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包圍了!
更確切的說,我們被一羣打扮怪異、蒙面大盜一樣的人包圍了。黑壓壓的一片人,根本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個。
這些人穿着很怪,每個人都是一身黑色長袍從頭罩到腳,隻眼睛部位有兩個洞,露出一雙雙鷹隼一樣的眼睛。此刻,這些眼睛都在惡狠狠地盯着他們,手裡的彎刀更是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冰冷的光芒。
“……”還是那種聽不懂的語言,從正對着我的那一位“蒙面大盜”嘴裡冒出來,我只好攤開雙手,示意自己聽不懂對方的話。
很快,那些人就明白他們是真的聽不懂自己的話,他們也不再說什麼,只把彎刀往前遞。這一下,就算傻子也知道,這是要押着我們走。
“喂,大哥,你說,他們要把俺們帶到哪裡去?”
“不知道!”
沉默之後,我最終還是明智的選擇沒有以卵擊石,這羣蒙面大盜用繩子把我們雙手反捆起來,然後用刀背幹着我們,向着他們的方向而去。
“大哥,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和剛纔那女孩一起的呀!”花生支吾道。
我不由冷哼道:“你師父不是讓你戒色嗎?怎麼,看到人家女孩子發春了!”
“俺沒有,俺只是問問而已!”花生尷尬道。
我不由一笑。
他們押着我們一直朝着炊煙升起的地方走去,我們一路哎哎噓噓的隨便說着什麼,反正倒不怕他們聽到什麼。
那地方看着近,走起來卻頗遠。那羣大盜都有馬騎,俘虜們只有走路,好在他們似乎不趕時間,沒有把俘虜們拖在馬尾巴後邊飛奔。我們等人走了幾個小時,遠遠看見前邊有個城堡的影子時,除了覺得口乾舌燥,並沒有別的不適。
“好大的村寨!”也許這便是對我來說此處第一眼的感覺,的確很大,我們第一眼看到了大門還有綿延數公里的城牆。這樣的格局已經不是村寨可以形容,也許城堡方可吧!
城牆是夯土結構的,高達十米,還沒有靠近,不知其厚度,但僅憑這氣勢,它就絕對薄不了。
而由巨大的胡楊木拼起來的大門,居然比城牆還要高出去幾米,在這樣的大門前,對我來說還真是有些壓迫感。
“哇,這裡的大門好高啊!”花生咂舌。
就在我倆左顧右盼的時候,突然“撲哧!”一聲輕笑在我們耳邊響起。此刻我們正被綁着雙手走在城門洞裡,聽到笑聲馬上下意識地扭頭看,卻是剛纔那名女子,此刻她倒沒戴面紗,騎在馬上笑吟吟地看着我們。
“你們是誰?是怎樣來到這裡的?”女子所說的話嚇他們一跳,她居然說了漢語。雖然生硬,而且還帶着怪異的捲舌音,但那確實是漢語沒錯!
“你、你你你會說漢語?”我驚愕的問道。
“原來這種話叫漢語!奇怪,爲什麼……”女子偏了偏頭,似乎有什麼問題疑惑不解,但轉而看到我們,立刻就止住了,“你們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到底你們是誰,從哪裡來,怎麼到這兒的?”
最後問話的時候,雖然她的語氣嚴厲了點兒,但由於此前她偏頭面帶疑惑的表情實在太像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我倒是沒有往心裡去。
花生一見這小丫頭問,立馬來了勁,東拼四湊連我都不知道說的什麼,本來花生說話有點憨傻,此刻連他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那姑娘漢語也不咋的,所以能明白多少,我也不清楚。
我們邊走邊說,很快就穿過城門洞,進入了這個神秘出現的城堡。剛纔在外邊的時候,大家根據它的城牆蜿蜒的程度判定它很大,可如今真進來了,才知道,所謂的判定遠遠沒有親眼見到來得震撼與真實。
這座城很大,真的很大,大到僅僅是城門口這條街就一眼望不到盡頭。而從街道的寬度來看,這條相當於四車道的街顯然還不是城裡頭的主街道,與這條街呈十字交叉的一條街道,比它寬一倍。而且從身後留下押送他們的“蒙面大盜”的級別來看,這條街應當通向城中首領所在的位置。
當然,如果僅僅是街道很寬,並不足以使這些見多識廣的我變色,主要是這街道旁邊的建築,實在是、實在是——太有特色了!
這是一棟棟圓形的高樓,一棟挨着一棟,有的六七層,有的三四層。大部分都是夯土結構,有些則是下土上石結構。
一開始,街道上人不少,他們當中男女老少都有,穿着打扮與抓他們的“蒙面大盜”差不多,很多人都蒙着面,只有小孩子例外。可是遠遠的見到他們前來,大家都紛紛走避。那些圓樓上本來開着的窗戶也紛紛關上,就好像我們是瘟疫,看一眼就會被感染上似的。
這樣的態度的確讓我有點受不了。
“他大爺的,幹嘛這幅態度,好像被我們看一眼就能懷孕咋的!”
