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晨光透過落地窗照耀下,海天大廈頂層的套房,是一片初升的旭日。
只是冬日之中,就連陽光也被覆上一層寒意。
一道纖細身影靜靜駐足在窗前,她一動不動眺望着遠處。
若是不知真相,還以爲她站了一整夜。
忽然,身後有人走近,爲她披上一件溫暖的外套,低沉男聲也隨即響起,“怎麼醒這麼早。”
瞬間感受到溫暖,容柔回頭微笑道,“大概是有些不習慣。”
他爲她將外套攏了攏,又是說道,“是房間不合適?還是那張牀睡的不舒服?”
“只是每次到一座新的城市,都會覺得陌生。”容柔輕輕搖了搖頭。
“實在不習慣,我就派人去北城,把你平時用的傢俱全都搬過來。”尉容低聲說。
“搬來搬去太?煩了,房間的佈置也都挺好。”容柔已經參觀過這片套房,乾淨明亮整潔寬敞,特別是站在這裡,感受到天地無限,“這裡的日出,和北城不一樣。”
“一大早起來,就爲了看日出?”尉容站在她身邊詢問,“你還是和從前一樣。”
容柔輕聲說,“你還說我,自己也不是最喜歡站在高樓的落地窗前面。”
兒時的他,也總是這樣,喜歡最高的樓層,喜歡一眼就可以望到外面景緻的落地窗。彷彿這樣,就好像是擁抱了一整個天空。
容柔此刻望着他,不再是朦朧?夜,一切都是透亮而清澈。多年後重逢,初次她這樣仔細深刻的打量他。瞧着他的眉眼,他深邃的眼睛,他高挺的鼻樑,以及微微揚起的薄脣。而他周身的氣息愈發沉穩,也愈發內斂,比之多年前更加醒目襲人。
歲月已經在他的身上洗禮,那個少年已經蛻變,成長爲一個男人。
“尉容,昨天我和你說的,是認真的!”容柔?了下,忽而又道。
尉容卻沉眸望着她,凝重的神色已然說明他並不同意。
“我自己的事情,就讓我自己解決!”容柔又是道,“現在我還沒有盡全力,所以不能就這樣結束!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再讓自己陷入困境,也不會再讓自己出事!”
他仍是沉?着,眉宇卻是凜然。
“交給我解決,讓我再試一試!”容柔伸出手,輕輕撫向他的臉龐道,“尉容,好嗎?”
她美麗的眼睛正望着他,帶着哀求和懇切,讓人無法不答應。
最終,尉容終於溫聲開口,“直到離開宜城爲止,這是我能給你的最長期限。”
容柔無法再去計算停留宜城的時間有多久,但是這已經足夠,她願意努力嘗試,用盡一切可能,也不願意他出面。
手指還能感受到肌膚的溫度。她笑着點頭,“好。”
他擡手握住她的手,帶着她前往餐廳,“你難道都不餓?”
或許,歲月會將一個人的容貌變遷。
但是唯有一點不變。
這是容柔在和他相逢後,起始時候不願意去面對,更不願意碰觸的存在,是她那麼多年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刻,唯一支撐她到今日的念想。
其實,是他的溫柔。
……
兩人剛用過早餐,就有人前來,那是宗泉帶着另外一人到來。
“容少爺,容柔小姐。”那是常添,他趕至宜城。
尉容瞧了他一眼,不曾多言,只是望向容柔道。“小泉會留下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吩咐他。”
“宗助理應該在你身邊辦事……”容柔深知宗泉是他的心腹。
這一次,尉容十分堅持,“如果小泉不在你身邊,那剛纔答應的事就不能作數了。”
容柔想到方纔他已經妥協,便也沒有再拒絕,朝宗泉道,“宗助理,辛苦你了。”
“容柔小姐,請隨時差遣。”宗泉回道。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要是出門,就讓小泉備車。”尉容叮囑一聲,容柔微笑相送。
“容少,我送您。”宗泉快步跟上,隨同尉容一起離開。
電梯一路直下。顯示的樓層數字不斷往下降,宗泉出聲道,“容少,是我失職。”
“你雖然一直在北城陪着,但是也進不去容家。”尉容低聲道。
宗泉低頭不言,此次會失職,也是因爲容柔小姐前往容家後,他無法再追隨陪同。結果等他反應過來,容柔小姐已經前來宜城。對於此事,宗泉因爲後知後覺而感到懊惱。
電梯終於抵達地下停車場,任翔已經將車燈亮起,下車打開車門迎接。
“小泉,保證她的安全!”尉容沉聲下令。
“是!”宗泉應聲。
……
保利位於宜城的連鎖朗廷五星酒店,近日由於總部幾位大人物的到來進入一級警備狀態。
酒店方之前已在尉總的到來下將臨時辦事處安排,更是將辦公室以及會議室立刻空出。
而今,首席執行官王燕回連同董事之女楚映言又雙雙到來,這家五星酒店的高層方感受到了雙重壓力。深怕哪裡失誤,那可是不可饒恕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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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經理微笑走出會議室,將門輕輕帶上,這才鬆了口氣,又是告誡,“誰也不許打擾!”
