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陽一把拉住了她,哽咽道:“你若不嫌棄我是個山野村夫,就請你嫁給我如何?我玷污了你的清白,雖然沒有做出更加罪惡的事情,但男子漢大丈夫,理也應當負起責任。”
鄭如苦笑一聲,道:“我若嫁給了你,那柳姑娘怎麼辦?”
朱丹陽道:“琴兒雖對我百般要好,但我和她至今清清白白。我看光了你的身體,便是玷污了你的名節,本就該負責任,對於琴兒,她一定能再找個真心愛她的人,我只好對她不住了。”
鄭如道:“那你真心喜歡過柳姑娘嗎?”
朱丹陽道:“我對她絕無二心,自然一片真誠。”
鄭如雙眼溼潤,流下淚來,幽幽道:“朱丹陽,你真是個沒有良心的臭男人。”
朱丹陽哪料她會這麼大的反應,不解地道:“我不明白你的話?”
鄭如道:“人家琴兒對你一片癡情,你也對她從一而終,你們本就是天作之合的一對壁人。你對我僅僅是爲了負責任,哪有什麼真情意?就算勉強結合在一起,定然將來亦不幸福。我要的是一個真心喜歡我的人,不是一個只爲了負責任的人。你辜負了琴兒對你的一片真情,你不是沒有良心嗎?你快走吧,我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你了。”頭也不回揚長離去。
朱丹陽還待說點什麼,卻見她已去得遠了。
其時心亂如麻,萬沒料到這個曾經心狠手辣的女人,心中也有脆弱善良的一面,自己適才的言語恐怕委實傷透了她的心。狠狠在臉上打了兩記耳光,懊悔不已。
眼下此地不宜久留,若再被鄭鬆捉住,豈不辜負了鄭如救自己一命的情意?
展開輕功一番疾馳,恨不得離開此地越遠越好。
朱丹陽不識路徑,胡闖亂撞一陣,竟上得一條官道,官道旁邊的石碑上刻有到某縣某地區的縣名標示。
朱丹陽見這條官道正是通往房縣,心中大爲高興,認準方向飛奔而去。
行得半個時辰,果然回到了房縣,徑直來到“悅來客棧”,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師傅和琴兒已經離開,想來是找尋自己去了。
眼見天色不早,若要出去找尋琴兒的蹤跡,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若萬一撞上了鄭鬆,豈不糟糕?不如在此等候,看他們會不會再回轉此地。
等了一夜,柳氏父女並未回來。朱丹陽大失所望,次日晨起,火速往“巴山劍派”趕回,敢情師傅琴兒找不到自己的下落,返回了“巴山劍派”也有可能。
尋準路徑,往南疾行。日正中天,前方一片茂密的森林擋住去路,再朝前走不久,便要翻“神龍山”了。
朱丹陽稍息片刻,揀條林蔭小徑又往前行。
走得正急,驀聽得一個女子的呼救聲傳入耳膜,心中一緊,立即停下腳步,仔細辯聽。
西方林間隱隱有女子的哭泣聲傳來,不時又斷斷續續聽得一聲“救命!”
朱丹陽大是好奇,展開輕功便由發音處疾縱,欲看個究竟。
這一看那還了得,原來是兩名青年男子正按着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欲強行施暴。
好在那少女連番掙扎,兩男子至今未能得逞,那少女胸前的衣衫卻被撕破,裸露出雪白的肌膚,口中連連大叫。
朱丹陽想起自己羞辱鄭如的情景,深知一個女子失節後,那種痛不欲生的心情。
自己如今十分內疚當日犯下的彌天大錯,眼見一朵鮮花又要被無恥之徒摧殘,早生了惡憤。
暴吼一聲,身子一躍猛撲過去,凌空一腳踢出,正中其中一男子胸口。
那男子猝不及防,摔個仰面朝天。
另那男子頗爲敏捷,見有不速之客橫插一槓,就地一滾,拾起了放在一旁地上的長劍,大罵道:“他孃的,老子們的閒事你也敢管,敢情活得不耐煩了?”
被踢翻的男子吃了一記痛,早已火冒三丈,同樣拾起長劍,罵道:“你個狗日的找死,還不快給老子報名上來?”
那女子忽見有人出手相救,大是感激,連忙整理衣衫護住身體。
朱丹陽氣急敗壞,又聽二人出言不遜,更是氣得火上焦油,切齒道:“你兩個龜孫子還敢罵人,要想知道爺爺姓名你倆還不配,若要較量大可放馬過來?”
