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正聽了這話,暗自搖搖頭:這些流傳下來的前朝名畫,竟成了一個食肆大唐的擺設!
雖然他是國子監祭酒,平時見過不少名帖字畫,但這清一色的桃花,還是極少碰到的。
可這些,他覺得,都不及昨日的他看到的新字體和詩詞,固道,“魚小將軍,昨日的字帖去了哪裡?”
“被醫聖收走了唄。”冉長樂笑道,醫聖爲了取悅蓮兒,做到這地步,也是不易了。
“醫聖能否借老夫觀摩幾日?”嚴正道。
“不借。”自己未來聖妃的東西,怎可外借,北冥寒冷道。
“你你!”冉長樂指了他,氣哼,轉頭又笑眯眯的對嚴正道,“祭酒,沒事,我還有,你等一下,我馬上寫給你。”
說完,冉長樂跑到桌邊,拿起筆。刷刷寫了幾行字。又屁顛屁顛的拿給嚴正。
北冥寒輕嘆一聲:他的小聖妃啊,太重感情。
嚴正接過,一看,果真是新字體,又看了她,字帖突然從手中滑落,長大了嘴巴,指着冉長樂,竟震撼的說不出一個字!
“祭酒不喜歡這首嗎?我再去換一首!”說着就要再去寫。
被北冥寒一把拉住胳膊,無奈道:“笨女人。”
冉長樂嘟氣脣,道:“我哪裡笨了。你沒看嚴……祭酒扔了字帖嗎,肯定不喜歡嗎,我再去寫一個,你別拉着我啊!”
誰知,嚴正疊了雙手,前推,彎腰,竟向她行了禮。
“祭酒,不可!”冉長樂擡起嚴正的手,着急道。
嚴正抖着脣,道:“老夫看走眼了!竟不知這新字體和詩乃魚小將軍所創。老夫慚愧啊,慚愧啊!”
“祭酒嚴重了!這真不是我創造的,我只是借前輩的恩德,謄寫罷了!”冉長樂搖頭說道。
北冥寒也不點破,她一個女子,才十三歲,有如此大才,現在坦明,的確不明智。
嚴正瑾言問道:“這位前輩是誰?”
“他,是一個真正的開創者,一個真正的大家。祭酒,我只能告訴您,他叫顏真卿。我們後輩稱他創造的字體爲‘顏體’。”
冉長樂抿嘴說道,不是她不願意多說,而是她現在的所處這個朝代,似乎是和她穿越之前的世界是平行的。
她無法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顏體?曠古也!那詩呢?也是他所做?”嚴正露出敬重又惋惜的神色,道。
“不,詩是很有名的詩人所作。”冉長樂怕說多露餡,說了這句,便閉口不提。
“煩請祭酒銘記,這些字體和詩,都是出自他人之手,只不過借了魚姑娘的手,展示了出來。”北冥寒慎重道。
嚴正若有所思,仍鄭重的點頭回應,道:“老夫明白。”
復又道,“魚小將軍能否多寫幾副,贈與老夫?”
“想都不要想。”北冥寒冷道。
這字,這詩,這魚,肯定關乎着一個巨大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是着秘密,她是否願意和他分享?
“醫聖!”冉長樂怒了,這是她的嚴伯伯,不是外人!
“除非你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否則免談。”北冥寒冷道。
冉長樂沉默了,她現在還太弱小,府中還有冉德音作祟,自己還在閉門思過中,現在的她縱然輕功了得,依然無法保護自己,她對嚴正歉意道,“祭酒,抱歉。”
嚴正溫和道:“魚小將軍,辛苦。”
冉長樂慚愧的低下頭,不敢看他的嚴伯伯。
北冥寒又一聲輕嘆:她的小聖妃,太過善良,又太容易相信人心。
她可知,這世道最不可信的便是人心吶!
“嚴伯伯,雖然我不懂畫,但這些都是醫聖拿來的,肯定是精品,我就不妨礙您欣賞了。”
說完,拉了北冥寒就要告退。
“蓮兒是不是打擾各位了?”門口一身百花曳地裙的納蘭青蓮柔聲細語,帶着怯怯的嗓音道。
目光似乎不經意間掃了冉長樂拉扯得衣袖。
冉長樂反射性的鬆了手,暗道:她不會誤會吧?忙解釋道:“蓮兒姑娘來的正好,我們都盼着你來呢!”
“真的嗎,聖哥哥?”納蘭青蓮臉上飛了兩朵紅暈,嬌羞道。
北冥寒看到她一邊對着納蘭青蓮微笑,一邊用用腳偷偷踢了他,示意他回話,北冥寒冷着臉不語。
冉長樂氣急:這個悶葫蘆!只知道做,不知道說,真是急死她了!狠狠的睬上他的腳!
納蘭青蓮瞧見了她的動作,又見北冥寒竟受着不語,捏緊了手中的絲帕,柔聲道:“魚姑娘不討厭蓮兒嗎?”
冉長樂趕緊收回腳,笑道:“這麼會呢!”
“那蓮兒以後可以來找魚姑娘嗎,蓮兒沒有朋友……”
漂亮的姑娘一向沒有朋友,冉長樂知道,更覺得蓮兒姑娘可憐,難道自己不喜她,也是嫉妒她長得漂亮嗎?
不 ,不,她清楚,面具下的自己比蓮兒還要美上三分。
那爲何她會莫名討厭這個嬌柔可人的姑娘呢?遂道:“只要我不忙,隨時都可以”
這話的潛臺詞:她很忙,你還是不要來了。
冉長樂相信她能聽懂自己的意思。