那間豪華會議室內,只坐了兩人。
一側是尉容。
另一側是王燕回。
時間尚早,楚映言還不曾醒來,兩人也不着急派人去呼喊,各自一支菸,就在這裡靜靜抽起。
寂靜中,王燕回笑問,“那位容柔小姐昨天沒事吧?”
“不要緊。”尉容回了一聲。
王燕迴應道,“那就好,我還以爲是喝了幾杯酒以後,容小姐就醉的不省人事。說起酒量,還是蔓生更勝一籌。昨天離開後,我們又去喝了幾杯,她都沒有醉。”
吞吐出煙霧,尉容笑道,“一個來回的車程,算上路上耽擱的時間,那幾杯酒又是在哪裡喝的?”
他竟然暗中還有關注?
王燕回凝眸道,“尉容,你身邊既然已經有了一位容柔小姐,就不要再朝三暮四三心二意!”
尉容眸光一定,突然直視他,帶着一絲質疑道,“王燕回,你現在又是什麼身份爲她抱不平!”
……
王燕回卻笑了,彈去一截菸灰道,“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只要知道你的負心,都不能容忍!”
尉容聽見他這麼說,忽然緊凝的眸光緩緩散開,瞥了他一眼道,“你們王家對她所做的一切,雖然不全是你所爲,可是和你也難逃干係!她是怎麼被令妹欺凌迫害,你樁樁件件都清楚!”
王燕回不禁想到先前所發生的一切,陷入一瞬間的失神中。下一秒,他出聲道,“我從來都不否認,她是罪不可赦,但現在也已經贖罪!”
“所以,就可以當作一筆勾銷?”尉容接了聲,“王燕回,你什麼時候成了這麼天真純善的人?非?即白這個道理,你比誰都懂!”
商場上輸贏不過是彈指之間,但就像是?白兩色,一向只有兩種結果,不會有中間值,也不會被世人接受。
王燕回坦然一笑,內心深處卻有一個念想開始猛然翻滾,讓他不禁道,“好一個非?即白,我要是真不在乎,你能拿我怎麼樣?”
他要是不在乎……
尉容眸光也是一凜,隱隱之中好似領悟,那到底是何意,“你該不會是對她動了心思!”
王燕回安然坐在對面的座椅裡,星火明滅間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現在這麼緊盯不放。又是警告又是發問,到底是爲了什麼?”
男人之間,可談古往今來千載歷史,可談戰爭英雄,卻不輕易談私人感情。
“難不成到現在,你反而舍不下林蔓生了?其實真正對她動了心思的那個人是你!”但是當下,王燕回卻破例提及,他知道昨夜他直接送林蔓生回家,他還在關注一舉一動,可他爲何如此?
在王燕回的注視下,只見那道身影一動不動,話音落下的剎那間,沒有嘲諷沒有否決,卻好似畫面靜止。
但是一眨眼,他卻輕笑了一聲,“呵,王燕回,你自己心中有鬼,就杯弓蛇影!”
“要真是有鬼,也只會找你算賬!光是你背叛誓言當衆悔婚這一條,就該收了你下地獄!”王燕回冷了眼眸。
尉容微笑着,男聲卻漸冷,“不肯承認自己別有用意,但是這字字句句都在護着她!你也會爲了一個女人出頭!真是罕見!她是什麼地方吸引你,能讓你爲她出頭!”
連番的質問中,尉容繼而道,“不管怎樣,光是小寶的身世這一條,你和她絕對不會有可能——!”