二人一聽,他態度比自方還要狂傲,心下哪能生受,同時一領長劍,齊往朱丹陽胸口刺來。
朱丹陽拔高半丈,雙掌同出,一式“霧裡探花”直打二人天靈蓋。
二人不料這少年武功奇高,一戳不中反被攻擊,各自一閃,雙劍回刺朱丹陽背脊。
朱丹陽一矮身形,使了招“橫掃千軍”踢向敵人下盤。
一人閃避不及,頓時摔倒,另那人早嚇破了膽。
朱丹陽趁勝出擊,又踢一腳攻那摔倒男子。
那男子明顯武功低微,見朱丹陽二度踢來竟忘記躲閃,胸口一痛,身子隨被踢飛半丈,眼前金星四射,吐出一口鮮血。
另那男子見同夥受傷,義憤填膺,哇哇一陣怪叫,刷一劍刺向朱丹陽背後,欲行偷襲。
朱丹陽身體微扭,左爪兜出便拿住那人手腕,一式“鐵漢錘鍾”猛打那人當胸,這一拳力道頗俱,那人“哇”一聲慘叫,百多斤重的身子頓被震飛丈許遠,撞斷了一株野樹,背脊“喀嚓”一響,口中鮮血直流,想來已有好幾根肋骨被折斷。
先前摔在地上那人顧不及痛楚,扶起同夥就開始逃竄。
朱丹陽也不攔他,大喝道:“以後再看見你們欺負良家婦女,老子絕不輕饒!”
那二人不敢反駁,只一個勁逃命,轉眼消失在叢林間,狼狽之極。
那少女一臉委屈模樣,雖未真正失身,但被兩男子撕破衣服,早嚇得花容變色。
見朱丹陽救了自己一命,感激不甚,“哇”一聲哭了出來,淬泣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
朱丹陽看她衣服已破,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衫要她穿上。
那女子呆呆的望了他一眼,美目流盼,一對水靈的眼珠在淚水的滋潤下,愈顯清澈欲滴。
她依言照作,又說聲“謝謝”,拭去眼淚,穿好衣衫。
朱丹陽微微一笑,心道:“這女孩兒嬌媚可愛,倒是個世間少有的美人胚子。”
隨問道:“你一個女孩子跑到深山中來幹什麼?遇到像剛纔那樣的惡人豈不危險?你家住哪裡,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那女子聽他言語中頗有憐憫關懷之意,忍不住美眸再次望向朱丹陽,似有無比感動,嬌滴滴道:“實不相瞞,我乃是峨眉派弟子,我家並不在此。”
她說話聲音嬌柔動聽,這句話間竟有害羞成分。
朱丹陽自從結識柳琴以後,再沒對任何女人動過心,這女子雖說生得花容月貌,但朱丹陽根本沒去注意她長相如何。
聽了她乃峨眉派弟子後,心中微有一震,言道:“你既然是峨眉派弟子,怎又跑到這裡來了?”
那女子道:“此番武當派天宏道長六十大壽,我是跟着師傅她老人家一同來爲天宏道長拜壽的。師傅此次一共帶了我們十名弟子隨行,祝壽完畢,我們便隨師傅欲趕回峨眉山。剛纔行得此處,師傅她口乾舌燥,便要我來找些山水去解渴。豈知我不認識路徑,竟在這林間迷了路,碰巧撞見兩名‘流沙門’弟子在此解手。”
說到此臉上一紅,接着又道:“我連忙避開,哪料被他們發現了,便上來出言輕薄我,最後還動手動腳。我忍無可忍,與他們大打出手。可惜我寡不敵衆,不是他們敵手,差點還、、、”
再也說不下去,眼淚又掉了下來,但見淚珠涔面,煞是叫人生憐。
朱丹陽一聽兩人是川東“流沙門”弟子,心中更是惱怒。
“流沙門”掌門王伯常乃是害死他父母的兇手之一,他早恨不得將這人千刀萬剮,眼見他手下的弟子又生性**,真後悔適才輕易饒了二人性命。
朱丹陽見她哭泣不止,勸道:“姑娘別再傷心了,好在二人並沒能將你怎樣,這已是萬幸之事。不如我陪你先去找你師傅吧?”
那女子點點頭,面上竟浮起笑意,輕輕拭去眼淚,拾起自己剛纔掉在地上的佩劍。
朱丹陽亂選了一條路徑,領着那女子便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