會兒,我終於想到了解決之道。
於是我衝着“蟻腸”說道:“我需要的是你幫我控制住一個人,那個人叫北野茉莉子。到時候我會把你裝進揹包裡面,如果遇到那個北野茉莉子的話,我要麼是故意叫她的名字,要麼是輕輕碰一碰你,你控制住她讓她動彈不了就行!
但是絕對不能影響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人,你聽得懂或者明白我的意思嗎?”
“蟻腸”扭頭瞧了瞧一直對它虎視眈眈的白蟒,終於上下晃了晃腦袋。
“明白就好,只要你幫我逮住那個北野茉莉子以後,我保證饒了你!”我一邊說一邊示意大夥兒趕快出去……
見到我們安然無恙地出來,許心正他們都是一臉的驚喜之色,說是剛纔他們已經開槍好幾次了,還以爲我們已經身遭不測了呢。
簡單說了幾句,我瞧了瞧“蟻腸”的大小,立即把我揹包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由他們幾個幫我分擔,然後示意“蟻腸”鑽進去。
“蟻腸”瞧了瞧我的帆布旅行包,似乎沒有聽懂我的話一樣動也不動。
我又是比劃又是提醒的說了兩遍,“蟻腸”居然瞪大眼睛好像仍舊聽不懂我的話一樣不肯鑽進揹包裡面。
鄭世悟在旁邊笑了起來:“老七啊,這傢伙真是夠狡猾的!剛纔在裡面那麼複雜的話它都能聽懂並且連連點頭,這會兒明顯是在故意裝聾作啞。”
“沒事兒!”我也笑了笑,然後衝着旁邊的白蟒招了招手,腦袋碩大的白蟒立即遊走了過來。
見白蟒非常聽話地爬到了我旁邊,“蟻腸”這才急忙蜷縮着身體很是麻利地就鑽進了揹包的裡面,惹得金無血、水無影他們幾個一陣大笑,說是這個“蟻腸”真是一個欺軟怕硬、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
我搓了搓手,知道“蟻腸”懼怕的只是白蟒而不是我們這些人,再加上我們對它無恩無威的,如果白蟒一旦回到北瀆神殿下面的深潭裡面,這個“蟻腸”雖然被繫住嘴巴傷害不了我們,但它隨時都有可能讓我們動彈不得,最後慢慢地耗死我們……
回頭仔細打量了白蟒一會兒,我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說道:“白蟒啊,委屈你一下,待會兒你跟我們一塊去九嶷山一趟吧,我們大寨附近也有一個深潭,你可以住在那裡;如果實在不適應、不喜歡那裡的話,我們可以把你再送過來。”
水無影瞪大了眼睛瞅了瞅白蟒,然後一臉意外地問我說:“老七你真的打算把白蟒帶回九嶷山?我們剛纔已經把‘蟻腸’的嘴巴紮起來了,而且連它的趾甲都剪掉磨平了,還怕它幹什麼啊?”
“這傢伙太狡猾、太不可靠了!”
我指了指蜷縮在揹包裡面的“蟻腸”,“它懼怕的只是白蟒,如果白蟒回到海眼深潭裡面的話,它雖然沒有辦法吸血但完全可以讓我們魘在那裡動彈不了,我們耗不過它的!”
金無血恍然大悟:“還真是有那個可能,它完全可以耗得把我們活活餓死!”
這一下,大家面面相覷,都是深感後怕。
鄭世悟則是果斷說道:“真是好險吶,稍有不慎就會全盤皆輸,幸虧老七考慮到了這一點兒!這樣吧,待會兒讓老七揹着‘蟻腸’與白蟒乘一輛車,用我們帶來的睡袋啥的蓋在白蟒的上面,大不了回去的時候不走高速,走國道省道算了……”
接下來我們稍事歇息了一會兒,水無影就揹着仍舊昏迷不醒的鬼衛邦,我則是揹着“蟻腸”、領着白蟒就開始往外走去……
順利來到外面重見天日以後,不用我開口提醒,土無耳就趕快伏到地上進行偵聽。
鄭世悟、金無血他們也手提微衝四下觀望着,以防北野茉莉子他們突然出現。
兩分鐘左右的工夫,土無耳站了起來搖了搖頭:“方圓二三裡地的範圍內,只有我們這些人。”
雖然大夥兒都很奇怪,但既然土無耳這樣說,我們也只好繼續下山……
在返回的過程中,每走一段距離,土無耳就會伏地靜聽一會兒,但直到我們走回至停車的地方,北野茉莉子仍舊沒有現身出來。
水無影、鄭世悟他們將車輛仔細檢查了一遍,在確認各方面都正常以後,於是只好專門兒騰出來一輛車,讓我和“蟻腸”、白蟒共乘一車。
一路上仍舊一切正常,讓我心裡面甚至懷疑今天偷偷跟在我們後面的那些東洋倭人裡面,到底有沒有北野茉莉子……
中午一點多,當我們停車吃飯的時候,突然有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進來,一邊四下打量着一邊開始問道:“這裡面有一個叫胡君堯的小夥子嗎?胡君堯在這兒嗎?”
我與鄭世悟、金無血相互瞧了瞧,知道該來的終於還是要來的。
不過,見那個中年婦女東張西望、明顯不認識我們,於是我稍一思忖這才擡了擡手:“哎,在這兒呢,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那個衣着樸素的中年婦女馬上朝我走了過來:“你是胡君堯?”
我點了點頭,一邊打量着她一邊回答說:“沒錯,我就是胡君堯,請問你是?”
那位中年一臉好意地勸說道:“你對象(女朋友)讓我過來叫你一聲。吵架了是吧?吵架了也不能把人家姑娘一個人撇在外面、你們卻在這兒吃吃喝喝啊?趕快去吧大兄弟,去哄哄人家!還沒結婚呢,咋能這樣呢。”
“我對象?”我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於是笑了笑,“哦,剛纔我們鬧了些小矛盾。她現在在哪兒?”
中年婦女擡手朝外面指了指:“喏,就在派出所門口站着呢。”
“謝謝大姐!”我趕快站了起來,心裡面卻是暗暗罵了一聲——好賤人,你還真是挺會挑地方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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