他斬釘截鐵的放話,說着有關於他和她的未來,而結果則是絕不可能。在千絲萬縷不可能的因素之中,最關鍵也最無法跨越的一道鴻溝——小寶!
縱然?白都可不顧,但這的確是最無堅不摧的一道牆!
尉容幾乎是決絕奪定,那一句話不容有一絲置疑。煙霧繚繞中,他看見王燕回眼眸悄然擡起,卻忽然笑道,“我想你也一定知道,子衿下葬後,林蔓生還帶着小寶去拜祭。”
“小寶心裡邊有子衿這個母親存在,當然也會有我這個大舅存在。”王燕回不再談及動心予否,卻是幽幽道,“多謝你提醒,我也好久沒見那孩子了。”
煙還在手中,但卻一下用了力,尉容沉?注視。
兩人卻不曾再開口,因爲會議室大門已經被人敲響,“咚咚!”
緊接着,是楚映言走了進來,後方還跟隨了相關的下屬,“抱歉,我來晚了!”
會議正式開始,方纔所有談話也全都終止——
……
整場會議持續下來,楚映言感受到了一絲緊張窒息的氛圍。分明項目進展順利,楚映言有些莫名,難道是因爲昨夜宴席?
就在一聲“散會”之後,王燕回倒是神清氣爽離席而去。
但是尉容還端坐在原位上,楚映言望向他,“容表哥,怎麼了?”
尉容只是回道,“沒事。”
王燕回信步走出會議室,前方處等候的下屬立即上前道,“王首席,錦悅林總相邀一敘!”
……
宜城一家咖啡館內,服務生微笑道,“小姐,您的咖啡。”
林憶珊不曾應聲,視線一直望着窗外。
不過多久,終於瞧見馬路對面停了一輛車,車內是林逸凡疾步而出,朝着她筆直前來。
他穿過馬路走入咖啡館,又是筆直朝她走來。
林逸凡剛一坐下,林憶珊就急忙追問,“你剛剛去找那位王首席,情況怎麼樣?”
林逸凡這邊卻並不樂觀,“他沒有表明立場。”
就在今早,林逸凡在得知王燕回抵達宜城後,就立刻派人邀約見面。他是抱着一絲希望前去,如果事成,那就會多一座靠山,如果不成。那隻當作是探底。
可是王燕回此人,卻滴水不漏。
“保利對錦悅的注資,當時是他審批欽定,現在又是他同意撤回,他到底是哪一邊的?”林憶珊實在無法預料,因爲此刻情形對於他們而言,已經非常不利。
先有公司高層舊部被離間,後又有襄城恆豐相助,滄城的項目已在林書翰的手上被拿下,而林蔓生竟又聯手鵬城惠能。偏偏這個時候,父親都在他們的手中,母親又進了醫院。如果王氏財閥再加入其中,也成了林蔓生的後盾之一,那簡直不堪設想!
這一戰,已經是如履薄冰!
“我看是要坐山觀虎鬥!”林逸凡道,“哪邊對他有利,到時候就會支持哪一邊!不過,暫時看來他並不支持我們!”
“逸凡,我們也要想辦法!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林憶珊着急不已,慌忙之中突然道,“不是還有一個人嗎?他和林蔓生可是對手!”
“姐,你是說?”林逸凡已然明白她是在指誰。
林憶珊像是找到機會,不禁笑道,“我去會一會那位雲商集團副總蕭從澤——!”
……
午後十分忙碌,蔓生一整個下午都在公司辦公室裡不曾離開。
直到臨近下班的時候,一通電話響起鈴聲,蔓生拿起來接,發現是鄭媽來電,她下意識道,“鄭媽,接到小寶了?”
“蔓生小姐,寶少爺是接到了,但是燕回少爺也在……”那頭傳來鄭媽的聲音,卻讓蔓生詫異。
王燕回,他怎麼會在學校?
……
蔓生立即趕到新華學校。
孫老師陪着蔓生一路前往音樂教室,一邊告知她詳情。
“林女士,那位王先生其實在下午三點的時候到了學校。先是在教導處嚴主任那裡申請,想知道孩子在這裡學習情況怎麼樣。”
“當時剛好是上音樂課,孩子們在唱歌,音樂老師就請那位王先生進了音樂教室後排坐下。後來音樂課結束,尉司棠就認出了王先生……”
等到了音樂教室,蔓生一走過迴廊窗外,就瞧見寶少爺正坐在小板凳上,他的對面則是王燕回。畫面卻十分和諧,他正和孩子在說笑。
“學校裡你最喜歡哪個女同學?”他更甚至是,關注孩子的青春。
蔓生走近他身後,聽到這一聲都感到愕然:他可是王燕回,竟然也會這麼八卦?