我不由嘀咕罵道。
“撲哧!”旁邊那女子又笑了,這一笑真如牡丹盛開,不,就連盛開的牡丹也要在她的笑顏下黯然失色。
而此刻的花生見這樣,不由愕然的盯着那女孩,好半天才癡癡的說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不過如此讚美的話在花生這嘴裡說出來完全是很有感覺的,但是沒想到,那女子卻是臉色微變,唰的一下戴起來面紗,往後退了一步,而後面那些押送者,卻是呼啦一聲衝上前來,手中玩到更是朝着我們砍來,而那架勢和力道,似乎不講我們砍死,誓不罷休一般,當我看到四周古怪的建築的時候心中就有所地方,而此刻危機之下,喊道花生小心,好在我們修爲不弱,騰挪之際,竟然多了開區。
不過即便修爲再搶,我們雙手卻是被綁着,卻是使不出理氣,身體靈活度也有所減緩,那兩人見砍不到我們,很不服氣,氣得哇哇亂叫,手上彎刀越來越快,幾次差點把我的胳膊砍下來。幸好我躲得快,不過我身上卻是添了不少傷口,衣服更是快變成破布條了。
情況危急間,“……!”那女子忽然說了一句什麼,那兩人便硬生生收刀住手,只不過,很快便渾身發起抖來。
“……。”那女子又是一句,立即從“蒙面大盜”中走出四人,一邊兩個,把那兩人的刀卸掉,然後將他們帶走。從頭至尾,那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抖得越來越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乎看到其他蒙面人看向這兩人的眼光中居然有憐憫。
“原來姑娘纔是這裡的城主!”我見了這般行事,猜到這女子的身份應當是這個城堡中做主之人。好在她會說漢語,可以交流總歸要好過稀裡糊塗送命。
“哦,你很聰明!”女子沒有否認。
“城主大人,這個是我的小弟,他有眼無珠,冒犯了城主,請您大人有大量饒過他吧!”我覺得眼前這女子絕不如表面看到的那樣嬌柔無害,我只是想化解了剛纔的誤會。
“什麼是‘大人大量’?我可是小女子。既然你都說了他有眼無珠,那他的眼珠子就不要算啦!”那姑娘笑吟吟的,雖然說的漢話發音還有些生硬,但她對漢語的理解顯然不存在問題。說完,她還親自抽出一把匕首來,要去挖花生的眼睛。
“唵吧米吧米哄!”花生微微閉眼,突然喃喃念道,而且這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了後來六字真言宛如重合爲一個字的發音一般。
“仁波切!”那女子神色陡然一變,似乎變得極其恭敬起來,伴隨着聽不懂的語言,那所有人竟然同時在花生面前跪拜了下來。
我愕然的看着眼前一幕,“仁波切”這好像我在那兒見過,在哪兒聽過,但是好像很迷糊一般。
那麼仁波切又是什麼東西呢?
我愕然的擡頭看着花生,卻是發現,不知何時,花生竟然變得和我認識的完全不一樣了起來。
因爲此刻,我能夠從花生身上感受到一股偉岸之力,那是一股完全無法抗拒的魔力,若不是我三關通,恐怕也無法抗拒。
“帶我們走吧!”花生突然說道,然後那女子便帶着我們朝着前方走去。
周圍的衆人頓時之間讓開一條通道,腦袋低的更低,而我愕然的看着眼前一幕,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爲何現在的花生變得如此陌生。
當我們來到那承包最中央,卻是幾塊巨大的石頭,那女的圍繞着那些石頭唸唸有詞,似乎在念道什麼咒語一般,然後朝着某個方向走去。
當那女子在那巨石身上迅速的拿手指畫了寫什麼之後,我卻是愕然的發現,在那出現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三腿金蟾,過了許久,又看到了海市蜃樓,這一切,似乎在朝着我們剛纔的方向而去。
就在此時,我看到那女子邁出腿,向着前方跨出去,而隨着她跨出去,我卻是看到,他竟然騰空而起。
“我的道祖爺爺!”我有些難以置信,“這,這是飛起來了呀!”
但是我似乎想到了什麼,此處乃是奇門遁甲局裡面,看來眼前的一幕不是飛起來,而是時空......
想到此處,我看着他們向前走去,我也立馬邁出右腿,跟着他們,宛如八字步一般跨去。
當我邁開步伐,左腿離地的同時,我整個人卻是陡然消失。
最後一眼,只剩下那許多人的驚懼和虔誠的禱告。
而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不見了城堡,不見了黃沙,唯獨藍天白雲,及膝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