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膳時分,風雨又來了魚宴。
“抱歉,風公子,魚姑娘說,今日她誰也不見。”陸生按下憤恨,說道。
“本公子有要事和魚姑娘說。”風雨收了笑容,說着就要去後廚。
陸生攔着,繃緊臉不讓。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下來,風雨突然笑出聲:“陸掌櫃,本公子真是小瞧你了。”
“找我什麼事?”挽着袖子的冉長樂清冷出聲,“陸掌櫃,你去忙。”
風雨淺笑:“魚姑娘,可否換個清淨的地方說話。”
冉長樂直接上了二樓,走進一雅間,倒了一杯水。
風雨淺笑,伸手去接:“怎敢辛勞魚姑娘……”
冉長樂咕咚幾口喝下。
風雨的話停了,訕訕的收回手,笑道:“魚姑娘灑脫純真。”
冉長樂往椅子上一坐,冷道:“什麼事,說吧?”
風雨瞧了她的動作,迷了眼睛,悄悄挪了半步,一臉認真:“魚姑娘,本公子傾慕你已久。”
冉長樂直接滑到了地上!
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你再說一遍!”
風雨低頭看起她泛黃的臉頰,和額頭的大黑痣,伸出手去拉的手臂,笑出聲:“本公子擡你爲妾如何?”
想他世家公子,就算是妾,也是達官貴族家的女兒。
以她身份地位,切切實實的高攀了。他極力說服父親,才同意她爲妾。
妾?冉長樂忽然大笑:“你再說一遍!”
一腳踢了過去,撕下他摸過的衣袖,只覺得噁心無比,狠狠往地上一擲。
風雨被踢的後退幾步,低頭看了淺藍色錦衣上的鞋印,又瞧了她私下的衣袖,依然淺笑,只是那笑有了崩裂的跡象。
冉長樂滿臉諷刺,喝道:“滾!”
風雨甩起袖子,頭也不會的走了。
冉長樂冷着臉下了樓,朝陸生咬牙道:“他,以後是魚宴的黑戶!”
又簡單交代了幾句,急急匆匆的出了魚宴。
陸生吃驚,看了桃醉,她眼含憤怒,雙拳緊握,一副恨不得吃了人的表情,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桃醉搖頭不語,去了後廚,把小姐的交代吩咐下去。
冉長樂匆忙回到了冉府,落進院子,叫道:“桃枝,三七,快準備香湯,我要沐浴!”
桃枝驚喜:“小姐,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快去!”冉長樂說完,走進房內,脫下衣服,道,“三七,丟出去!”
桃枝,三七見小姐一張小臉冷的鐵青,不敢說話,一人忙去燒水,一人忙去丟衣。
桃枝調好水溫,冉長樂一連泡了半個時辰,臉色纔好轉。
桃枝輕聲問道:“小姐,可是出了什麼事?”
冉長樂聞了聞自己的手臂,沒有他一絲味道殘留了,纔開口:“一隻自大的豬,摸了我衣袖。”
“登徒子!”桃枝罵道,“應該折了他的手。”
“好,再有下次,就折了他的手。”冉長樂冷哼。
擡她爲妾!
他哪來的自信!
醫聖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依然在糾結中,風雨一個妾,就想收了她,真以爲他自己是香餑餑了。
世人都道風雨有情,醫聖無情,在她看來,風雨纔是無情,醫聖纔是有情!
桃枝重新把她的頭髮挽起,指着桃木簪子道:“小姐,這簪子太素靜了,剛好小姐回來了,府中也有了銀錢,給小姐打幾套頭面吧?”
冉長樂拿起桃木簪子,滿屋升起淡淡的桃香。
入手光滑微涼,簪頭刻了兩朵桃花,四片桃葉,一朵花開正豔,一朵含苞待放。桃葉紋理清晰,栩栩如生。
綻開的花瓣,伸出兩片,遮了半個花苞,宛若把它攬在了懷裡。
冉長樂想起了醫聖每次都喜歡這樣把她攬在懷裡,不由的臉色發燙。
她把簪子反過來,背面花瓣上竟刻了字:寒,長樂。
長樂是她的名。
寒,是她的名字嗎?
原來,他早就把他的心意刻在了簪子裡,只是粗心的她從來不知道。
她又拿出桃花玉瓶,看了花瓣背面,果然有小小的字:長樂。只是沒有:寒。
她連忙起身,拿出從聚息樓穿走的那件挑絲裙子,仔細尋找,又在左袖口位置找到了‘長樂’兩字。
她拿着衣服怔怔發呆。
他,對她,原來,很早就用了心。
可是,她到現在依然理不清對他的心意,到底是友情還是所謂的愛情。
終是長嘆一聲:“我就帶這個桃木簪。桃枝,去請最好的繡娘,給祖母和爹爹……還有姨娘,多做些衣服。
再去選些好的頭面。
給府中的丫鬟婆子,多買幾套,挑些質量好的,不要寒了他們的心。”
桃枝笑道:“小姐,放心,奴婢保證辦的妥妥的。”
一身清爽的冉長樂去見了祖母,說了會話,又馬不停蹄的去了魚宴。
剛進門就看見嘴刁王一臉優思,揹着雙手,在大堂裡走來走去。
冉長樂笑道:“嘴刁王,這幾日去哪裡了?”
嘴刁王看到她,拉着她的手臂往後院走去。
瞧他一臉慎重,不由的開口:“這是怎麼了?”
嘴刁王盯着她的眼睛問:“魚姑娘,你中意醫聖還是風家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