“沒有。”寶少爺的回答很直接。
“一個也沒有?”王燕回似不死心,又是追問。
“沒有就是沒有。”寶少爺再次回答,絲毫遲疑也沒有。
王燕回皺眉,“那比較喜歡的女同學有沒有?”
“比較喜歡,沒有。一點點喜歡,沒有。百分之一喜歡,沒有。”結果,這下子寶少爺連續給了三種回答。
王燕回都是一愣。
蔓生卻一下忍不住笑了,“呵呵。”
聽到笑聲傳來,王燕迴轉身望去,只見是林蔓生出現在後方不遠處,卻扶着一旁的桌子,笑的開懷,他也不自覺揚起脣,“尉司棠,你的林阿姨來了。”
寶少爺一聽到是她到來,很是驚喜。“林阿姨!”
因爲蔓生平時太過忙碌的緣故,除了週五之外,都由趙媽以及鄭媽接送。
蔓生走到寶少爺身邊,朝他笑道,“聽說大舅舅來看你,所以阿姨也過來看看。”
從方纔就可以瞧出,小寶和王燕回相處的不錯。
縱然當時因爲孩子的撫養權,發生了一系列的糾紛爭執。但孩子不會懂那些,在他的心裡,王燕回依舊是他的舅舅。
“大舅舅說來宜城出差的,所以來看我!”寶少爺立刻笑眯眯道。
“嗯!”蔓生點了點頭。
王燕回發現她並沒有拒絕他來看望小寶,終於也是放心,“小寶,舅舅今天請你和林阿姨一起吃飯!”
“可是林阿姨說,我們每個星期只有週五才能在外面吃飯!”寶少爺十分堅持原則道。
蔓生不再出聲,等着王燕回開口。
“今天是週三,那就破例一次。週五那天,挪到今天來用,怎麼樣?”王燕回笑問。
寶少爺認真想了想,卻還是道,“不可以!”
蔓生卻笑了:我的小王子,果然守信!
王燕回也是沒轍了,不再強行要求,“那星期五的晚上,我再請你和你的林阿姨一起吃飯怎麼樣?”
“好!”寶少爺高興道。
一行人便離開學校,蔓生道,“王燕回,也不用送我們了。”
王燕回止步於校門口,微笑應道,“今天你也有車。”
打了聲招呼告別,王燕回目送林蔓生一行離去。其實在哪裡吃飯都不要緊,可她沒有邀請他一起歸去。
其實也是。
對於小寶而言,他不過是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舅舅。對於林蔓生而言,他作爲一個普通朋友都覺得實在牽強。
然駐足了片刻,他這才取了車,也獨自駛離。
校園門口突然變得安靜,冬日裡天色有些暗了下來。
無人注意到,那轉角處還有另一輛車。
不知道停了多久,也不知道何時會開走。
……
隔天是週四,午休即將結束的時候,蔓生收到了一則消息,高進前來彙報,“副總!剛剛得到消息,二小姐和雲商的蕭副總昨天晚上已經碰面!”
現在這種情況下,想也知道不會是蕭從澤找上林憶珊。只是林憶珊這一步棋雖走得快,卻真是敗筆。
蔓生問道,“今天又約去哪裡了?”
“副總,您怎麼知道?”程牧磊也在一旁詢問。
“特殊時期。當然會乘勝追擊。”蔓生微笑說,“而且,以她急躁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會耐心等待。”
程牧磊有些佩服頜首,高進則是回道,“是去了開羅網球俱樂部!”
開羅?
蔓生知道那一家,因爲曾經她就去過。
“你們出去忙吧。”她吩咐一聲,又是按下話機直線,“餘秘書,進來一下。”
餘安安立刻敲門而入,“副總,有什麼吩咐?”
蔓生朝她笑道,“我之前打網球的裝備,你替我放在哪裡了?”
餘安安立刻將裝備尋出,卻也因爲已經從高進口中得知林二小姐的去向,又是好奇問道。“副總,您也要去打網球?”
“好久沒練手了,今天突然想要運動。”蔓生拿過裝備,瀟灑起身離去。
從錦悅出發,直接前往開羅俱樂部。
今日倒是天氣異常晴朗,冬日裡難得一個豔陽天。因爲沒有風的關係,所以陽光照耀下來十分溫暖。
蔓生直接進入俱樂部,由這裡的球童帶領前往休息廳。
休息廳設有等候席,以及賓客更衣室。
蔓生??朝前方行走,等玻璃門自動感應開啓,她一進入大廳,就看見等候席的沙發區,兩女一男坐在那裡。
一眼望去,男人風度翩翩,兩個女人雖然側身而坐,可也是身影曼妙。
但是再定睛後。蔓生一下認出那一行人。
然而尚未等她開口,就有人出聲,“蔓生小姐——!”
那是宗泉,站在那個有着漂亮捲髮的女子身後方。
前方一行人也紛紛望了過來,蕭從澤對上林蔓生,倒是勾起一抹笑。
林憶珊卻是一驚,而後冷笑一聲道,“大姐,你來的真巧。”
話音未落,蔓生瞧見容柔也在同時望向她。
蕭從澤不是單獨來赴林憶珊的約?
容柔竟然也在。
雖然這是蔓生意料之外的事,但此刻再次相逢,她適然迎了上去,“可不是,原來容小姐也在,我們又見面了。”
林憶珊的神情登時像撞鬼一般,因爲她看見林蔓生走到容柔身旁的沙發椅輕巧入座。而那位容柔小姐竟然朝她微笑,“林小姐,下午好。”
她們竟然早已經認識?
可是容柔,不正是尉容不惜爲她悔婚的那位!
……
林憶珊當真是看不懂了,更覺得匪夷所思,難道不是應該爭鋒相對視對方爲敵人?
然而兩人卻在自己的眼前笑着閒談,她的臉色也開始鐵青。
蕭從澤則是笑道,“憶珊小姐好像不知道,令姐早就見過容小姐。”
“原來是這樣,我和大姐平時不住在一起,所以還真是不知道。”林憶珊這才笑着應聲。
蕭從澤又是道,“來一回網球館都能遇見,林副總和容小姐真是難得的投緣,又有這樣好的緣分。”
容柔爲何會在此處,又是三人聚會,蔓生不得而知。但是她清楚,既來之就不可能輕易離開。自然,她也不會退讓。
“這麼有緣分,今天不如就一起打球。”蔓生開口相邀。
“正有此意!”蕭從澤欣然應道,“今天我還真是有福,竟然有三位美麗的小姐,陪我一起打球!那就不浪費大好時光,一會兒網球場見!”
蕭從澤說罷起身,已經前往男賓更衣室。
蔓生望向容柔和林憶珊道,“那我們也去換衣服。”
容柔應聲而起。
林憶珊愈發感到氣悶,卻也只能起身往女賓更衣室走去。
宗泉沉?望着一行人散開,他??走到遠處,拿出按下號碼撥打。待那頭接通,他沉聲報告,“容少,就在剛纔,蔓生小姐也到了開羅網球俱樂部……”
……
這傢俱樂部的格局十分高級。因爲是vip更衣室,所以都是單獨隔間。
林憶珊迅速更換完運動裝,提起球拍袋就要推門而出。
但是誰想,有人卻先一步敲門而入,“咚咚!”
林憶珊一開門,瞧見林蔓生已經換上一身行頭,充滿青春活力出現在眼前,她將頭髮梳成低馬尾,隨意落在胸前,將這份青春增添幾分冷靜的嫵媚。比起過往,卻有着天壤之別,因爲那笑容太璀璨閃耀。
林憶珊眼眸一睜道,“你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忘記拿梳子,想借你的用。”蔓生輕輕掩上門道。
她明明就梳好了頭髮!
林憶珊微怒道,“你少在這裡話中有話,我沒時間和你聊!”
“你對我當然沒時間,就這麼急着去會那位蕭三少?”蔓生擋在門前,沒有移動步伐。
林憶珊冷聲笑道,“我和蕭三少約在這裡,你管得着嗎?你是羨慕還是嫉妒?”
“還真是有一些。”蔓生應了,她微笑道,“我和蕭三少初次認識的時候,他也是邀請我一起,不過那時候我和他只是散步。”
“林蔓生,你是想說,他也追求過你?”林憶珊眯起美眸道,“你以爲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天仙還是女神?哪個男人都要圍着你?”
蔓生的眼眸微冷,臉上還帶着笑意,“我還有自知之明,天仙女神我是當不起,但是憶珊。你難道以爲自己就當得起?”
“從小到大,別人瞧見我都是誇我長得好看!”林憶珊反對道。
“你是長得不錯,但如果你不是林家的二小姐,別人瞧着爸爸偏寵你一些,那些人還會這樣誇你嗎?”蔓生思量道,“這是一個問題!”
林憶珊最引以爲豪的事情,那便是自小就勝過林蔓生的容貌,她繼承了母親高長靜的明豔動人,那可是在稱讚聲中長大,但是現在,卻被林蔓生這樣嘲諷,這讓她無法嚥下這口氣!
林憶珊忍住怒氣,這個時候冷聲道,“我警告你不要擋我的路!我會讓你知道,有些男人,你拿不住。但是我能!”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不要出去丟林家的臉,蕭從澤是什麼人,吃人不吐骨頭!”蔓生揚起脣朝她笑道。
但是很顯然,這好心一句,林憶珊根本不屑一顧,“我讓你滾開!”
被人罵了一聲“滾”字,蔓生也不惱,終於挪了位。
終於不再有人擋路,林憶珊一下拉開門,疾步出了更衣室!
蔓生也不疾不徐隨後而出。
只是兩人一前一後走過迴廊,另外一人也從更衣室裡走了出來。
正是容柔,她也換上了網球服的行裝,簡潔乾淨,是一身純淨白色。她的頭髮也紮成一束,緞面的絲絨束髮帶。考究而精緻。額前一縷碎髮落下,當真是十分飄逸美麗。
容柔也瞧見了林蔓生以及林憶珊,“你們好。”
林憶珊的視線在她們兩人之間遊轉,這一刻她忽而道,“大姐,你剛纔不是說,有話要和容小姐說嗎?我先去球場了,你們慢聊!”
林憶珊絕對是故意,蔓生幾乎已經料到會是如此。
容柔有一絲好奇,她停步在原地,輕聲說道,“林小姐,有話和我說?”
此刻,蔓生終於又和她面對面。
不再有旁人,也不再是席宴上觥籌交錯,只是單獨相見。
“我有件東西要還給你。”蔓生看着她微笑道。
這句話惹來容柔困惑。卻見她從口袋裡取出一方手帕,而那手帕卻無比熟悉,讓她一眼就認出!
“這是……”容柔不禁出聲。
蔓生上前,將手帕送到她的面前,隨即將手帕打開,她的掌心上,那枚白梅髮夾映入容柔眼前。
五瓣花瓣的白梅,竟是完好無缺。
“怎麼會……”容柔有一絲激動,她立刻小心翼翼捧過,“我還以爲已經弄丟了……”
蔓生微笑道,“這是暫時放在我這裡的,今天剛好想起來。”
這方手帕,這隻白梅髮夾,自從放在手提包裡,竟然就忘記存在。直到今日,她纔想起。卻是如此剛好。她能還給她。
“謝謝!謝謝你!”容柔不斷道謝,那樣珍惜的捧住手帕也捧住髮夾那樣感激道,“林小姐,真的很謝謝!”
瞧見她失而復得的神情,是難掩的珍貴之喜。
“沒什麼,本來就該物歸原主。”蔓生輕聲回道,又是朝她一笑,已經邁開步伐往大廳走。
容柔還站在原地,她的目光落在她離去的背影,她不禁喊了一聲,“林小姐!”
蔓生微微停步回眸。
下一秒容柔怔住,因爲她直接道,“你放心,我和他已經徹底結束了。”
從此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
其實陽關道和獨木橋,原本就不該有交集。
這是一場最錯誤的相遇。
最近有妞兒問何時結局,之前已經說明這是一卷,無法輕易完結,故事需要完整才能結束。再來系列文,難免會被各種比較,但是每本書都是不同,不可能找到完全一樣的角色,建議不爲系列文而來看文,這樣才能更純粹。我還是初衷不改想對妞兒們說,真心喜歡的請繼續看吧,如果覺得不符合自己心意,養文或者暫停都可以,畢竟開心纔是最重要的事~ps:非常感謝妞兒們一路支持,本月最後第三天,繼續月末求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